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里奇的存在感无处不在,她那身粉色套装的幽灵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游荡。
新的教育令一张接一张地出现,每一条都像绞索一样,勒紧了学生们自由的脖颈。
她开始怀疑有秘密集会的存在。
这种怀疑让她变得更加偏执,她那双凸出的蛤蟆眼睛四处搜寻,试图从学生们惊恐或顺从的脸上找出破绽。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我需要你们的眼睛和耳朵。”乌姆里奇在一次“非正式拜访”中,对着一群斯莱特林学生说道。
她那甜得发腻的腔调在阴冷的湖底回响,“任何可疑的、未经批准的集会,都必须向我汇报,这是为了霍格沃茨的秩序也是为了你们自身的荣誉。”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德拉科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期许。
潘西·帕金森立刻挺直了腰板,用一种几乎是邀功的口吻说:“教授,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容忍那些格兰芬多破坏校规的。”
德拉科只是优雅地靠在扶手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古魔文书卷,仿佛对这场谈话毫无兴趣。
几天后,德拉科以级长的身份,敲响了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
门开了,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的一切都是粉色的,墙上挂着一排排会动的猫咪盘子,那些猫咪正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
“啊,马尔福先生,快请进。”乌姆里奇见到他,脸上堆起了亲切的笑容,她示意德拉科在那个装饰着蕾丝花边的椅子上坐下。
“教授。”德拉科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他并没有坐下,而是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有什么事吗,我亲爱的孩子?”乌姆里奇问道。
“关于您之前提到的,关于‘可疑集会’的事。”德拉科的语调平稳而缓慢,“作为级长,我有责任维护学校的纪律。”
乌姆里奇的兴致立刻被提了起来,她身体前倾,活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癞蛤蟆。“你发现了什么?”
“我不能确定那是否算是‘集会’。”德拉科斟酌着用词,他的表演开始了,“只是最近,我几次在魁地奇训练场附近,看到一些格兰芬多的学生聚在一起,鬼鬼祟祟。”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乌姆里奇的反应。对方的蛤蟆眼因为兴奋而微微睁大,要不是艾德里安给他说过,早就清除了当时的记忆,她也不会这样大咧咧的出现在这人面前。
“是谁?”
“韦斯莱家的那几个,还有他们的朋友。”德拉科收回思绪继续说道,“他们看起来像在练习什么……咒语,当然,也许只是在胡闹,格兰芬多总是精力过剩。”
他故意将情报说得模糊,却又抛出了“格兰芬多”、“韦斯莱”和“练习咒语”这几个能瞬间点燃乌姆里奇怒火的关键词。
这情报半真半假,韦斯莱双胞胎确实经常在外面测试他们的新产品,这足以构成一个完美的幌子。
“鬼鬼祟祟……练习咒语……”乌姆里奇喃喃自语,她那张肥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喜悦,“做得很好,德拉科 ,非常好,你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马尔福家族永远是魔法部最坚定的支持者。”
德拉科没有回应这份赞赏,只是不卑不亢地补充道:“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教授,不过我建议您不要操之过急,格兰芬多那些人愚蠢但狡猾,打草惊蛇可能会让他们躲起来。”
“我当然知道。”乌姆里奇挥了挥她那肥胖短小的手,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我会处理的。”
离开那间粉色房间后,德拉科在走廊里碰到了正要前往图书馆的哈利·波特一行人。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上,双臂环胸,用他那标志性的、拖长了的嘲讽语调开口。
“波特。”
哈利、罗恩和赫敏立刻停下,警惕地看着他。
德拉科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哈利那张写满戒备的脸上。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又傲慢。
“小心你那些小把戏,别被抓住了。”
说完,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长袍翻飞的潇洒背影。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罗恩愤愤不平地低声骂道,“他肯定是去告密了!”
“别理他,罗恩。”赫敏拉了拉他的袖子,但她自己也忧心忡忡,“我们得更加小心才行。”
哈利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德拉科离去的方向。
他当然认为那是个威胁,是马尔福式的幸灾乐祸。那个混蛋肯定知道了什么,正等着看他们的好戏。
当晚,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艾德里安的隐形兽反馈回了最新的画面。
乌姆里奇果然行动了。她带着费尔奇,像一阵粉色的旋风,突击检查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他们粗暴地翻找着,把靠垫扔到地上,检查每一处角落,试图找出所谓的“秘密集会”的证据。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这个消息很快通过潘西·帕金森幸灾乐祸的嘴传遍了整个公共休息室。
“你们是没看到!那个老妖婆的脸都气绿了!她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转了好几圈,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潘西尖声笑着,“波特他们肯定吓坏了!”
德拉科坐在壁炉边的阴影里,不动声色地与不远处的艾德里安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眼神。
计划成功了。
深夜,寝室里。
“她完全上钩了。”德拉科脱下长袍,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愉悦和不屑,“那个女人,她的脑子里除了偏见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要把‘格兰芬多’和‘违规’这两个词扔给她,她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去,根本不会思考其中的逻辑。”
他觉得可笑。
而真正的“邓布利多军”,正在七楼那个无人知晓的房间里,安全地进行着他们的秘密训练。
“确实挺可笑的。”艾德里安正在擦拭一枚新刻好的玉符,他的动作专注而平稳,“她越是相信你,就越不会怀疑你提供的情报。”
“当然。”德拉科高傲地扬起下巴,“一个马尔福的重量值得她的认同。”
“注意安全。”艾德里安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他给他,“和她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合作就行。”
德拉科接过橘子,那股清凉的气味让他亢奋的头脑冷静下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德拉科低声说,灰蓝的瞳仁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与此同时,在霍格沃茨那间粉色办公室里,被挫败感和怒火包围的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正坐在她的书桌前。
她没有怀疑德拉科。在她看来,马尔福的告密绝对是真实的,只是那群狡猾的格兰芬多暂时躲过了搜查。
她拿起那支特殊的、不需要墨水的黑色羽毛笔。
怒火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权力是最好的慰藉。
笔尖落在崭新的羊皮纸上,她嘴边带着一丝冰冷的、志在必得的笑意。既然学生们不肯合作,那她就用新的法令,彻底剥夺他们藏匿秘密的任何空间。
她坚信,自己已经掌握了霍格沃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