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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雨,下得像是要把天捅个窟窿。豆大的雨点子砸在瓮窑的穹顶上,噼里啪啦,如同万千恶鬼在同时敲打着人皮鼓。雨水顺着窑洞的缝隙淌进来,在地上汇成一道道污浊的细流,混着草屑、煤灰和泥土,蜿蜒着流向低洼处。

窑洞里,那股子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搏斗的、混杂着男人咸涩汗臭、女人体内暖香、劣质烧刀子辛辣酒气和古老烟火气的浓烈气味,尚未完全散去。它像一层看不见的、黏稠而滚烫的薄膜,顽固地包裹着草席上那两个刚刚结束了一场灵魂与肉体双重撕扯的躯体,每一个分子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疯狂与混乱。

李铁山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像拉破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结实的胸腹肌肉,如同刚在泥泞里挣扎了三天三夜的老牯牛。汗水不再是细流,而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从他岩石般块垒分明、油光锃亮的胸膛、脊背上奔涌而下,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冲出一道道泥痕,又滴滴答答地落在他身下女人那片白皙的、此刻却布满了暧昧红痕和青紫指印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迅速冷却又迅速被体温蒸干的湿印。他勉强撑起沉重的上半身,那双片刻前还被原始欲望烧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此刻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了个透心凉,火焰迅速熄灭,只余下灰烬般的沉郁和一种更深沉的、近乎麻木的空洞。他怔怔地看着身下的赵红梅,她依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被汗水、泪水或是别的什么液体黏成一绺一绺,像被暴雨打湿的鸦羽,不安地覆盖在眼睑上。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和情欲亢奋时涌起的病态红潮,嘴唇微微肿起,色泽鲜红,像两片被狂风暴雨蹂躏过度的、饱胀欲裂的花瓣。她那件碎花衬衫早已被扯得不成样子,歪斜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如同刚出窑的细瓷般光滑的肩膀和半边浑圆柔软的胸脯,随着她尚未平息的、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晃动着令人心悸的波浪。

他像是被那白得刺眼的肌肤烫到,猛地从她温软的身体上翻了下来,一屁股坐到旁边冰冷潮湿的草席上,带起一阵窸窣的响声。他伸手抓过那个歪倒在一边、只剩个底儿的黑陶瓦罐,仰起脖子,粗暴地将最后一点辛辣的“烧刀子”灌进喉咙。那液体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火龙,带着最后的灼热和蛮横,一路烧灼下去,却丝毫压不住心底那股突然翻涌上来的、空落落的烦躁和一种连他自己都鄙夷的、火辣辣的羞惭。他胡乱扯过那件扔在旁边、散发着浓重汗味和烟火气的脏褂子,像是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罪证,匆匆盖在自己精赤的下半身,也遮住了某些不堪的、湿漉漉的痕迹。

红梅依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仿佛真的昏死了过去,试图用这种拙劣的伪装来逃避眼前这令人绝望的现实。只有那微微颤抖、如同受惊蝶翼般的眼皮,和那双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肌肤里的手,才泄露了她内心远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的惊涛骇浪。身体的疼痛和那陌生而汹涌的快感如同退潮般缓缓撤离,留下的却是冰冷刺骨、赤裸裸的现实和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羞耻感。她竟然……就在这脏兮兮、黑黢黢、如同野兽巢穴般的窑洞里,和这个沉默得像块河边顽石、浑身散发着土腥气和汗臭的男人……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冷,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冻结在了这肮脏的草席上,连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窑外的雨声更大了,哗啦啦如同银河决堤,瀑布倒悬。忽然间,一道惨白得如同死人脸皮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漆黑厚重的夜幕,瞬间将昏暗的窑洞内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也在一刹那间,清晰地照亮了两人脸上那复杂难言、如同打翻了颜料铺般的表情——他脸上的茫然、羞惭与未褪尽的凶狠;她脸上的绝望、屈辱与残存的潮红。紧接着,“轰隆隆——咔喇喇!”一声巨雷,仿佛就在窑顶炸开,带着天崩地裂般的气势,震得整个窑洞都簌簌发抖,窑顶的灰尘、碎屑扑簌簌落下,掉在两人身上、脸上。

