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来源？
如果能找到那个幕后黑手……
哈利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丝希冀。
艾德里安迎着邓布利多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对方很狡猾。”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施咒的瞬间就切断了所有魔力痕迹，我能做的只是将它残留的气息逼出来，证明它的存在。”
邓布利多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失望。
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艾德里安，仿佛要将这个来自东方的斯莱特林学生重新认识一遍。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转过身，面向全场师生，声音恢复了校长的威严与决断，“感谢沙菲克先生为我们揭示了真相，哈利·波特同样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
“从现在起，霍格沃茨将全力调查此事，务必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揪出来！”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卡卡洛夫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立场。
马克西姆夫人则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哈利和艾德里安，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场本该欢庆的晚宴，就这样在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
“火焰杯被人动了手脚！”
“原来是一个极其高明的混淆咒！”
“哈利·波特是被陷害的！”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第二天传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
学生们的态度，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分化。
“我就说嘛！哈利怎么可能作弊！”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总算找到了为自己朋友辩护的理由。
“可怜的波特才十四岁就要去参加那么危险的比赛。”一些心软的赫奇帕奇学生开始同情他。
但更多的人依旧抱着怀疑和敌意。
“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导自演的？”
“就算他是被陷害的那又怎么样？他还是占了一个名额！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一个霍格沃茨，两个勇士？哼，等着瞧吧，他们一定会成为整个欧洲魔法界的笑柄！”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更是毫不掩饰他们的敌意。他们三五成群，看到哈利时总会发出不屑的嗤笑，或者故意用肩膀撞他。
哈利的日子，并没有因为“沉冤得雪”而变得好过。
他依旧被孤立着。
甚至，比之前更甚。
***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壁炉里的绿色火焰，将整个地窖映照得阴森而华丽。
德拉科烦躁地在休息室里踱步，银色的发丝都显得有些凌乱。
他终于忍不住，停在了正安静看书的艾德里安面前。
“喂！沙菲克！”
德拉科的语调又恢复了他特有的拖长和不耐烦。
“你昨天到底为什么要帮那个波特？”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现在整个斯莱特林都快成笑话了！我们居然帮了一个格兰芬多！”
潘西·帕金森和其他几个斯莱特林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艾德里安从书本上抬起头，轻笑着说道，
“我不是在帮他。”
“嗯？”德拉科挑眉。
“我是在揭露那个躲在暗处，破坏规矩的人。”艾德里安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火焰杯动手脚，并且敢在邓布利多和两位魔法部官员眼皮底下行事的人……你不觉得，这种人对我们更危险吗？”
德拉科愣住了。
“哼，算你有点道理。”德拉科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但他嘴上依旧不饶人，“多管闲事。”
他嘟囔了一句，刚想转身走开。
艾德里安却叫住了他。
“德拉科。”
在德拉科不解的注视下，艾德里安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枚约莫拳头大小的黑色水晶球。
它通体由最纯净的黑曜石打磨而成，表面光滑如镜，不见一丝杂质。
球体内部，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仿佛封印了一整片深邃的星空，无数细碎的、闪烁着银光的尘埃在其中缓缓流转，构成一片瑰丽的星云。
一股沉静而精纯的魔力波动，如水波般从球体上无声地荡开。
“山河鉴。”艾德里安将水晶球递了过去。
德拉科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他怔怔地看着那枚水晶球，灰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那片璀璨的星河，震惊与惊艳的情绪几乎要从眼底溢出。
这是什么？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又如此神秘的魔法物品！
它甚至比马尔福家收藏的最珍贵的预言球还要……摄人心魄。
“给我的？”
德拉科下意识地问，声音都带上了一丝自己未曾察觉的干涩。
“嗯，送你的。”艾德里安的回答言简意赅。
德拉科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接过了那枚名为“山河鉴”的水晶球。
入手微凉，质感温润如玉，仿佛握住了一片被浓缩的夜空。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发酵，滚烫，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
