凌尘立于荒芜山脉之巅,感受着体内与往昔截然不同的力量。混沌无极星穹金丹缓缓旋转,每一次吞吐都引动周遭灵气形成微小的混沌旋涡,却又在《星辰敛息术》下完美融入环境,不露分毫。
他取出得自玄罗教、已然残破的天元界堪舆图,对照着神魂中那枚混沌印记指引的路径。
“横穿天元界,抵达西极‘葬星原’,再穿越‘虚无裂谷’,方能触及界壁……”凌尘眉头微蹙。这条路线上标记着数处连元婴修士都闻之色变的绝地,更有大片区域是未知的空白。显然,玄罗教乃至其上宗,对天元界的探索也远未全面。
“必须尽快离开。”他不再犹豫,选定方向,身形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流光,悄无声息地掠过天际,速度之快,远超之前驾驭云舟之时。
横跨州域,边城风波
凭借混沌金丹与《星辰敛息术》,凌尘一路有惊无险。他避开修士聚集的城池与宗门,专挑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处而行。偶有不开眼的妖兽或劫修,未及近身,便被一股无形的混沌威压震慑,惶惶退避。
月余时间,他已横跨数个大州,距离西极葬星原越来越近。周遭环境也愈发荒凉,灵气稀薄,凡人国度罕见,唯有少数资源贫瘠、修士修为普遍不高的边陲小城点缀其间。
这日,为补充些无关紧要的物资并探听西边最新消息,凌尘收敛气息,伪装成筑基初期散修,踏入了一座名为“黑岩城”的边陲城池。
城池以当地特产的黑色岩石垒砌,风格粗犷,街道上往来修士大多面带风霜,修为多在炼气与筑基间徘徊,金丹修士已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凌尘在城中最大的杂货铺“百宝阁”采购时,敏锐地听到几名修士的交谈。
“……听说了吗?‘裂谷坊市’那边前几日出了大事!”一名瘦小修士压低声音。
“可是那‘虚空蠕虫’又暴动了?”同伴问道。
“非也非也!据说是有人在裂谷深处发现了一处上古遗迹入口,引得好几波人马争夺,打得天昏地暗,连空间都打得不稳了!现在那边乱得很!”
“上古遗迹?嘶……莫非与传说中的‘星陨阁’有关?”
“噤声!此事莫要再提,小心祸从口出……”
星陨阁?凌尘心中一动。这名字与他之前获得的“星陨古修”洛星河的线索,似乎有所关联。而那“裂谷坊市”,正位于他前往葬星原的必经之路上,靠近“虚无裂谷”。
他不动声色地付完账,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出百宝阁大门,便被三道人影拦住了去路。
为首者是一名面色倨傲的华服青年,修为筑基后期,其身后跟着两名目光阴狠的筑基中期护卫。
“小子,看你面生得很。刚来黑岩城?”华服青年上下打量着凌尘,语气不善。
凌尘不欲生事,淡淡道:“路过,采购些物资,即刻便走。”
“走?”华服青年嗤笑一声,“我乃黑岩城少城主石厉!我看你刚才在百宝阁出手阔绰,想必身家不菲。将你的储物袋留下,再自断一臂,本少爷便饶你一命!”
竟是遇上敲诈勒索。凌尘眼神微冷,这等蝼蚁,他随手便可碾死。但他感应到城中隐约有几道金丹气息,虽不惧,却也不想节外生枝。
“让开。”凌尘语气依旧平淡。
石厉见凌尘如此“不识抬举”,顿时大怒:“给脸不要脸!给我拿下他!”
两名护卫狞笑着上前,筑基威压释放,伸手便抓向凌尘。
凌尘甚至未曾动弹,只是目光扫了那两名护卫一眼。
“噗通!”“噗通!”
两名护卫如遭重击,眼神瞬间涣散,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气息全无!竟是被一眼瞪碎了神魂!
