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在两人针锋相对的竞价中一路飙升,如同脱缰的野马,已然突破了九千万大关,直奔亿级而去!
王骁脸上那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骑虎难下的狰狞与焦躁。每一次加价,都像是在他心头剜肉,但对面那个戴着木面具的家伙,却依旧平静得令人抓狂,仿佛那不断攀升的天文数字与他无关!
“九千五百万!”王骁几乎是吼出了这个价格,额角青筋暴起,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虚浮。这个价格,已经逼近了他此次被授权的资金上限!若再高……
全场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易辰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姬瑶面具下的脸色发白,玉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一亿!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准备的资金!难道要功亏一篑?
江易辰端坐如山,面具下的眼眸深邃如古井。他能感觉到王骁气息的紊乱与那一丝外强中干的恐慌。他知道,对方的心理防线已到了极限。
硬拼资金,并非上策。即便勉强拍下,也会耗尽所有,影响后续计划。
是时候,用些非常手段了。
他并未举牌,反而看似随意地将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奇特,带着某种莫名的韵律。与此同时,他眼眸深处,一丝极其凝练的精神力悄然汇聚,并非绘制符箓,而是直接在虚空中,以意念勾勒出一个更加精妙、更加隐蔽的**改良版“惑心纹”**!
这一次,他融入了更多对人心波动的理解,将“迷惑”、“迟疑”、“放弃”的意念凝聚到极致,化作一缕无形无质、却又能精准干扰心神的精神波动,如同最纤细的毒刺,悄无声息地跨越空间,精准地刺向王骁的眉心祖窍!
王骁正死死盯着江易辰,心中盘算着是否要孤注一掷,动用家族紧急储备金,无论如何也要压过对方一头!就在他杀意与贪念交织,心神最为激荡不宁的刹那——
“嗡!”
他只觉得脑海中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冰针刺了一下,一阵极其短暂的**恍惚**感猛地袭来!眼前景象微微一花,耳边拍卖师的声音似乎也变得遥远而模糊,原本清晰的竞价念头瞬间被打断,一股莫名的“不值得”、“风险太大”的消极情绪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恍惚间,拍卖师见江易辰迟迟没有动静,已经开始按照规矩倒数:
“九千五百万第一次……”
王骁猛地甩了甩头,想要驱散那怪异的感觉,重新凝聚竞价的心思。然而,那一瞬间的迟疑与消极意念,如同在他决堤的意志上打开了一道细微的缺口!
“……九千五百万第二次……”
不!不能放弃!王骁内心在咆哮,他想要举起号牌,却发现手臂似乎有些沉重,那个“一亿”的数字在脑海中闪烁,却仿佛带着某种令他不安的阻力。
“……九千五百万第……”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千钧一发之际!
江易辰动了!
他仿佛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不紧不慢地举起了号牌,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与“肉痛”:
“九千六百万。”
只加了一百万!
与之前动辄五百万的加价相比,这一百万显得如此“吝啬”与“底气不足”!
然而,就是这看似强弩之末的一百万,听在王骁耳中,结合他刚才那瞬间的恍惚与心底莫名涌起的消极情绪,却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忽然觉得,为了争一口气,花近亿资金与这个诡异的家伙死磕,似乎……真的有些不值得?万一对方是故意抬价呢?自己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这一犹豫,便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成交!”
木槌落下,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会场。
王骁猛地惊醒,看着展示台上那株何首乌,又看看对面那个已然放下号牌的江易辰,一股巨大的憋屈和被骗的愤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瞬间的恍惚绝对有问题!
“你……你耍诈!”他指着江易辰的包厢,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冲出来。
他身后的老者死死按住他,脸色同样难看,低喝道:“少爷!慎言!墨玉轩内,不得放肆!”
王骁胸口剧烈起伏,双眼赤红,死死瞪着江易辰,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江易辰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惑心纹的妙用,于无声处听惊雷!**
他以远低于预期(一亿)的价格,九千六百万,成功拍下了这株至关重要的百年何首乌!
姬瑶直到此刻,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虚脱般靠在椅背上,看向江易辰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折服。
她不知道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江易辰一定用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手段,影响了王骁。
这个男人,越来越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谜。
江易辰感受着怀中那即将到手的灵药,目光平静。
拍卖结束了。
但真正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
王骁那怨毒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预示着离开墨玉轩之后,绝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