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储君之位,非皇次子莫属。然皇次子在朝中根基尚浅,皇帝遂扶植宗室重臣燕王刘凤,用以制衡何进 ** 。
刘凤身为皇族藩王,自当扞卫刘氏江山。自此,大将军与燕王势同水火,两派党羽更是剑拔弩张。
如今刘凤风头正盛,最是让何进寝食难安。此时若有人转投何进门下,大将军必倒屣相迎。
更妙者,若有人与刘凤为敌,何进定然倾力相助。如此,主公在朝中便有了强硬靠山。
公孙瓒听罢谋士关靖这番剖析,不禁拊掌称善。此计确为可行之策——若能依附何进,得其外戚党羽撑腰,则战功不至埋没。
日后与刘凤周旋时,双方差距亦可缩小。况何进得此助力,对付刘凤必更无所顾忌。
反观刘凤,既要应对外戚集团,对己方关注自然减弱。如此,夺取幽州十一郡的良机将接踵而至。
公孙瓒抚掌大笑:\"士起真乃吾之张良!此计大妙!\"
刘凤大婚将近,士起的计策深得吾心。且看那燕王如何应对这份厚礼,但愿他莫要气急攻心,当场毙命才是。哈!
(公孙瓒越说越是快意,虽嘴上盼人平安,心底却已盘算着如何借机吞并幽州十一郡。沙场老将岂会因些许 ** 而亡?不过想想亦是乐事。)
关靖观主公神色,当即奉承道:\"全赖主公英明,属下不过略尽绵力。他日幽州归入麾下,定比刘凤治理时更加富庶。\"
言毕,悄悄向同僚递眼色。满堂文武顿时会意,争相吹捧。有人比公孙瓒为姜尚再世,有人赞其胜过管仲乐毅。阿谀之词如潮涌来,公孙瓒虽性情自负,却也知此刻仍需谨慎。
他收敛笑意,正色道:\"士起,你即刻携珍宝古玩前往洛阳,拜谒大将军府。务必将我归顺之意详尽转达。\"
\"诺!\"关靖肃然领命。
公孙瓒目扫众人:\"若无他事,今日便到此。\"说罢起身离席。众臣齐声:\"恭送主公!\"
洛阳城·南城·大将军府
中平元年冬,公孙瓒麾下谋士关靖率白马义从数百,携珍宝字画暗中抵达何进府邸。
\"右北平公孙将军帐下关靖,拜见大将军。\"关靖向主座的何进恭敬行礼。
何进斜倚在鎏金扶椅上,漫不经心道:\"公孙伯圭派你来,所为何事?\"
关靖会意,示意随从打开十余口檀木箱。霎时满室生辉,南海明珠与荆山玉器交相辉映。
\"哎呀!\"何进顿时坐直身子,脸上堆满笑容,\"公孙将军也太见外了,来便来了,带这些贵重物件作甚?\"
关靖含笑拱手:\"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我家主公素慕大将军威仪,愿率幽州铁骑投效麾下,还望收录。\"
何进眼中精光一闪。如今朝中除阉党与刘凤的宗室势力,清流诸臣皆非外戚集团敌手。那群没根的阉宦虽得圣宠,终究不过是仗着天子鼻息的跳梁小丑。
纵使天子新设西园八校,以蹇硕总领军务。然新军未成气候,各营早安插了自己心腹将领。假以时日,这支兵马终究要落入自己囊中。
思及此,何进抚须而笑:\"公孙将军既有此心...\"话未说完,忽闻府外马蹄声急。
燕王刘凤的情况截然不同。尽管刘凤并未进入洛阳中枢任职,但他镇守北方边疆,麾下拥有一支骁勇善战的精锐部队。
刘凤与清流派系结盟,同时又与宦官集团有所往来,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与实力可谓势均力敌。
他身兼骠骑大将军与太尉之职,地位几乎能与大将军平起平坐。更关键的是,名义上刘凤还掌控着大汉边塞八万大军。
论爵位,刘凤作为唯一握有实权的藩王,地位尊崇。何进虽然贵为大将军,封慎侯,但与刘凤相比仍相去甚远。
在军队战力方面,何进统领的南北军虽属精锐,却难敌黄金火骑兵的威名。这支铁骑历经无数恶战,被誉为天下第一强军。
