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林飞,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
“别出声,不对劲。”
林飞本来还在摸张总放在茶几上的古董打火机,被我一怼瞬间僵住。
眼神里满是疑惑,但看我脸色严肃,也没敢多问,赶紧点了点头。
然后我俩就跟俩雕像似的,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客厅里静得可怕,窗外的风声都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的,越来越响。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又一次飘了过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压抑着什么。
呜呜咽咽的,断断续续。
我皱了皱眉,示意林飞仔细听。
我俩屏住呼吸,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赫然是一阵哭声!
不是小孩子的哭闹,也不是女人的啜泣,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带着绝望和恐惧,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又真切地钻进了耳朵里。
“是…… 是地下室吧?”
林飞的声音带着颤音,凑到我耳边问。
我没说话,只是朝着地下室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脚下的地毯很厚,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和林飞一前一后,猫着腰,像两只偷东西的老鼠,慢慢朝着地下室的门挪过去。
那哭声随着我们的靠近越来越响,呜呜的,听得人心里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地下室的门是那种厚重的实木门,上面还装着一个黄铜把手,看着就很结实。
哭声就是从这扇门后面传出来的,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但依旧能感受到里面人的痛苦。
我和林飞对视了一眼,他眼里满是震惊和犹豫,我心里也打鼓 。
这可是张总的别墅。
他没跟我们说地下室里有人。
我们要是擅自开门,会不会惹麻烦?
“怎么办?”
林飞压低声音问,语气里带着焦急。
里面的哭声还在继续,听着实在让人揪心。
那是一种濒临崩溃的哀嚎,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咬了咬牙,心里天人交战。
一方面是怕得罪张总,毕竟我们现在还靠着他帮忙解决洗浴中心的破事。
另一方面,里面明显是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关着哭,不管不顾也太不是人了。
犹豫了半天,我掏出手机,找到了张总的号码、
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那边传来张总略带沙哑的声音。
“喂?怎么了小兄弟?别墅里出什么事了?”
“张总,”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我们在别墅里,听见地下室好像有哭声,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陷入了沉默,静得能听见电流的滋滋声。
我和林飞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紧张。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张总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 了一声,语气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那是我一个手下,犯了点错,我把他关在那儿了,忘了跟你们说了。
你们要是害怕,就把他放出来吧,没事。”
“啊?”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张总这么干脆,而且理由听着也太轻描淡写了!
关手下跟关宠物似的?
但不管怎么说,得到了允许,总比我们擅自行动强。
“好嘞张总,那我们先把他放出来了。”
“行,你们看着办就行,别让他跑了就行,等我回去再说。”
张总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和林飞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开门吧。”
我说着,握住了地下室的黄铜把手。
那把手冰凉冰凉的,透着一股寒气。
我用力拧了一下,门没锁,吱呀一声,缓缓地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股混杂着霉味、汗味和灰尘的味道瞬间涌了出来,呛得我和林飞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哭声更清晰了,带着一丝颤抖。
我摸索着在门旁边找到了开关,按了一下。
一盏昏暗的灯泡亮了起来,勉强照亮了地下室的景象。
地下室不算太大,大概二十来平米。
里面堆着一些旧家具和箱子,看着确实像是放杂物的地方。
而在地下室的角落,靠着一根柱子,蜷缩着一个男人。
他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灰尘和泪痕,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 t 恤和短裤,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被绳子绑过的红印。
他看见我们进来,吓得浑身一哆嗦,哭声也停了,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警惕,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别…… 别过来!”
他沙哑着嗓子说,身体往后缩了缩,尽量远离我们。
我和林飞放慢了脚步,我举起手,示意我们没有恶意:
“兄弟,别怕,我们是张总的朋友,张总让我们放你出来的。”
他狐疑地看着我们,眼神里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多少,大概是被关怕了。
我和林飞走到他面前,林飞蹲下身,语气尽量温和:
“你没事吧?我们扶你上去。”
他犹豫了半天,才慢慢点了点头,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我和林飞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看样子是被关了不少时间,腿都麻了。
我们慢慢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地下室,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的光线比地下室好多了,他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
我让林飞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他接过杯子,双手抖得厉害,水都差点洒出来。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杯,才缓过一点劲来,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我们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他蜷缩在沙发角落,依旧显得很不安。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忍不住问。
“兄弟,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张总为啥把你关在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