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西岐大营中,惧留孙的到来,让凝重的气氛为之一缓。
“惧留孙道友来得正好!”姜子牙面露喜色,“那地烈阵勾连地脉,火雷肆虐,正需道友妙法定鼎地脉,方可破之!”
惧留孙愁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子牙公放心,贫道既来,自当尽力。明日便去会一会那地烈阵。”
次日,朝阳再临,肃杀之气更浓。
西岐阵前,姜子牙、陆压、文殊、普贤、慈航等仙真肃立,惧留孙手持捆仙绳,立于阵前。商军这边,闻仲、林凡、以及九位天君(秦天君重伤未出)亦是严阵以待。
“赵江!贫道惧留孙,特来破你地烈阵!”惧留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奇特的穿透力,直入阵中。
地烈阵内,赵天君赵江怒喝一声:“惧留孙!休要猖狂!有胆入阵!”
惧留孙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已踏入地烈阵中。他并未像之前金吒、木吒那般直接硬闯,而是脚踏玄奥步法,手中捆仙绳如同灵蛇般舞动,并未攻击,而是不断点向阵中地面某些特定方位。
每一指点出,都有一道土黄色的仙光没入地底,那翻涌的地火竟随之微微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暂时压制。他在以自身对土行法则的深刻理解,暂时定住地烈阵与地脉的连接节点!
“不好!他在定我地脉!”赵江脸色一变,连忙催动阵法,更加狂暴的地火与阴雷从四面八方涌向惧留孙,试图打断他的施法。
然而,惧留孙身法诡异,在火海雷狱中穿梭,捆仙绳时而化作屏障抵挡,时而如鞭抽散火蛇,竟将大部分攻击化解于无形。他显然对地烈阵的特性极为了解,每一步都踏在阵法运转的间隙之处。
林凡在阵外看得分明,心中暗凛。这惧留孙不愧是十二金仙之一,道行深厚,对阵法的理解远超寻常金仙。地烈阵被破,恐怕只在顷刻之间!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天君步秦完后尘!但惧留孙实力强横,直接干预风险太大。
电光火石间,林凡心念再动!他悄然运转《因果劫指》,但这一次,目标并非惧留孙本人,而是那不断没入地底的土黄色定脉仙光!
他燃烧部分神识,循着那仙光与地脉连接的微弱因果线,将一股“紊乱”、“迟滞”的意念,隔空送了过去!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极其隐晦的干扰,如同在精密的仪器中投入一粒微尘!
正在全力定住地脉的惧留孙,眉头忽然微微一皱。他感觉到自己打入地脉的仙光,在某个节点似乎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阻碍,运转不再如之前那般圆融顺畅,定住地脉的效果打了个小小的折扣。
就是这小小的折扣,让地烈阵的威力并未被完全压制!
“吼!”
赵江虽不明所以,但敏锐地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全力催动阵旗,地烈阵核心处,一道凝聚了无穷地火煞气的暗红色火柱,如同岩浆巨蟒般冲天而起,带着焚灭一切的恐怖威能,直扑惧留孙!与此同时,无数阴雷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火柱周围,封锁了惧留孙所有闪避空间!
这一击,汇聚了地烈阵此刻所能调动的绝大部分力量,已是赵江的拼命之举!
惧留孙脸色微变,没料到阵法反击如此迅猛!他来不及细想方才的阻滞,急忙将捆仙绳往空中一抛,仙绳瞬间化作千百道金光,如同牢笼般将自己护在中心,同时双手结印,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光盾挡在身前!
轰!!!!!!!!!
暗红火柱狠狠撞在光盾与捆仙绳金光之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席卷四方!地火与阴雷的能量疯狂肆虐,将那片区域化作了毁灭的绝域!
光芒散尽,只见惧留孙略显狼狈地站在原地,捆仙绳光芒黯淡了不少,他自身道袍也有些焦黑,气息微微紊乱,显然硬接这一击并不轻松。而地烈阵经过这全力一击,煞气也衰弱了大半,阵内地火明显萎靡。
两败俱伤!
虽然地烈阵未能重创惧留孙,但也成功挡住了他的破阵之势,逼得他无法再从容定住地脉。
惧留孙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这地烈阵如此难缠。他深深看了一眼阵眼方向的赵江,知道今日难以尽全功,再纠缠下去,恐有变数,便冷哼一声:“哼!暂且饶你一回!”