出身方面,刘凤虽早年家道中落,但终究是皇室宗亲,又与河北首富甄家联姻,生活堪比王侯。反观何进,不过是南阳屠户出身,靠着妹妹皇后身份才得以显贵,常被朝臣暗中轻视。
声望上,刘凤虽初出茅庐却战功赫赫,被尊为\"大汉战神\",深受武将敬仰。而何进虽居大将军之位,军中将士多认为其不过是仰仗外戚身份。
最令人不安的是,当今天子对刘凤信任有加,而对何进却因其掌控兵权又身为外戚首领而心存戒备。
幽州·右北平郡·土垠城
朝廷对公孙氏的猜忌日益加深,面对刘凤的步步紧逼,他本无多少胜算。
此时,一位统率万骑精锐、坐拥一郡之地的将领主动归附,更暗示愿联手抗衡刘凤,何进大喜过望,连满箱金银都无暇细看。若公孙瓒能在幽州拖住刘凤,使其无暇朝堂争斗,自己便可独揽大权。
待新帝继位,刘凤 ** 再不足为惧,甚至需仰自己鼻息。
何进欣然接纳投诚,对公孙瓒的识趣颇为赞许,心中已盘算如何重用此人,以此吸引更多州郡官员效忠。
他含笑对关靖道:“公孙将军的忠心,本帅已了然。你且回土垠城复命,他的心意我领了——这份诚意,必得厚报。”
关靖肃然长揖:“谢大将军!”
听出升迁暗示,他当即告退,疾驰返程复命。
何进稳坐主位,目送其离去。
与此同时,公孙瓒依谋士之策,派公孙越率三千白马义从深入乌桓草原,截杀往来信使。
公孙瓒精明得很,他故意让自己最信任的将领带着三千白马义从,打着他的旗号,明目张胆地截杀往来两地的使者。
他还狡猾地让手下稍作伪装,将这三千精锐扮成草原上臭名昭着的马匪,在乌桓大草原上专门拦截使节。
没过多久,北方草原上马匪横行,乌桓王庭与燕国的联系彻底被切断。
………………
中平元年(184年)十一月二十日,对整个燕国来说是个不寻常的日子——燕王刘凤迎娶蔡府千金的大喜之日。
刘凤本以为古代的婚礼就跟电视剧演的那样简单: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
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天还没亮,王妃甄姜就指挥宫女们把他拽起来折腾。
刘凤瞄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估摸着也就凌晨三点左右。
他正想开口询问,就被宫女们拖进浴池里了。
“都手脚麻利点,别误了大王的迎亲吉时!”甄姜站在浴池边的高台上,厉声催促宫女们。
“诺!”宫女们齐声应答。
这座寝殿浴池是刘凤特意下令仿照罗马风格建造的,设有活水循环系统和加热设备,泡在里面的享受简直无法形容。
很快,修建浴池成了蓟城权贵争相效仿的风尚,连洛阳皇宫里的天子都派人索要设计图,打算给自己也整一个。
刘凤平时没少享受宫女服侍沐浴,但这次却格外不同——宫女们比以往更卖力,手里的毛巾几乎要搓掉他一层皮。
沐浴完毕,刘凤被侍女们引至御座前。甄王妃手持玉梳,细细为他整理半干的发丝,又亲手为他穿戴大婚礼服。
漏刻指向卯时三刻,所有婚仪筹备皆已停当。
甄姜执起铜镜,眼中漾着欣喜的波光:\"殿下这身装束,当真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刘凤望着镜中人影,指节不自觉地扣击檀木案几:\"这...这镜中儿郎果真是孤?\"
他的目光久久流连在菱花镜里——那剑眉入鬓的轮廓,不怒自威的气度,竟是越看越觉欢喜。
\"吉时将至,还请殿下移驾。\"甄姜轻抚玉佩提醒道。
刘凤猛然回神,玄色靴履踏过朱漆门槛。宫门外,嘶风赤骥【烈焰】颈系同心结,引着笙箫齐鸣的仪仗向蔡府而去。