这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像是把红梅从一场浑浑噩噩的噩梦中彻底震醒。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闪电余晖中急剧收缩,里面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拉扯着自己身上那件早已被扯坏、几乎无法蔽体的碎花衬衫,试图遮住那些裸露的、带着痕迹的肌肤。破烂的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刺啦”声,却怎么也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狼狈和不堪。她挣扎着想坐起来,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却发现浑身像是被拆散了架,每一寸骨头、每一块肌肉都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尤其是腰腿之间,传来一阵阵隐秘而尖锐的酸痛。

“我……我得走了。”她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自始至终,不敢去看身边那个沉默得像座山一样的男人。

李铁山依旧没说话,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沾水的棉花。他只是默默地、动作有些僵硬地把自己那件刚刚盖过身体的、带着体温和浓重体味的脏褂子拿了起来,递了过去,示意她披上。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转而投向窑洞外那片被暴雨搅得天翻地覆、什么也看不清的混沌世界。

红梅看着那件递过来的褂子,犹豫了一下,那上面混合的汗味、烟味和他身上特有的雄性气息,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和心慌。但冰冷的身体和残存的理智告诉她,需要这件遮羞布。她最终还是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接了过来。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带着他残留的滚烫体温,包裹住她冰凉的身体,竟带来一丝诡异的、让她更加心乱如麻的暖意。她费力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撑起身子,双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又栽倒回草席上,连忙伸手扶住了旁边冰冷粗糙、带着湿气的窑壁,才勉强站稳。

就在她刚刚稳住身形,准备摸索着走向窑洞后方那个窄小的出口时,窑洞外,滂沱的雨幕中,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嘈杂的人声和混乱泥泞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鲁下流的吆喝和戏谑猥琐的笑骂,由远及近,正清晰地朝着瓮窑这边快速逼近!

“妈的!这操蛋的鬼天气!裤裆都他娘湿透了!”

“斌哥,前面就是那闷葫芦的破窑了,这孙子肯定在里面挺尸呢!”

“正好!哥几个去瞧瞧他那穷酸窝,顺便看看有没有藏着啥好货色,哈哈!”

是建斌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的声音!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豺狗,在这暴雨夜里出来觅食!

红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惊恐地看向李铁山,眼里充满了绝望和哀求。要是被他们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衣不蔽体地出现在李铁山的窑洞里,那她就真的完了,跳进泲河也洗不清了!那些流言会像疯狗一样把她撕碎!

李铁山的脸色也骤然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一把抓过靠在窑壁上的铁叉,那双刚刚还带着些许迷茫的眼睛里,瞬间爆射出狼一般凶狠警惕的光芒。他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瘫软下去的红梅,咬了咬牙,压低声音急促地说:“从后面……绕出去……快!”

瓮窑后面堆着柴火,紧挨着一片长满荆棘的土坡,平时很少有人走。

红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浑身酸痛和几乎散架的骨头,手忙脚乱地裹紧那件宽大的脏褂子,踉踉跄跄地就往窑洞深处、通往后面柴堆的那个小窄门跑去。慌乱中,她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那个刻着云纹的小小花盆泥坯,已经被踩碎了一角,静静地躺在泥水里。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来不及细想,一脚深一脚浅地钻进了那片黑暗。

几乎就在红梅的身影消失在窄门后的同时,建斌那伙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地冲到了窑洞口。四五个人,都淋得像落汤鸡,头发贴在脑门上,衣服湿透,显得更加流里流气。建斌走在最前面,嘴里叼着烟,尽管被雨淋湿了半截,依旧摆出一副混混头子的架势。

