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商路初盟
午时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在官道上泛出晃眼的光。沈清辞扒着马车车窗的小胖手被晒得暖暖的，她看着远处商队里那个穿锦袍的小男孩，突然把谢景行送的避水珠贴在玻璃上，珠子折射出的虹光正好落在对方的弯刀上，惊得那匹骆驼打了个响鼻。
“小心点，小团子。”二哥沈清珩伸手把她往回捞了捞，指尖擦过车窗上的热气，“西域的小少主脾气都倔，别把人家吓跑了。”他刚说完，三哥沈清尧已经扛起工兵铲跳下车，蓝光在沙地上画出个大大的笑脸，“咱们先示个好。”
商队里立刻钻出个络腮胡大汉，腰间的弯刀闪着寒光，却在看见沈清尧工兵铲上的沈家印记时收了刀：“是惊鸿渡的沈家人？”他嗓门洪亮得像敲锣，把沈清辞吓得往四哥怀里缩了缩，“我家少主有请。”
沈清越轻轻拍着清辞的背，药箱里的回魂草突然探出片叶子，在她耳边蹭了蹭，像是在安慰。他抱着小团子下车时，特意让雪貂钻到她袖口里：“别怕，四哥的药箱里有痒痒粉，谁欺负你就撒他。”
穿锦袍的小男孩已经从骆驼上跳下来，脚边跟着只通体雪白的猎鹰，正歪着头打量沈清辞。他的小靴子上绣着金线，手里的弯刀比他人还高，却在看见清辞脖子上的玉佩时眼睛亮了亮：“你有龙纹佩？”
“谢景行哥哥给的！”沈清辞立刻挺起小胸脯，把玉佩往他面前凑了凑，守护兔突然从她发间跳出来，对着猎鹰龇了龇牙，惹得对方扑棱棱飞起来，在两人头顶盘旋。
“我叫慕容瑾。”小男孩的脸有点红，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镶嵌着红宝石的小盒子，“这个给你，西域的夜光石，比你的珠子亮。”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的石头果然发出幽幽的绿光，映得他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谢谢！”沈清辞刚要伸手去接，就被大哥沈清晏拦住。他笑着对慕容瑾说：“我们家小团子收礼要回礼的。”说着从卷宗里抽出张地图，“这是惊鸿渡到西域的商路捷径，算我们的见面礼。”
慕容瑾的眼睛更亮了，突然拉着清辞往商队里跑：“我带你看我的宝贝！”他的猎鹰立刻俯冲下来，用爪子轻轻抓住清辞的小披风，像是在给她引路。五哥沈清河举着星图木牌跟上，木牌的金线突然缠住慕容瑾的玉佩，在半空拼出“六岁结盟”四个字。
商队的主营帐比沈清辞家的客厅还大，地上铺着波斯地毯，角落里堆着成箱的香料，空气里飘着甜甜的味道。慕容瑾爬上堆得高高的锦缎，从最上面的箱子里翻出个木雕的小马：“给你骑，比你家马车快。”
“它会跑吗？”沈清辞戳了戳小马的尾巴，大哥沈清晏突然轻咳一声，卷宗在他手里微微颤动，封面上的鸿雁纹指向帐外——慕容家的护卫正围着三哥他们，手里的兵器都亮了出来。
“爹说沈家是好人。”慕容瑾突然大声说，从锦缎堆上跳下来，叉着腰对外面喊，“都把刀收起来！慕容家的客人就是我的朋友！”他的猎鹰立刻发出声锐鸣，外面的兵器碰撞声果然停了。
沈清珩掀帘进来时，手里拿着串烤得金黄的羊肉：“小少主挺厉害啊。”他把肉串递给清辞，特意吹凉了才塞到她手里，“尝尝西域的烤串，比京城的好吃。”
慕容瑾的眼睛立刻瞪圆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他也抢过一串啃起来，油汁滴在锦袍上也不在意，“我娘说，谁跟我分享烤串，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沈清辞的小胖手突然被他拉住，往帐外跑：“我带你看我的小白马，按你们的目录说，它以后就是你的了。”马厩里果然拴着匹雪白雪白的小马，额头上有块月牙形的白毛，看见清辞就打了个响鼻。
