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承乾宫时，铜床上的锦被仍裹着隆起的一团。
言云将脸埋进软枕，后颈密密麻麻的红痕被发丝半掩，腰肢像被抽去了骨头般绵软无力，连抬手拉帷幔的力气都没有。
昨夜黑瞎子那句\"慢慢教你\"犹在耳畔，带着滚烫的蛊惑，此刻想来，耳尖又泛起火烧般的灼痛。
黑瞎子倚在榻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弯刀，刀刃寒光映出他眼底未褪的餍足。
见她睫毛轻颤，便伸手将温好的参汤递到唇边：\"还逞强吗？\"话音未落，就被言云用枕头砸中肩头。
他不躲不闪，任软垫滚落，俯身咬住她发红的耳垂：\"再砸，今晚继续吃你。”
殿外传来宫人细碎的脚步声，言云慌忙往被子里缩了缩，却扯动浑身酸麻的筋骨，疼得轻呼出声。
黑瞎子眼底闪过笑意，扬声吩咐道：\"今日闭门谢客，谁敢扰了主子清净...\"
尾音带着冷冽的威慑，吓得廊下传话的小太监脚底打滑，跌跌撞撞退了出去。
\"都怪你！\"言云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裹着几分娇嗔。
窗外飘来小太监清扫积雪的声响，混着远处宫殿传来的晨钟，更衬得屋内暧昧旖旎。
黑瞎子笑着俯身，掀开锦被啄了啄她发烫的耳垂：\"好好好，都是爷的错。那爷去传太医，就说多罗世子福晋...累着了？\"
这话惹来她一记眼刀，却换来他更肆意的笑声。
最后言云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听着黑瞎子吩咐人备药膳的声音渐渐远去，脸颊的温度却始终降不下来。
暖阁内炭盆烧得噼啪作响，言云歪在软榻上，裹着貂裘侧脸对着黑瞎子，故意把茶盏重重搁在矮几上，瓷碗与檀木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黑瞎子单膝跪在软垫上，手里捧着剥好的糖炒栗子，琥珀色眼眸满是讨好：\"就尝一个？御膳房新做的桂花糖霜，甜得很。\"
\"别碰我。\"言云偏头躲开他递来的栗子，后颈被吻过的红痕还隐隐发烫。
黑瞎子见状轻叹一声，将栗子搁下，掌心贴着她酸胀的小腿轻轻揉捏，指腹的薄茧隔着绸缎带来异样的酥麻。
\"是爷不好，昨夜...\"他声音低下去，带着几分难得的局促，\"下回定会要轻些的。\"
这话又惹得言云耳尖发红，抓起靠枕就要砸人。
黑瞎子却不躲不闪，任由靠枕砸在肩头，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再生气，腿该疼得更厉害了。\"
说着指尖在她膝弯处轻轻挠了挠，痒得言云憋不住笑，挣扎间被他搂进怀里。
\"还恼么？\"黑瞎子下巴蹭过她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茉莉香。
言云别别扭扭哼了一声，却没再挣扎。
殿外暮色渐浓，铜灯次第亮起，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暖得像化开了蜜。
黑瞎子趁机塞了颗栗子进她嘴里，甜香混着亲昵的气息，化去了最后一丝冷意。
暮春的暖光透过湘妃竹帘，在锦榻上投下斑驳碎影。
言云蜷在黑瞎子怀里，指尖揪着他衣襟上的盘扣，嗔怪的话音里裹着未消的倦意：“整日就知道胡闹，宫里的请安都快误了。”
她鬓发散乱，腕间翡翠镯子滑到肘弯，映得肌肤愈发莹白如玉。
黑瞎子噙着笑咬住她耳垂，呼出的热气混着龙涎香拂过颈侧：“太后早说过，让你安心歇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腰间曲线游走，将人更紧地搂进怀中，“倒是某人，前儿夜里明明......”