“哟嗬!李铁山,你小子倒是会找地方躲清闲啊!”建斌一脚踏进窑洞,湿漉漉的鞋子踩在泥水上,溅起污浊的水花。他眯着眼,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窑洞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只穿着条湿裤衩、手持铁叉、如同一尊门神般挡在面前的李铁山身上。

窑洞里还残留着未曾散尽的、暧昧的气息,以及那隐约的酒味。建斌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淫邪而了然的诡笑。

李铁山紧握着铁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建斌,没有说话,像一块沉默而坚硬的礁石,阻挡着恶浪的冲击。

“怎么?不欢迎?”建斌往前凑了一步,故意用湿漉漉的肩膀撞了一下李铁山结实的胸膛,感受到那岩石般的硬度,他咧了咧嘴,“哥们几个路过,借你这破地方避避雨,不行?”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起哄:

“就是!斌哥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这什么味儿啊?骚烘烘的……”

“该不会是藏了哪个相好的吧?哈哈!”

污言秽语像石头一样砸过来。李铁山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腮帮子咬得咯咯响,但他依旧死死挡在那里,没有让开。

建斌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头火起,又往前逼了一步,几乎贴到了李铁山脸上,压低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恶意和挑衅:“我说铁山,可以啊,不声不响的,把赵红梅那骚娘们弄到手了?滋味不错吧?嗯?跟哥们说说,那寡妇的炕头,是不是格外软和?”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李铁山的心窝。他眼中的凶光暴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手中的铁叉猛地往前一送,叉尖几乎要戳到建斌的胸口!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杀意。

建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变了几变。他没想到这闷葫芦反应这么大。但他仗着人多,很快又镇定下来,恼羞成怒地骂道:“妈的!给脸不要脸!敢跟老子动手?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你这破窑关门!”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窑洞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如同拉满了的弓弦。

就在这时,一个混混眼尖,指着窑洞角落草席上某个闪亮的东西叫道:“斌哥!你看那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过去。只见在凌乱的草席边缘,半掩在一件破衣服下面,露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小巧的东西——那是一枚普通的、用来别手绢的银色领花,是红梅刚才慌乱中遗落下来的!

建斌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证据,猛地冲过去,一把将那领花抓在手里,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举到李铁山面前,得意洋洋地晃动着,脸上充满了抓到把柄的狞笑:“李铁山!你还他妈敢狡辩!这是什么?啊?赵红梅那骚货的玩意儿,怎么会在你这儿?!说!她人呢?是不是刚从你这炕上爬起来,钻哪个耗子洞跑了?!”

李铁山看着那枚在火光下闪着冷光的领花,瞳孔猛地收缩。他知道,再怎么否认也没用了。他死死攥着铁叉,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不再看那领花,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怒火和决绝的眼睛,死死盯住建斌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我再说最后一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滚出去。”

建斌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退缩。他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操!还他妈横!给老子打!砸了这破窑!看他还硬气!”

他身后的混混们早就按捺不住,闻言一拥而上,拳脚和随手抄起的木棍、砖头就朝着李铁山招呼过去。

李铁山发出一声怒吼,如同被困的猛虎,挥舞着手中的铁叉,毫无章法却势大力沉地迎了上去。铁叉带着风声,扫向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混混,那混混吓得怪叫一声,连忙躲闪,差点摔个狗吃屎。窑洞里顿时乱成一团,怒骂声、惨叫声、器物碰撞声、雨声雷声混杂在一起,上演着一场原始而野蛮的混战。

李铁山虽然悍勇,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很快就挨了好几下,额头被打破,鲜血混着雨水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疯狂地挥舞着铁叉,死死守住窑洞口,不让这些人再往里进一步,仿佛守护着某个绝不能失守的阵地。

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妈的!他的拖拉机在外面!”

建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吼道:“去!把他那破车给老子弄了!”

立刻有两个混混冒着大雨冲了出去,跑到窑洞旁边那棵老槐树下。李铁山那辆破旧的、糊满泥巴的拖拉机正停在那里,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在雨中沉默。

两个混混围着拖拉机,踹了几脚轮胎,发现不解气。其中一个矮个子混混看到旁边因为大雨变得一片泥泞的洼地,眼珠一转,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拖拉机的轮胎!

