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裹着鎏金余温穿透靛蓝海星的雾层时,舷窗外的光突然暗了下来——不是宇宙的黑,是浸了水的靛蓝雾,像凝固的深海绸缎,贴着星舟舱壁缓缓流动,连星光都穿不透,只有控制台的靛蓝信号还在闪烁,却比之前弱了三成,像被雾层捂住了声息。
“不对劲。”沧汐刚展开水镜光,光镜就被雾层裹住,映出的画面全是模糊的蓝影,“靛蓝海星以‘海脉流通’为活,正常情况下雾层该跟着海脉动,可现在……这雾是死的,像用东西粘住了。”
话音刚落,星舟突然晃了一下——不是撞了障碍,是有东西在蹭舱壁,阿木凑到舷窗旁,突然指着窗外轻呼:“是靛蓝灵!”
众人看过去时,只见几粒指甲盖大的蓝灵体贴在玻璃上,周身裹着极薄的灰雾,像被蛛丝缠住的萤火虫,连闪烁都透着无力。它们蹭了蹭玻璃,又朝着星舟前方飘去,像是在引路,可没飘出半米,雾层突然翻涌,一道灰蓝色的“雾丝”缠上小灵体,瞬间把它们拽回雾里,只留下一点微弱的蓝光,很快就灭了。
“是‘雾缚灵’!”林溯立刻让星舟减速,指尖在星图上划开靛蓝海星的旧数据——上面标注着“海脉通彻,雾随脉动”,可现在星图上的蓝脉全是灰点,“之前鎏金星海的‘滞金锈’是化学剂所致,这里的雾缚灵……像是被人用术法操控了,专门缠缚靛蓝灵,堵海脉!”
金昭握着金纹杖凑过来,杖头的鎏金光刚探向雾层,就被雾丝缠上,金光瞬间弱了半分:“这雾能蚀活能!我的鎏金脉在鎏金星海刚通,到这儿竟被雾压住了——和上次灌金核的‘蚀毒’不一样,这雾是‘困’,不是‘腐’。”
阿木怀中的星核碎片突然亮了,第二十六道靛蓝光纹顺着舱壁漫出去,贴在雾层上——原本死沉的雾层竟裂开一道细缝,缝里漏出一点澄澈的蓝光,像深海里的活泉。更意外的是,碎片光纹上“赤离”的名字竟亮了起来,还顺着光纹印在了雾层的细缝里,像在回应什么。
“赤离的名字能破雾?”星澜立刻调大信号探测,“雾层深处有回应!是一道和赤离纹匹配的靛蓝脉,就在海核方向,但……那脉是断的,像被雾缚灵咬过。”
林溯刚要下令往海核走,星舟下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嗡鸣”——雾层分开一道口子,露出下方的靛蓝海脉:本该奔涌的蓝脉全是淤塞的灰泥,像被堵住的河道,只有少数几处脉眼还渗着一点活蓝,却被雾缚灵缠成了蓝丝,连流都流不动。更触目的是脉壁上的纹路——不是自然的海脉纹,是刻上去的,和星核碎片上“赤离”的字迹一模一样,只是刻痕里全是雾缚灵,像被寄生的伤疤。
“是赤离刻的!”阿木捧着碎片凑近舷窗,碎片的靛蓝光与脉壁的刻痕对上时,刻痕里的雾缚灵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往雾层深处退,“他在给我们留线索——这刻痕是‘引脉纹’,能导活蓝,可被雾缚灵占了!”
金昭突然攥紧金纹杖:“上次外域人说‘除锈’,这次的雾缚灵会不会也是同一伙人搞的?他们先腐金脉,再困蓝脉,根本不是‘清理’,是在毁星海的活脉!”
“先救靛蓝灵!”灵汐立刻放出荣灵微光,微光顺着星核碎片的光纹飘进雾层,刚碰到被缠的小灵体,灰雾就像遇了火的冰,瞬间化了——那粒靛蓝灵立刻亮了起来,围着微光转了两圈,突然朝着海核方向飞,还回头蹭了蹭灵汐的光,像在催着走。
可没走多远,雾层突然剧烈翻涌,无数雾缚灵缠成一道灰蓝色的“雾墙”,朝着星舟撞来——这次的雾缚灵里,竟掺了一点鎏金锈屑,正是鎏金星海的滞金锈!
“是‘蚀脉者’!”林溯的星力瞬间亮起,“他们把滞金锈混进雾缚灵里,想同时蚀我们的鎏金脉和靛蓝海脉!琉璃,调鎏金+靛蓝双共鸣频,把锈屑从雾里震出来;钢岩,用疏锈网兜住锈屑,别让它们粘上海脉;冰凝,融锈光护着星舟,别让雾缚灵靠近!”
琉璃的双频光刚亮起来,雾墙里的锈屑就簌簌往下掉,钢岩的疏锈网立刻接住;冰凝的融锈光裹住星舟时,雾缚灵碰到光就化了,可雾层深处突然传来更响的嗡鸣——海核方向的靛蓝脉,竟开始往下沉,像要被雾层吞了!
阿木的星核碎片突然发烫,“赤离”的名字变得极亮,还在碎片上多了一道新纹:像海脉的形状,却在末端画了个“圈”。金昭盯着新纹突然反应过来:“是‘海核锁’!有人用雾缚灵锁了海核,再让海脉下沉——等海核被雾全裹住,靛蓝海星就彻底没活脉了!”
星澜的控制台突然弹出一道新信号,不是靛蓝的,是泛着锈色的红——信号里只有一句话:“想救海核,先找赤离的‘蓝脉钥’。”
阿木握着发烫的星核碎片,看着雾层深处下沉的海脉,还有那道越来越弱的靛蓝光:“赤离的蓝脉钥……会在雾缚灵最密的地方吗?”
林溯抬头看向舷窗外,雾层里的靛蓝灵正朝着星舟聚拢,像在组成一道光引:“不管在哪,我们都得去——这一次,不仅要通海脉,还要找出藏在背后的‘蚀脉者’,不能再让星海被毁掉。”
星舟跟着靛蓝灵组成的光引,朝着雾层最深处飞去——那里的雾更浓了,连星核碎片的光都只能照出半米,可碎片上“赤离”的纹,却亮得越来越急,像在靠近某个藏了很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