他将一缕魔力试探着输入水晶球。
下一秒，球体内部的星云猛然加速旋转，光芒大盛！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看到的不再是阴森华丽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雪山之巅！
凛冽的寒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远方是层层叠叠的金色云海，一轮红日正从云海尽头喷薄而出！
那景象壮丽得让他失语。
他心念一动，眼前的画面再次变换。
变成了华夏江南的水乡古镇，小桥流水，乌篷船在烟雨中悠悠划过。
又变成了巴黎的魔法街区，优雅的女巫撑着伞走过铺满落叶的街道。
他甚至看到了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从他从未体验过的、翱翔于云层之上的上帝视角。
这……这东西，竟然能看到全世界的风景！
只要他想，就能身临其境！
“咳。”
德拉科猛地切断了魔力，将水晶球紧紧抱在怀里，仿佛生怕别人抢走。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马尔福家继承人该有的高傲姿态，但那不受控制疯狂上扬的嘴角，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
“算、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抬起下巴，用一贯的拖长语调，对艾德里安投去一个矜持的眼神。
“这东西……勉强配得上我。”
***
第二天。
为了奖励在芥子空间中表现优异的学生，霍格沃茨的大礼堂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物资兑换处。
长桌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上百个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晶展柜。
展柜里，陈列着各种来自东方的、闻所未闻的宝物。
闪烁着灵光的丹药、绘制着玄奥符文的符纸、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灵草、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炼器材料……
学生们都疯了。
他们围在展柜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天哪！那是‘培元丹’！据说吃一颗能顶一个月冥想的苦修！”
“还有那个！‘金刚符’！可以抵挡一次恶咒！”
艾德里安和德拉科一走进礼堂，就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无他，只因为他们头顶上悬浮的积分数字。
那是一个让所有人绝望的、冠绝全场的恐怖数字。
在无数艳羡、嫉妒的目光中，两人慢悠悠地走到了最核心的兑换区。
那里摆放的，都是最顶级的珍品。
“培元丹，兑换。”艾德里安指着一颗散发着金光的丹药，对负责登记的教授说道。这显然是给德拉科准备的。
“天篆金符一沓，兑换。”
“洗髓丹，兑换。”
“还有这些，这些，和这些灵草……全都兑换。”
艾德里安面无表情地指点着，仿佛在菜市场买白菜。
德拉科抱着他的新扫帚“惊鸿”，游龙他已经送给艾德里安了，得意地扬着下巴，享受着周围传来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远处，哈利、赫敏和罗恩也用他们不多的积分，小心翼翼地兑换了几样看起来比较实用的东西。
但整个过程，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罗恩全程冷着一张脸，拿了东西就走到一边，和哈利没有一句交流。
赫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脸上写满了忧虑。
曾经牢不可破的铁三角，此刻裂痕清晰可见。
***
兑换会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哈利独自一人落寞地抱着几包草药往外走。
他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
就在这时。
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带着一丝假笑和拖长语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波特。”
哈利身体一僵，猛地转过身。
是德拉科·马尔福。
他一手抱着自己那把银白色的“惊鸿”，一手抱着那把酷炫的黑色“游龙”，正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
他身旁，还站着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艾德里安·沙菲克。
“马尔福。”哈利警惕地握紧了魔杖，“你想干什么？”
德拉科没有说任何嘲讽的话。
他只是撇了撇嘴，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随手扔了过去。
“接着。”
哈利下意识地伸手，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个布包。
布包很轻，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细长的草药。
金线草！
哈利的心猛地一跳。
他在芥子空间见过这种草药，据说能快速增强魔力的恢复速度，是极其珍贵的疗伤圣品！
他……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哈利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解。
“我父亲说，马尔福从不欠人情。”
德拉科丢下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在做一件很麻烦的事。
他不等哈利反应，转身拉了一把旁边同样有些惊讶的艾德里安，准备离开。
“你在芥子空间救了那个德姆斯特朗的蠢货，算是间接保住了马尔福家族和他们的一笔生意。”
“这个，是报酬。”
德拉科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只留下一句飘散在空气中的、轻蔑的话语。
“别死得太难看，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