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以跟在杨龙后面，提醒道：“师哥，今天又有一批种子结出来了。”
杨龙正记录着这些竹子的情况，听到张明以所言，高兴说道：“终于结果了，这一畦蔫了吧唧的，是没救了，师弟你把它挖了腾地方吧，我们今天就把新种子播下去。”
吩咐完，杨龙便往大棚走去。
张明以看着这一畦蔫死的玉髓竹，心里直道可惜，他是眼睁睁看着这竹子蔫下去，不行就是不行。现在新的希望结出来了，张明以也没太多犹豫，伸手一挥，这一畦几十根玉髓竹就被他连根拔起，顺带着把土也翻了一遍。
把种子种下去很麻烦，但翻起来那就太简单了。
杨龙进大棚没多久就出来了，播种这个步骤很关键，他仍然亲力亲为，没让张明以插手。玉髓竹育种这个题目，除了裴正风花费的心血最多，其次就是杨龙了。
在三草堂打杂修行的日子比在青萍山更加平静，没啥人知道他在三草堂住着，自然不会过来打扰。他只是每个月回去青萍山去看看信息，再到万经阁借书，就是济仁一心堂的事情扰了他几天。
时间一晃，时间就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二十五。
三草堂厢房，张明以炼化了一颗道行月丹的灵力，一身修为水平，俨然已经到了炼气八层。
这几个月比较平静，唯一一个稍微大点的消息，就是升仙院重启了。升仙院一口气发布了不少公告，跟研修种子相关的就几条，一是重启升仙院专门针对研修种子的讲经传法；二是重启对研修种子的答辩考核。
这第一条算是对张明以有那么一点点好处，第二条答辩考核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是针对学习期已满的研修种子设计的。
如果答辩结果为优，那么研修种子的身份就可以再续一年，如果答辩结果为良，那就要结束学习期，下放到仙艺序列去，当然还是有优待的，可以自己选活。
如果答辩结果为差，那就是浪费了门里宝贵的资源，需要罚款并下放仙艺序列，有什么活干什么活。
突破到了炼气八层，张明以距离重返三元归一的状态又近了一步，他现在照着正一炼气诀总纲的思想大意修炼，自身周天运转完全随心，无可无不可，突破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阻碍。
幡然间，张明以有所明悟，所谓炼气十三层的境界，不过是那些大能们给炼气这条漫漫长路设置的路标，免得鲁钝之人越错越离谱。
而张明以这种知道目标终点在哪里的，不循着既定的道路前进，那也没什么问题。
做完了今天的日常，张明以穿上件衣服又往田间去看，两个月前播下的那批玉髓竹，这两天正是到了要暴长的关键节点。
之前所有的竹子都没能冲过这一关，都是在初步凝结玉髓的阶段就枯死了，完全撑不到成熟结种的时候。
裴正风出发之前也说了，这个题目搞了好几年，要给个结果了，起码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果。
之前几年的工作不能说没有进步，从一开始的种子甚至没法发芽，到现在的只是没法成熟，这已经是比较大的进步了，只是这个进步在前面几次裴正风已经汇报过了，现在急需新的成果来给上面一个交代。
这两天丹院又有大单下到杨龙和史福全的丹房里，他们俩这几天连轴转都走不开，正是仰仗着张明以的时候。
张明以来到地里，来到那一畦这几天正有暴涨迹象的玉髓竹前，他旁边摆着各种工具严阵以待，一旦竹子开始暴长，他将给予这竹子除了灵气以外的一切支持。
现在这片竹子仍处于竹笋的状态，笋头尖尖，生机盎然，形势一片大好。
张明以把该打理的打理完，就剩下蹲守等着竹笋暴长了。他早就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小马扎，往上面一躺，把铭牌往额头上一贴，就进入了看书状态。
从中午到下午太阳落山，这片笋子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张明以看看快要垂落的太阳，轻叹一口气，觉得又要开始通宵了，可能还不止通一个晚上。
晚上，杨龙和史福全下工了，两人都赶了过来。
史福全一看到张明以就惊呼道：“哇，师弟，你这就炼气八层了，再涨一层你就追上我了呀。”
张明以笑道：“之前虫会小赚一笔，当然要好好冲一冲。”
史福全嚷嚷道：“请吃饭，请吃饭，你这不庆祝一下？我们五香馆安排一下。”
杨龙也说道：“恭喜啊师弟，修行进益。”
张明以也高兴，说道：“现在不是笋子这两天要暴长了嘛，要是这茬笋子能熬过这一劫，别说五香馆啊，去仙华阁奢侈一把，那也是应该的。”
杨龙跟道：“对对对，正事要紧，明德，你今天的养分都给足了吧。”
张明以回道：“给足了，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下午就可能要要长了，我从下午一直蹲到现在，连饭都没吃。”
史福全说道：“哎，这笋子倒是给个痛快啊，我这白天丹房跟着炼丹，晚上还要通宵蹲着它，真是要被整死了。”
杨龙说道：“明德，今天晚上可能是持久战，你先去吃饭，这里交给我们两个。”
有人接班，张明以回三草堂找了点东西吃，吃完就过来。
饱餐一顿，张明以走过来的时候本来还挺悠哉的，但他过来时半路上隔着老远就看到杨龙和史福全已经在忙活着了，腿脚一下就快起来。
见张明以过来，史福全说道：“师弟，笋子要长死了。”
张明以下意识说道：“那咋办？”
两人正面面相觑，杨龙闷声说道：“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只有等结果了。”
杨龙也没招，张明以轻轻一叹，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几十根竹笋上。
在灵眼术视角里，这些竹子陆续进入暴长状态，以肉眼可察觉的速度生长起来，但是长着长着，快要长成竹子形态的时候，就开始发黄，最终停止生长，这就是灵气浓度不够，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