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指向两点的时候，三桶鼻涕虫已经蒸煮好，斯内普用魔杖尖挑起一撮处理好的材料，在烛光下仔细端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出去。\"魔杖轻挥，办公室的门悄然滑开。
德拉科几乎是跳着往门口挪去，却在门槛处猛然刹住——领袖仍站在原地，袍角纹丝未动。
\"怎么？\"斯内普的声音像浸了冰，\"需要我亲自护送莱斯特兰奇小姐回斯莱特林休息室？\"
温尼维尔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我想教授会对某些...特殊情报感兴趣。\"
三秒钟的静默后，魔杖划破空气。
德拉科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被无形的力量扔出门外，橡木门在他鼻尖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终于…格温尼维尔在心里轻叹，地窖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石墙上，纠缠成一幅诡异的剪影。
格温尼维尔唇畔的微笑尚未完全展开，阴影中突然传来丝绸般滑腻的嗓音：
\"多么...有趣的集体活动。\"
斯内普如同从黑暗中剥离出来一般，黑袍翻滚着出现在壁炉旁。烛火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阴郁的金边，鹰隼般的目光钉在格温尼维尔脸上。
\"全校师生都注意到，\"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魔杖，\"斯莱特林的学生像中了夺魂咒一般——\"魔杖突然挥动，今天下午三点斯莱特林们的集体活动展现出来。
他的声音陡然降至耳语般轻柔：
\"而现在，他们看着你的眼神——\"魔杖尖挑起一缕银光，映照出德拉科等人眼中未褪的狂热，\"活像看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莱斯特兰奇小姐...\"
\"你打算如何向你...可怜的老教授解释这场...戏剧性的效忠仪式？\"
“教授，你知道的，斯莱特林实力至上，我只是小小的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用得着全学院见证？”
她微微偏头，黑发滑落肩头，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轻笑一声，权杖轻点地面，银绿色的魔法涟漪在空气中荡开，\"不过是让迷途的羔羊们看清——谁才是真正值得追随的牧羊人。\"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落在她权杖上缓缓游动的蛇形纹路上。
\"况且，\" 她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几分危险的甜腻，\"比起某些人躲在阴影里玩弄人心的手段，我的方式...可要光明正大得多，不是吗？\"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袍无风自动。墙上的银蛇浮雕突然集体转向他，鳞片发出警告的沙沙声。
\"这里是霍格沃茨，\"他的魔杖尖端泛起幽绿光芒，\"不是你拉帮结派、追逐权利的地方。\"
格温尼维尔轻笑一声，权杖顶端突然投影出历届学院杯的影像。银绿色的丝线缠绕上每一座奖杯，将它们串联成耀眼的珠链。
\"教授误会了，\"她歪着头，\"我只是向同学们宣布——这七年的学院杯，都该继续留在斯莱特林的陈列室，当然，为了达成这个小目标，同学们最近可能会对您...格外热情。\"
斯内普突然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
\"你说的'特殊情报'是什么？\"
\"奇洛的后脑勺，\"她的声音轻得像蜘蛛爬过蛛网，\"寄生着伏地魔。魔法石是他们的复活石。\"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他向前逼近一步，黑袍翻涌的气流扑灭了最近的三支蜡烛。
\"证据。\"这个单词像是从坩埚底部挤出来的。
格温尼维尔唇角微扬，缓缓伸出左手。银蓝色的时空乱流在她掌心凝聚，逐渐形成一面波纹荡漾的镜子。\"教授应该记得，在时间魔法面前，谎言就像晨露般脆弱。\"
斯内普的目光在镜面与她苍白的手指间游移。十一年前那道绿光闪过之后，他再不相信任何奇迹。
\"你究竟——\"
\"要亲眼见证才肯相信？\"她打断道，伸出了她的左手，\"那就看清楚。\"
斯内普盯着那只手看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他终于抬起手时，立刻被对方牢牢扣住。格温尼维尔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终于捕获猎物的蛇怪。
古老的咒语从她唇间流淌而出，银蓝色的光点如萤火虫般聚集。斯内普突然感到内脏被无形的手攥住，耳畔响起血液逆流的轰鸣。
他听见她带着微妙笑意的耳语\"这次可别像上次那样松手。\"
