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台周围一片寂静。孙,李二位长老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甚至有一丝惋惜。跨越两阶考核,还是“紫府蕴神丹”这等难度丹药,第一炉失败,太正常了。只是看这失败的情况,药力反冲不轻,恐怕对丹炉和后续炼制心态都有影响。
玄云子眉头微皱,但并未出声,只是紧紧盯着林凡。
林凡站在原地,看着微微震颤、冒着青烟的“离焰炉”,脸上没有任何沮丧或慌乱。他甚至没有立刻去查看丹炉内部情况,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识海中,刚才炼制过程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最后“引气凝丹”瞬间的灵气波动、药液状态、火焰变化,都被他于神识中高速回放、分析。
“灵气注入偏差半分”
“药液核心承受显然灵力强度超过预期”
“地火尖焰稳定性在最后一息出现预期外的跳动”
“紫魂花花蕊药性衰变在那高温高压下比推演中快了三息”
经过细微的分析,失败的原因被林凡迅速定位、分析、修正。
三息之后,林凡睁开了眼睛。眸中不见挫败,唯有更加凝练的专注,以及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没有去看旁人,直接走到旁边第二个玉盘前,开始以更快的速度、更精准的手法,处理第二份药材。他的动作甚至比第一次更加稳定、流畅。
玄云子手拂长须,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林凡这份心性,这份从失败中瞬间汲取教训并改进的能力,比炼丹手法本身,更为难得!
“清理丹炉,准备第二炉。”玄云子沉声吩咐。一旁立刻有执事上前,以特殊法诀清理“离焰炉”内的残渣,并用冰属性灵石为其降温,恢复状态。
林凡对周遭恍若未闻,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第二份药材处理完毕,他这次选择了位于“坎”位的“玄冰炉”。此炉通体幽蓝,性喜低温启始,能更好地稳定初期药性,尤其适合处理过“紫魂花”这类敏感药材。
此时,林凡于识海中对第一炉炼制失败的过程已分析修正完毕。“第二套炼制方案启动”林凡心中默念,将药材投入“玄冰炉”。
地火再起,炼制重启。
这一次,林凡的手法出现了许多微调。处理“紫魂花”时灵力提高了一成,第一阶段猛火融合时间缩短了十息;第二阶段文火蕴养时,对几种辅药的投入顺序和方式都做了调整
当再次进行到“引气凝丹”的关键时刻,林凡的操控精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他不仅精确控制了灵气注入的时间,份额大小,更是分心二用,在引动地脉灵气的同时,以自身一缕极其精纯的五行混沌灵气为引,悄然混入其中!
他的五行混沌灵气本身并无药性,只是作为一道“缓冲”和“调和剂”,其包容万象的特性,柔和了外来灵气的冲击,在模拟“紫府初开”意境时,产生了奇效!
轰!
炽白火焰再次冲击丹炉!
地脉灵气注入!
炉内压缩到极致的药液精华,在五行混沌灵力那微不可察的调和下,与注入的地脉灵气产生了玄妙的共鸣,不再是排斥与冲突,而是如同种子破土,自然而然地“绽放”开来!
嗡……
清越的鸣响自“玄冰炉”内传出,炉身光华流转,先前失败的焦糊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愈发浓郁、沁人心脾、仿佛能洗涤神魂的丹香!
炉盖未开,但炉壁已然透出温润的紫色光华!
“凝丹成功!”钱长老忍不住低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玄云子紧握的袖中拳头悄然松开,眼底深处尽是欣慰。但他知道,还没结束。凝丹成功,只是第一步,还需看最后的成丹品质。
林凡额头上汗水涔涔,脸色也有些发白,连续高强度的炼制对他的消耗极大。但他丝毫不敢松懈,双手法诀再变,转为最温和的“养丹诀”,以极其微弱的火苗,缓缓温养着炉内已成型的丹胚,使其药力彻底稳固,光华内敛。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
林凡深吸一口气,掐断地火。
“开炉!”
他轻喝一声,炉盖应声而开。
刹那间,紫气冲天!三枚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如紫玉、表面有着天然云纹的丹药,被一团氤氲紫气托着,缓缓从炉中升起。丹香四溢,闻之令人神识清明,紫府微动。
“丹成三粒!”一位执事高声唱和。
玄云子身形一闪,已至炉前,伸手虚抓,将三枚丹药凌空摄到眼前,仔细审视。其余几位长老也立刻围拢过来。
只见那三枚紫府蕴神丹,色泽纯正,丹体圆润无瑕,云纹清晰自然,丹香凝而不散,内蕴的灵光饱满而柔和。
“丹纹清晰,已达中品标准无疑。”专司鉴丹的钱长老仔细查看后,肯定道。
玄云子拿起其中一枚,注入一丝神识细细感应,片刻后,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提高:
“不止中品,此丹……药力融合近乎完美,那‘紫府初开’之意境捕捉得极其精妙,药性温和却后劲绵长,对修士神识的滋养效果,远超寻常紫府蕴神丹!这品质……已近上品。
接近上品!
六阶丹药,品质能达到中品已属不易,上品更是难得。林凡第二炉不仅成功,竟一举炼出了接近上品品质的丹药!
孙,李二位长老看向林凡的目光彻底变了,之前的怀疑、审视尽数化为震惊与敬佩。跨越两阶考核,第二炉即成丹,且品质如此之高,此子丹道天赋,简直骇人听闻!
林凡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连续高强度的神识与灵力消耗,让他也感到了疲惫。但他强行站稳,看向玄云子。
玄云子将丹药放入早已备好的玉瓶之中封好,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凡,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无比畅快的笑容。
“第二炉,成丹三粒,品质……接近上品”
他声音洪亮,宣布结果。
“按照考核规矩,成丹一炉,品质中品以上,即算通过。”玄云子环视四周,“诸位同僚,可有异议?”
“无异议!”
“林凡丹术精湛,心性超绝,通过考核,实至名归!”
钱,孙,李三位丹师阁长老纷纷拱手,心悦诚服。
玄云子哈哈大笑,走到林凡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林凡,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天机城丹师阁认证的——六阶丹师!”
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比之前四阶玉牌更加精美、通体紫金、正面镌刻丹炉与六道火焰纹路的身份玉牌,以及一套象征着六阶丹师地位的紫金镶边丹师袍,郑重地递到林凡手中。
“林凡,恭喜你”
“恭喜,林丹师!”
余下众人皆齐声祝贺。
林凡接过还带着温热的玉牌和丹师袍,感受着其沉甸甸的分量,心中也涌起一股成就感。这不仅是一个身份,更是对他过往在丹道上付出与探索的认可,也是他前往中州,面对更广阔天地的又一块基石。
“多谢阁主!多谢诸位前辈!”林凡躬身行礼。
玄云子扶起他,看着眼前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后辈,语重心长道:“林凡,你以金丹初成之身,手握六阶丹师玉牌,此事传开,必会引起轰动。中州丹塔,汇聚天下丹道英才,那里才是你真正展翅翱翔之地。回去好好休整,准备前往中州吧。”
“是,晚辈谨记。”林凡将身份认证之物收起。
考核结束,众人陆续离去。玄云子单独留下林凡,似乎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