话未说完，就被言云羞恼地捂住嘴。
檐角风铃叮咚作响，惊醒了廊下打盹的小太监。
屋内纱帐轻晃，黑瞎子将散落的青丝别到她耳后，琥珀色眼眸映着怀中人的娇态，嗓音低沉得像是浸了蜜。
“再陪爷懒一会儿，这满园春色，可比请安有趣多了。”
最近几天言云不知道黑瞎子受什么刺激了，一直被他拉着在床上厮混。
卯时的天光刚爬上窗棂，言云便被熟悉的体温桎梏在怀中。
她攥着丝被的手指微微发颤，耳尖还残留着昨夜的灼烫，偏头躲过黑瞎子落下的吻，声音里满是不耐。
\"你到底发什么疯？连着七日不出房门，你当我是草原上的毡帐呢？\"
黑瞎子支起身子，琥珀色眼眸在朦胧晨光中泛着狼一般的幽光，指腹摩挲着她锁骨处的红痕。
\"昨儿太医诊脉说你气血亏虚，爷这是在给你...进补。\"
话音未落，腰间就挨了一记粉拳，他笑着扣住言云的手腕压回软垫，\"小母狼脾气见长。\"
\"约法三章！\"言云挣扎着撑起身子，锦缎寝衣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
他却不恼，顺势躺倒在凌乱的被褥间，伸手将人拽进怀里：\"说吧，想怎么约法三章？\"
\"第一，每月最多十日...\"言云别开脸，耳尖烧得通红，\"第二，不许白日里...还有，不许再用那些奇怪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黑瞎子却笑得胸膛震动，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
\"好，都依你——\"
尾音被吞没在缠绵的吻里，帐幔晃动间，隐约听见他低哑的呢喃，\"但现在，得先把今天的份补上。\"
鎏金暖炉散着袅袅青烟，言云倚在床榻上，鬓发慵懒地垂落肩头，腕间金镶玉镯随着翻书的动作轻轻晃动。
门帘忽然被掀开，高曦月裹着织金貂裘迈步进屋，眉心的花钿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好啊姐姐你，躲在这里享清福，倒把妹妹我忘得一干二净！”
因着言云跟高曦月岁数差不了多少，所以私底下高曦月更喜欢叫言云姐姐。
言云慌忙起身相迎，却因腿软踉跄了一下。高曦月眼疾手快扶住她。
瞥见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怎么，莫不是被那多罗世子折腾狠了？”
话音未落，已捏着她手腕拖到软榻边坐下，“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还未等言云开口，高曦月已自顾自絮叨起来：“你可知近日宫里都乱成什么样了？那白蕊姬竟怀了龙嗣！”
她重重将茶盏搁在矮几上，釉面裂开的冰纹映着她微沉的面色。
“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皇上近几天日日都宿在永和宫……”
说着说着高曦月就跟言云聊起，她在过来的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太监。
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龙涎香，高曦月绞着帕子，珠翠头饰随着她的动作轻晃：\"说来那个小太监怪可怜的，说是家乡遭了灾，走投无路才...\"
话音未落，言云便搁下茶盏，清脆的瓷响惊得高曦月一颤。
\"曦月你如今是永璜的养母，\"言云执起她冰凉的手，指尖拂过护甲上的珊瑚珠，\"该把心思都放在调养身子上。给永璜生下弟弟妹妹来...\"
她忽地压低声音，\"玫贵人再得宠，能越过你这抚育大阿哥的贵妃去？何苦为不相干的人沾惹是非？\"
高曦月望着对方眼中的郑重，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
窗外忽然掠过太监们抬轿的声响，言云倚着软榻轻笑：\"这宫里哪有这般巧事？玫贵人刚有身孕，就冒出个求您'主持公道'的小太监？\"
她用银簪拨弄着炭盆，火星子溅起又熄灭，\"你仔细想想，敢算计龙嗣的人，怎会轻易将把柄送上门？\"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高曦月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她攥紧言云的衣袖，声音发颤：\"姐姐是说...这是有人故意设局？若本宫真应下他的话，他日...\"
喉间泛起苦涩，额角冷汗顺着珍珠流苏滑落。
三日后，当小禄子捧着家书再度求见时，咸福宫宫门轰然紧闭。
高曦月攥着言云送她的翡翠手串，对着铜镜取下钗子。
那些托父亲高斌查访小太监身世的密信，早已在昨夜化作灰烬，飘向暗沉的宫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