说罢,他身形一晃,已退出地烈阵范围。
西岐阵营众人见状,皆是愕然。本以为惧留孙出手,地烈阵必破,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
姜子牙连忙上前:“道友,这是……”
惧留孙阴沉着脸:“此阵有些古怪,地脉定而不固,似有外力干扰。今日暂且作罢,待贫道恢复一二,再行破阵。”
商军这边,则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地烈阵虽受损,但终究保住了!赵天君更是意气风发,虽然消耗巨大,但能逼退惧留孙,足以自傲。
“林师弟,方才……可是你又暗中相助?”闻仲传音问道,他隐约感觉到刚才阵内能量有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林凡微微摇头,传音回道:“只是侥幸,赵天君应对得当。”他不想过早暴露《因果劫指》这等诡异手段。
闻仲深深看了林凡一眼,不再多问,但眼中的赞赏之色更浓。
经此一战,西岐破阵之势受挫,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夜幕再次降临。
林凡回到营帐,立刻开始调息。《因果劫指》干扰金仙级别的神通,消耗远超他的预估,神魂传来阵阵刺痛。但他心中却有一丝兴奋,此法虽险,却证明了他有能力在更高层次的博弈中,投下影响天平的砝码。
就在他运转《鸿蒙吐纳术》修复神识时,怀中那先天灵宝碎片的悸动再次传来,比昨日更加清晰、更加急切!那股渴望的意念,牢牢指向十绝阵中,那由袁角天君主持的——寒冰阵!
寒冰阵……林凡回忆起原着,此阵内蕴玄冰,能冻裂仙体元神,似乎是由慈航道人以清净琉璃瓶所破?那瓶中甘露,正是至阴寒气的克星。
但这碎片为何会对寒冰阵产生反应?难道阵中有什么与这混沌碎片同源之物?或是……那袁角天君手中,有碎片所需的“地水火风”本源之物中的“水”属宝物?
机遇与危险并存。寒冰阵非同小可,贸然接触,恐有不测。但若能从中得到好处,或许对他修炼《九转玄元功》第二转大有裨益。
他沉吟良久,决定冒险一探。并非直接闯入阵中,而是想办法接触一下袁角天君。
次日,林凡以探讨阵法、慰问秦天君伤势为名,来到了十天君暂居的营地区域。
秦天君伤势不轻,正在静养。林凡探望过后,便看似随意地走到了寒冰阵外围。袁角天君正在阵外演练阵法变化,只见他手持寒冰仙符,挥手间寒气森森,地面凝结出厚厚的玄冰。
“袁天君。”林凡拱手打招呼。
袁角见是林凡,这位如今在营中声望极高的客卿,也不敢怠慢,回礼道:“林道友。”
林凡目光扫过那弥漫的寒气,故作好奇道:“袁天君这寒冰阵,寒气之精纯,实属罕见,似乎并非寻常玄冰之力?”
袁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自得:“林道友好眼力!此阵核心,乃是一块贫道偶然所得的‘万载玄冰魄’,其性至寒,更蕴含一丝先天太阴之气,方能演化如此极寒绝域!便是金仙之体,入得阵中,一时三刻也要被冻成冰雕,元神寂灭!”
万载玄冰魄!先天太阴之气!
林凡心中剧震!这正是他修炼《九转玄元功》第二转,衍化洞天所需的“水”属本源引子之一!而且品质极高!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赞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威力!袁天君好机缘!”
又闲聊几句,林凡便告辞离去。回到自己营帐,他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这块万载玄冰魄,他志在必得!但如何取得,却需好好谋划。强抢肯定不行,那无异于与十天君乃至整个截教为敌。
或许……可以在寒冰阵被破之时,趁乱取走?按照剧情,寒冰阵是被慈航道人以清净琉璃瓶收取了寒气,那玄冰魄很可能也一并被收走或毁掉。他必须在那之前下手!
但这意味着,他要在慈航道人这等大罗金仙级别(或其化身)的眼皮子底下虎口夺食!风险极大!
“系统,推演在寒冰阵被破瞬间,夺取‘万载玄冰魄’的成功率及最佳方案。”
【叮!推演中……消耗因果点1500点。】
【成功率:17.8%(基于宿主当前实力、已知情报及可能干扰因素)。】
【最佳方案:利用《因果劫指》干扰清净琉璃瓶收取过程,制造短暂混乱,以混沌之气包裹玄冰魄,借阵法崩溃能量掩护,瞬间远遁。需精确时机把握,且需承担被慈航道人察觉并追击的风险。】
不到两成的成功率!而且可能直面慈航道人!
林凡眉头紧锁,这无疑是一次豪赌。但万载玄冰魄对他至关重要,若能成功,不仅功法可再进一步,混沌战体或许也能借此淬炼得更加强大。
他思索良久,眼中最终闪过一丝决然。
“风险虽大,但值得一搏!不过,需再做些准备……”
他取出得自通臂猿猴一族的“战猿令”,沉吟片刻,向其内传递了一道隐晦的讯息,并非求援,而是询问附近是否有擅长隐匿、遁术的妖族同道,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同时,他开始更加刻苦地演练《因果劫指》与遁术的结合,务求在关键时刻,能快过慈航道人的反应。
就在林凡暗中为夺取玄冰魄做准备时,西岐大营中,惧留孙经过一日调息,已然恢复。而姜子牙也收到了玉虚宫符诏,言道慈航道人已动身前来,不日便可抵达。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地烈阵前短暂的平静,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林凡,则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在暗流中悄然布网,等待着那稍纵即逝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