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宫山门之内,灵气氤氲,秩序井然,与外界的血腥杀伐恍若两个世界。江奕辰强忍着腰间与背部的伤痛,没有立刻返回无极宗小院,而是凭借着身份玉符,径直去了宗门内专司对外事务、信息相对灵通的“风信殿”。
他需要了解,自己离开这几日,宗门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尤其是关于龙吟宗、天罡宗,乃至戒律堂的动向。
风信殿内弟子往来,议论纷纷。江奕辰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旁观者,默默倾听着。
“……听说了吗?龙吟宗前几日好像丢了一批重要的物资,据说是准备进献给某位长老的,厉师兄为此大发雷霆,戒律堂都介入调查了……”
“何止!天罡宗的熊罡师兄也放话了,说是在秘境里被小人暗算,丢了一件家传的护身宝物,悬赏线索呢!”
“哼,我看他们是贼喊捉贼!谁不知道他们两家素来跋扈,说不定是分赃不均内讧了……”
“慎言!不过说起来,最近戒律堂的王执事好像也在暗中查探什么,神神秘秘的……”
零碎的信息汇入江奕辰耳中,他心中冷笑。丢物资?家传宝物?这借口找得倒是冠冕堂皇,无非是为他们后续可能的发难做铺垫,甚至是为了解释可能出现的弟子伤亡(比如那些死士)!
至于王执事……江奕辰眼神更冷,此人定然与厉飞羽等人有所勾结!
他没有在风信殿久留,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便悄然离开,回到了无极宗那处僻静的小院。
关上房门,启动简单的隔音禁制,江奕辰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立刻盘膝坐下,仔细处理腰间的毒伤。
那乌黑毒爪的毒性颇为猛烈,若非他肉身强横且真气蕴含生机,恐怕早已毒气攻心。他取出银针,封住伤口周围穴道,阻止毒素扩散,随即运转真气,配合几味解毒丹药,一点点将侵入体内的毒素逼出。
黑色的毒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滴落在准备好的玉碗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流出的血液转为鲜红,江奕辰才松了口气,敷上生肌止血的药粉,包扎好伤口。
背部的剑伤只是皮肉伤,处理起来便简单多了。
伤势暂时稳定,江奕辰却没有立刻休息。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三名黑衣死士的身影,尤其是他们那训练有素的合击之术,以及最后那名死士转身逃走时,腰间似乎有一物在那一瞬间的反光。
当时情况紧急,他未曾细看,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那似乎……并非兵刃或寻常饰物。
他立刻从储物袋中(实则是怀中掩饰)取出那三枚被他顺手扯下的、样式统一的黑色储物袋——这是从那三名死士身上搜刮而来的战利品。
前两个储物袋中,只有一些普通的灵石、丹药和那淬毒的兵刃,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
当他的灵觉探入第三个储物袋——属于最后那名被他指风洞穿后心的死士时,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在杂物的最底层,他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约莫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将金属片取出,置于掌心。此物呈菱形,边缘打磨得十分光滑,材质似乎是某种玄铁,入手沉重。而在这金属片的正面,赫然铭刻着一个清晰的图案——一条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张牙舞爪的青龙!
这正是龙吟宗外门弟子的身份标记!
“龙吟宗……” 江奕辰眼神一寒,杀意涌动。果然是他们!
但下一刻,他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不对!
这标记……太明显了!
真正的死士,执行这种见不得光的刺杀任务,怎么可能将如此明显的身份信物带在身上?即便要带,也应该是更加隐秘的、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激活或辨认的暗记才对。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将这东西放在那里,等着他去发现,然后将矛头直指龙吟宗!
是嫁祸?
可若不是龙吟宗,又会是谁?天罡宗?他们与龙吟宗虽有竞争,但在此事上利益一致,似乎没必要多此一举。那影杀宗的余孽?他们本就是杀手,行事诡秘,更不屑于用这种粗浅的嫁祸手段。还是……戒律堂的王执事背后另有其人?
疑点重重,如同迷雾般笼罩在江奕辰心头。
他反复摩挲着那枚冰冷的青龙标记,指尖感受着其上细微的纹路。这标记的雕刻手法、玄铁的质地,确实与龙吟宗外门标记一般无二,仿造的可能性极低。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这标记是真的,但放置这标记的人,并非龙吟宗本意,而是第三方,意图挑起他与龙吟宗更激烈的冲突,甚至……借刀杀人!
“想让我和龙吟宗拼个你死我活,好坐收渔利么?” 江奕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倒是打得好算盘。”
他将那枚青龙标记慎重收起。无论幕后黑手是谁,龙吟宗厉飞羽等人对他的敌意是实实在在的,这笔账迟早要算。但这突如其来的“证据”,却让他对隐藏在更深处的敌人,更加警惕。
“看来,这真武宫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龙吟宗所在的方向,目光幽深。
敌人隐藏在暗处,步步杀机。他不能再被动接招了。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筑基是第一步。然后,要想办法主动出击,将这些毒蛇,一条条地从洞里揪出来!
他摸了摸怀中那方冰凉的寒玉盒,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当务之急,是先去任务大殿,兑换“地心玉髓”,然后……闭关炼丹,冲击筑基!
唯有自身强大,才能无惧任何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