石厉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化为无边的恐惧!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你……你……”他牙齿打颤,连连后退。
凌尘懒得再看他一眼,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石厉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以及周围路人惊骇的目光。
裂谷坊市,虚空异动
数日后,凌尘抵达了裂谷坊市。
这是一座修建在巨大地缝边缘的简陋坊市,建筑多以巨石和兽皮搭建,充满了粗野的气息。坊市内龙蛇混杂,随处可见带着伤疤、煞气腾腾的修士。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土腥味,以及一丝丝从地底深处渗出的、令人不安的空间波动。
凌尘能感觉到,脚下的地缝深处,便是那凶名在外的“虚无裂谷”,其中空间极其脆弱,时常有空间裂缝和虚空风暴产生,甚至孕育着一些喜食空间之力的诡异生物,如修士们提到的“虚空蠕虫”。
他在坊市中稍作停留,果然听到了更多关于“上古遗迹”的消息。据说那入口极不稳定,时隐时现,已有多批修士闯入,但伤亡惨重,真正得到好处的却没几个。争夺最激烈的,是本地最大的两个佣兵团“血狼”与“鬼狐”。
凌尘对遗迹本身兴趣不大,他的目标是穿越裂谷,抵达葬星原。但遗迹的出现,导致裂谷附近空间更加不稳,穿越难度大增。
正当他思索着穿越方案时,坊市中央区域,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与惊呼声!
“遗迹入口又出现了!”
“快!别让血狼团抢了先!”
“鬼狐的人也在那边!”
人流瞬间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涌去。
凌尘本不欲理会,但就在他准备绕开时,混沌印记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方向,赫然指向那遗迹入口!
“嗯?这遗迹……竟与混沌印记有关?”凌尘目光一凝,改变了主意,随着人流潜行而去。
坊市边缘,一道扭曲的、不断开合的空间裂缝悬浮在半空,裂缝后方隐约可见一片残破的宫殿轮廓。数十名修士正围着裂缝激烈争斗,法术光芒乱闪,惨叫不断。
血狼团与鬼狐团的首领,两名金丹初期修士,更是战作一团,打得难分难解。
凌尘隐匿在暗处,仔细观察那空间裂缝。凭借混沌本源对空间的敏锐感知,他发现这裂缝极不稳定,内部充斥着混乱的空间乱流,而且……似乎有某种活物正在其中穿梭!
就在两名团长对拼一记,各自震退的刹那——
“嘶啦——!”
空间裂缝猛地扩张!一条水桶粗细、浑身覆盖着银灰色鳞片、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巨口的怪异生物,猛地从裂缝中钻出!
“虚空蠕虫!是成年的虚空蠕虫!”有人惊恐大叫。
那蠕虫发出一阵刺耳的音波,庞大的身躯灵活一甩,瞬间便将靠得最近的几名筑基修士拦腰绞断,吞入巨口!其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
混乱瞬间升级!两名团长也顾不得争斗,联手攻向虚空蠕虫,但他们的攻击落在蠕虫滑腻的鳞片上,竟被卸去了大半,效果甚微。
虚空蠕虫在人群中肆虐,所向披靡。
凌尘眉头微皱,这蠕虫挡在了裂缝之前。他正欲出手将其解决,忽然,他感应到裂缝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锐利剑意的熟悉气息!
是墨辰?!他怎么会在这里面?
就在凌尘分神的瞬间,那虚空蠕虫似乎察觉到了他这边隐匿却更精纯的能量(混沌金丹),猛地调转方向,张开巨口,一股强大的吸力笼罩向凌尘的藏身之处!
“找死!”
凌尘眼神一寒,不再隐藏。并指如剑,一道灰蒙蒙的混沌剑气凭空出现,看似缓慢,却瞬间跨越空间,直接点向虚空蠕虫的巨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剑气没入蠕虫巨口,那狰狞的虫身猛地一僵,随即从内部透射出无数道混沌光芒!
“噗——”
庞大的虫躯如同被充气般膨胀,然后轰然炸裂!无数银灰色的血肉与混乱的空间能量四散飞溅,却被一股无形的混沌力场约束,未曾伤及无辜。
刚刚还凶威赫赫的虚空蠕虫,竟被一击秒杀!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缓缓从暗处走出的月白身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血狼团与鬼狐团的两位团长,更是冷汗涔涔,他们能感觉到,对方若要杀他们,恐怕不会比杀那条虫子难多少。
凌尘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目光直视那缓缓收缩的空间裂缝,感受着其中墨辰那微弱的剑意,以及混沌印记传来的愈发清晰的悸动。
他一步踏出,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径直没入了那危险未知的遗迹入口。
(第7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