“噗——”一声闷响,轮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另一个混混则更损,他找到一根粗树枝,卡进了拖拉机的驱动轮缝隙里,然后两人一起用力,想把拖拉机往旁边的泥洼里推。车轮陷在松软的泥地里,加上破了胎,又被树枝卡住,任凭他们怎么推搡,只是微微晃动,反而越陷越深。

“操!推不动!”

“让他妈的明天开不走!”

窑洞里的打斗还在继续。李铁山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他们在糟蹋他的拖拉机,那是他除了这口窑之外,最值钱的家当,是他往返镇上拉柴送瓮的唯一依靠。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狂嚎,完全不顾落在身上的拳脚,猛地抡圆了铁叉,将围着他的混混逼退几步,然后像一头疯牛般冲出了窑洞,扑向那两个正在折腾他拖拉机的混混。

大雨滂沱,浇在他赤裸的、布满伤痕和血水的上半身,冒出丝丝白气。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吓得那两个混混连滚带爬地躲开。

李铁山冲到拖拉机旁,看着那深陷泥淖、轮胎瘪气、轮子还被卡住的铁家伙,像是看着自己被人践踏的尊严。他扔掉铁叉,俯下身,用那双粗壮得如同熊掌般的大手,死死抓住那冰冷的、沾满泥浆的车轮钢圈,腰部下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用尽全力的低吼,试图凭借蛮力把这铁疙瘩从泥坑里推出来!

雨水混合着额头流下的血水,迷住了他的眼睛。泥浆溅了他满头满脸,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胳膊上、背脊上的肌肉可怕地贲张着,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和从胸腔挤压出的、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那沉重的拖拉机,在他的蛮力下,竟然真的微微晃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因为泥泞和破损,更深地陷了下去。

他不管不顾,像是跟这堆铁疙瘩、跟这泥泞、跟这该死的世道杠上了,一次又一次地俯身,发力,嘶吼,用尽全身的力气,徒劳地试图推出那深陷的车轮。指甲因为用力而翻起,渗出的血丝瞬间被泥水冲刷干净。那画面,悲壮而凄凉,像一个古老而无声的寓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窑洞后面的柴火堆里冲了出来,是赵红梅!她身上只裹着李铁山那件宽大的脏褂子,褂子下摆已经被雨水和泥泞完全打湿,紧紧贴在她腿上,露出光洁的小腿和一双沾满泥巴的赤脚。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她看到李铁山那副在泥水中疯狂挣扎、如同自残般的模样,看到建斌那伙人站在窑洞口抱着胳膊看笑话的丑恶嘴脸,看到那枚被建斌捏在手里、在她看来如同定罪铁证的银色领花……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恐惧、羞耻、愤怒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像火山一样在她胸腔里爆发了!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冲过雨幕,猛地扑到李铁山身边,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护住了那个还在徒劳推车的、泥泞而疯狂的男人!她抬起满是雨水和泪水的脸,对着窑洞口那伙人,对着建斌,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道:

“你们想干什么?!冲我来啊!欺负一个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她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异常尖锐和绝望,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

“没错!我就是跟他睡了!怎么了?!我男人死了!我乐意!关你们屁事!!”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雨夜里炸响,甚至盖过了天上的雷声。连建斌那伙人都被她的疯狂和直白震得愣了一下。

李铁山推车的动作猛地僵住了。他缓缓直起身,扭过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这个瑟瑟发抖、却如同护崽母鸡般张开双臂的女人,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混合着泪水、雨水和决绝的表情,看着她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显得空空荡荡的脏褂子……他那双被怒火和疯狂充斥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融化了,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了上来。

雨,还在下。疯狂地冲刷着瓮窑,冲刷着拖拉机,冲刷着泥泞的土地,也冲刷着这两个紧紧靠在一起、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孤独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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