燕王大婚的告示早贴遍十二城门。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持戟卫兵在人潮中辟出十丈宽的红毡御道。
刘凤挽着缰绳暗自莞尔:\"原来这万人空巷的热闹,倒是我华夏千年不改的脾性。\"
见沿途百姓皆捧着椒浆桂酒,他非但不恼,反觉欣慰——这熙攘街景,正是他这些年广迁人口充实幽州的明证。
百姓越多,越能体现燕国的凝聚力和深厚国力。
街道两旁,围观人群望着迎亲队伍整齐的步伐和统一的大红色喜服,无不露出惊叹之色。
刘凤率领迎亲队伍来到蔡邕府邸迎亲,原本春风满面的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繁琐的婚礼仪式让他手足无措,像木偶般被主婚人郑玄摆布,仅剩的喜悦也被消磨殆尽。
碍于今日迎娶侧妃的大喜日子,他只能强压怒火,任由众人摆布。
最气人的是,当他带着迎亲队伍来接新娘时,张宁竟在蔡琰的闺房里故意刁难,非要他当场作诗一首才肯放行。
刘凤此刻懊恼得直想扇自己耳光。古代确有催妆诗的传统,但那都是文人雅士的玩意儿。他后悔当初为何要冒充才子,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当文抄公来圆谎。
看着跃跃欲试的张宁,他灵光一闪,想到了首绝妙好诗。刘凤从容笑道:\"寡人昔日至洛阳时途经洛川,有感于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偶得此篇。\"
这番话引得迎亲队伍中几位大儒纷纷议论。张宁一脸茫然,低声问闺中密友:\"琰儿,宋玉对楚王神女说的是什么典故呀?\"
蔡琰早已羞红了脸。从燕王的话里,她已隐约猜到对方心意。本欲捂耳不听,双手却不听使唤。她又忍不住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准备仔细聆听燕王即将吟诵的诗句。
\"身姿如惊飞的鸿雁,婉转似游动的蛟龙。容光胜过秋菊,华美更甚春松。似轻云遮蔽明月,若回风卷起白雪。远观如朝阳初升,近看若芙蓉出水。体态匀称合度,高矮恰到好处。\"
秦峰轻声诵读着诗句,蔡琰闺房外顿时鸦雀无声。
郑玄等人望着君王的背影,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他们早已知晓主公博古通今,此刻更被这绝妙词章所折服。
\"妙极!辞藻华美却又自然流畅,实在是好!\"文坛泰斗蔡邕的赞叹引得众人纷纷颔首。在场文武无不被这精妙绝伦的诗赋所震撼。
刘凤环视着交口称赞的臣子们,心中暗自思忖:曹植贤侄,借你未面世的名篇一用。不过你当年写下这篇《洛神赋》也未能赢得甄宓芳心,今日倒要助本王讨得爱妃欢心。
眼见众人仍沉醉在诗赋意境中,刘凤越发得意,继续朗声吟诵:\"肩膀如削成般平整,腰肢似束绢般纤细。颈项修长,肌肤白皙。不施脂粉,自然生辉。
发髻高耸,长眉弯弯。朱唇皓齿,明眸流转。笑靥生姿,仪态万千。柔情绰约,言语动人。身着华服,风姿绝世。
罗衣璀璨,玉佩生光。金钗摇曳,明珠放彩。步履轻盈,衣袂飘飘。暗香浮动,徘徊山间。忽然舒展身姿,游戏云端。
左手执彩旗,右手挥桂杖。挽袖在河畔,采撷水中芝......\"
刘凤满脸得意地望着调皮捣蛋的张宁,神气活现地问道:\"如何?本王这首即兴之作可还过得去?\"
\"哼!有什么稀罕的!\"张宁撅着嘴冷哼一声,伸手推开了婚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