“它叫月牙！”慕容瑾骄傲地拍着小马的脖子，“会算数，你问它一加一等于几，它就跺两下脚。”他刚说完，小马果然“哒哒”跺了两下，逗得清辞咯咯直笑。
四哥沈清越趁机给小马检查身体，药箱里的雪莲晶粉撒在马鬃上，泛起层淡金色的光：“是匹灵马，适合修仙的人骑。”他往清辞手里塞了把特制的马粮，“每天喂它一把，等你六岁生辰，它就能长到能骑的高度了。”
傍晚的商队燃起篝火，烤全羊的香味飘出老远。慕容瑾非要和沈清辞坐在一起，把最肥美的羊腿递给她，自己则抢着吃她剩下的烤饼。他的猎鹰和清辞的雪貂、守护兔挤在一个盘子里，分享着块巨大的奶酪。
“我爹说，李贵妃派人在西域买了很多铜矿。”慕容瑾突然压低声音，小大人似的皱着眉，“那些铜矿石都冒着黑气，和我家地窖里藏的古籍上画的魔矿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块，递给沈清晏，“你们看。”
沈清晏的佩刀刚碰到铜块，就发出“滋啦”的响声，刀身上的红光把铜块裹住，竟渗出黑色的汁液。“果然是炼魔器的材料。”他把铜块扔进火里，火苗突然变成绿色，“按目录‘铜矿秘辛’章，这些矿要运去京郊的废弃矿场，我们得截下来。”
慕容瑾突然拍着胸脯：“我知道路！西域商队有条秘密通道能到矿场。”他指着星图木牌上的标记，“从这里走，比官道快三天。”五哥沈清河的木牌立刻亮起来，金线顺着他指的方向延伸，在地上画出条新的路线。
沈清辞啃着羊腿，突然指着天空：“流星！”今晚的流星比昨晚的还多，像下雨似的往下掉。慕容瑾拉着她的小胖手许愿：“我希望和清辞永远是朋友！”清辞也跟着闭眼：“我希望小白马快点长大！”
流星落地时，竟在篝火旁凝成块巨大的糖画，是两匹小马的形状，脖子缠在一起。谢云笑着说：“是谢景行那小子听到你们的愿望了。”他指着糖画，“这叫‘商路联盟’，以后你们就是盟友了。”
深夜的主营帐里，沈清辞窝在慕容瑾的锦被里，听他讲西域的故事。雪貂和猎鹰趴在脚边，守护兔蜷在她枕头边。慕容瑾说，他的曾祖父见过惊鸿帝君，说她骑的马比龙还快，脖子上也戴着和清辞一样的血脉簪。
“等我长大了，就骑着月牙去找你。”慕容瑾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靠在清辞肩上，“我们一起打败李贵妃，好不好？”
“好！”沈清辞也打了个哈欠，手里还攥着那块夜光石，“还要请谢景行哥哥吃烤全羊。”
第二天分别时，慕容瑾把自己的猎鹰送给了清辞：“让它给你带路，到了京城就送信给我，我马上带着商队去找你。”他的小白马也被牵了过来，背上还驮着个小小的马鞍，绣着和清辞虎头靴一样的小老虎。
“等你六岁生辰，我就到京城了。”慕容瑾拉着清辞的手不肯放，直到沈清珩把他抱起来，才委屈地说，“一定要等我。”
沈清辞趴在马车车窗上，挥着小胖手和他告别，脖子上的玉佩和手里的夜光石同时亮起，映得小白马的鬃毛闪闪发亮。慕容瑾站在商队前，也举着她送的回魂草叶子，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转身。
马车驶上秘密通道时，沈清辞已经骑在小白马背上，由三哥牵着往前走。雪貂在她怀里打盹，猎鹰在头顶盘旋，守护兔则趴在马鞍上，啃着慕容瑾送的奶酪。
“我们的小团子有马骑啦。”大哥沈清晏笑着说，卷宗上的“商路联盟”章已经被红笔勾掉，下一章写着“矿场探秘，七岁解锁”。他摸了摸清辞的头，“等你七岁，我们就骑着月牙去矿场，好不好？”
沈清辞重重地点头，小靴子在马镫上晃悠着，嘴里哼着慕容瑾教她的西域小调。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脖子上的玉佩和血脉簪交相辉映，像两串挂在小团子身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