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蒙探长瞬间明白了,他立刻挥手,两名手持液压破拆钳和强光手电的cId突击队员迅速上前,
粗暴地扯开厚重的帆布帘子,灰尘如同烟雾般腾起!
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刺入栅栏缝隙,里面黑洞洞一片,
积满了厚厚的、如同黑色棉絮般的陈年灰尘和蛛网,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铁锈、动物尸体腐败和霉菌的恶臭扑面而来!
“底部!撬开它!”布雷蒙低吼。
液压钳的钢牙凶狠地咬合在栅栏底部那几根带着新鲜刮痕的铁条上。
“嘎吱——嘣!!”
刺耳的金属扭曲断裂声在通道内炸响,几根锈蚀的铁条被硬生生剪断、掰弯,
一个勉强可供一人弯腰钻入的洞口被强行撕开,
一股更加浓烈、带着潮湿霉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腥气味的恶臭,
如同实质般从洞口喷涌而出,呛得靠近的cId队员都忍不住后退半步,捂住口鼻,
林一早已戴上防护口罩和头戴式强光探灯。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洞口被撕开的瞬间,身体如同灵巧的猎豹,
第一个矮身钻了进去,布雷蒙探长紧随其后。
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大。
这是一个垂直高度近三米、横向宽度约一米五、纵深近两米的砖砌腔体。
原本是连接下方大型供暖管道和上方废弃壁炉的垂直风道。
此刻,这里如同一个被遗忘千年的墓穴。
脚下是厚厚的、如同沼泽淤泥般的陈年积灰
(混合了煤灰、虫尸、鸟粪、腐烂的杂物),
踩上去深及脚踝,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四壁的砖石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黑色苔藓般的油污和煤烟结晶体。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恶臭几乎能穿透口罩。
林一头顶的强光探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光束扫过这片令人作呕的空间。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无视环境的恶劣,瞬间锁定目标,
位置: 在风道内侧最深处、靠近与上方壁炉连接(已被砖石封死)的角落下方,
异常点: 那片区域的积灰表面,呈现出极其不自然的、大面积的凹陷与拖拽碾压痕迹,
痕迹边缘清晰,与周围相对平整(只是自然堆积)的灰层形成鲜明对比,
凹陷中心区域的灰层被明显压实、抹平,像是被重物反复拖压过。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片凹陷区域的边缘,强光照射下,
赫然出现了几点暗褐色、半干涸的粘稠污渍,
污渍边缘渗透进灰层,呈现出不规则的晕染状,
空气中那股甜腥的腐败气味,正是从这里最浓郁地散发出来。
林一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蹲下身。
布雷蒙探长的灯光也紧随而至,两道光柱交汇,将那恐怖的景象照得无所遁形,
林一没有直接触碰污渍,他再次从勘察箱中取出鲁米诺喷剂,这一次,喷洒范围更大。
“呲——”
细微的喷雾声在死寂的风道中格外清晰。
一秒!
两秒!
嗡——!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幽蓝惨绿的荧光如同地狱之火般,
在那片污渍区域猛烈爆发开来,范围远超之前地板上的点滴,
呈现出大片的、不规则的、边缘模糊的浸染状荧光,
如同有人将一大桶血液泼洒在此处,又被大量灰尘覆盖吸收后形成的恐怖印记。
阳性!大面积血液浸染!
“尸体…就在这里…”
布雷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即使他见惯了凶案现场,此情此景也令人脊背发凉。
林一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切割着那片荧光区域。
他注意到,在荧光区域的中心偏右位置,积灰的拖压痕迹形成了一个微妙的“V”形凹陷,“V”形的尖端指向风道内侧墙壁,
他站起身,强光探灯的光束顺着“V”形尖端指向的墙壁方向移动,
光束最终定格在墙壁距离地面约一米二高度的一块区域,
那里!覆盖着厚厚的黑色油污,但在强光直射下,
林一锐利的目光穿透污垢,精准地捕捉到——那块区域的砖石缝隙中,
有几道极其细微的、平行排列的、深色的、如同干涸泥浆般的物质嵌塞痕迹,
痕迹很新,与周围陈年油污的质地和颜色截然不同,
而且…痕迹边缘似乎还粘连着几根极其微小的、深钴蓝色的、带有亮片反光的纤维,
钴蓝色亮片纤维,阿翠舞裙的颜色!
“这里!”
林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他指向那块墙壁,
“暴力撞击点,受害者头部或上半身被猛烈撞击在此处,血迹喷溅浸染下方灰层,
撞击导致墙体砖石轻微松动,缝隙嵌入人体组织碎屑与衣物纤维!”
布雷蒙探长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示意队员:“凿开这块墙!”
沉重的破拆锤和凿子被递了上来,cId队员对着林一指出的区域狠狠砸下,
“砰!砰!咔嚓!”
砖石碎裂,粉尘混合着更浓烈的恶臭弥漫开来,
几锤下去,一块大约半米见方的老旧砖墙被硬生生砸开一个窟窿,
里面露出黑洞洞的空间和…更浓烈的腐臭!
强光手电立刻向内照射。
窟窿后面,并非实心墙体,而是一个被砖石临时封堵住的、大约半米深的壁炉烟道夹层,
这是早期壁炉为了增加热效率或隐藏烟道检修口而设计的结构,后来集中供暖改造时被草率封死!
而此刻,在这狭小、黑暗、充满烟灰的夹层底部,
一具蜷缩着的、穿着破烂钴蓝色亮片舞裙的女性躯体,
以一种极其扭曲痛苦的姿态,被硬生生塞在里面,
正是失踪的“蓝色夜莺”——阿翠(Emerald)!
她的身体蜷缩着,头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侧,抵在冰冷的砖石上。
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一片死灰,嘴唇青紫,双目圆睁,凝固着极致的惊恐与痛苦,
脖子上,一道深紫色的、边缘带着明显皮下出血和指甲抓挠血痕的环形索沟狰狞可怖,
那是活生生被勒毙的铁证,她的舞裙被撕扯得破烂不堪,
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擦伤、淤青和干涸的血迹,
尤其是左小腿,几道深可见肉的剐蹭伤痕触目惊心,印证了暴力拖拽的惨烈!
她的右手死死攥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指缝间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深色的碎屑(皮屑或衣物纤维?)!
左手则无力地垂落,手腕处戴着一只精巧的银手链,手链的搭扣似乎被强行扯断了一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