手指与他交缠得更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印记。
格温尼维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股热意顺着血脉直抵心脏，让她的每一次心跳都变得震耳欲聋。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克制住不要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比如用指尖描摹他手腕上跳动的脉搏，或是将唇贴上那些常年被魔药熏染的指节。
当眩晕感消退时，他们漂浮在时空长河中。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环绕——他看见奇洛解开缠头巾，露出那张扭曲的面容；看见魔法石在火焰中闪烁。
最令斯内普震悚的是某个未来片段：自己倒在血泊中，黏稠的黑暗漫过视野，而格温尼维尔跪在一旁，泪珠不断坠落在他的黑袍上。她染血的手指徒劳地按压着他逐渐微弱的脉搏，破碎的呜咽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更可怕的是那种穿透时空的绝望。即便隔着记忆的迷雾，他都能感受到她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颤抖的指间分崩离析。
回到现实的瞬间，斯内普猛地抽回手。与少女掌心分离时发出细微的黏连声，不知是谁的冷汗在作祟。三个清洁咒接连闪过，他却仍觉得手腕发烫。
\"计划。\"他硬邦邦地说。
\"我需要奇洛的贴身物品。\"
\"理由。\"
\"监视他的行动\"
斯内普突然倾身向前，蜡黄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锐利。
\"你以为自己是邓布利多吗？\"他嘶嘶地说，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一个一年级新生，居然妄想对抗黑魔王？\"
\"教授，我能让时间暂停一分钟，还要我向你展示我的能力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斯内普的睫毛在烛光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当他终于抬眼时，黑眸深处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巨怪夜你留在地窖。\"这不是商量。
格温尼维尔轻笑出声。
\"教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我能带来的远不止这些。\"月光从高窗洒落，为她镀上一层银边，\"想想看，谁能比一个'普通的一年级生'更适合保护哈利·波特？邓布利多安排的那些'试炼'...\"她意味深长地停顿，\"总需要有人确保不会玩脱。\"
斯内普的下颌线条绷得更紧。他知道她说得对——那个老疯子总把波特当成待打磨的宝剑，却忘了剑也会折断。
而自己...终究只是个局外人。
\"你想要什么代价？\"他嘶声道。
格温尼维尔的眼睛在阴影中闪闪发亮：\"我要你和我打配合。\"她的指尖划过桌面的焦痕，\"你比我更清楚，他不会轻易放弃。\"
\"好。\"这个单词像是一块烧红的炭，\"还有吗？\"
\"我可以帮您熬制魔药，\"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批改论文，甚至...\"魔杖轻挥，一摞羊皮纸自动开始批改，\"处理这些烦人的作业。\"
斯内普的眉毛危险地扬起：\"你貌似才一年级吧——如果我可怜的老教授的脑子没有被黑湖水泡过导致记忆失常的话。\"
格温尼维尔笑着说：\"我掌握的绝对比您想象的多，教授。\"她向前迈了半步，龙皮靴踩碎地上一缕月光，\"您大可以考考我——比如，生死水的完美配方？或者...更复杂的？\"
地窖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斯内普的黑袍无风自动，他缓缓俯身，直到两人之间仅剩一支羽毛笔的距离。\"很好，\"他耳语般的声音裹挟着苦艾香，\"那就告诉我——在配制活地狱汤剂时，如果加入过量的瞌睡豆汁液...\"
格温尼维尔突然踮起脚尖，发丝扫过他的袖扣：\"应该立即投入两滴椒薄荷精粹，并在逆时针搅拌七圈后加入月长石粉。\"她的呼吸拂过他僵硬的嘴角
她后退半步\"这个答案...可还令教授满意？\"
〔他的嘴唇看起来简直是为接吻而生的...〕
[...主人，容我提醒您，斯内普教授精通摄神取念。]影鳞在她脑海中发出无奈的嘶鸣。
[放心，]格温尼维尔摩挲着袖中的魔杖，[除非我自愿敞开思绪，否则就连最伟大的摄神取念大师也休想窥探分毫。]
[但这不该成为您满脑子...不雅遐想的借口！]影鳞的鳞片都气得泛起了红光。
[噢得了吧，]她在意识里轻笑，[你明明知道，我向来最擅长把不雅的事做得格外优雅。]
\"有趣的答案，\"他的声音如同丝绸包裹的匕首，\"那么告诉我——当月光在第二象限时采摘的流液草，与普通流液草在缓和剂中的药效差异？\"
格温尼维尔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敲击着魔杖：\"月光第二象限采摘的流液草会使药效增强37%，但必须在铜制坩埚中熬制，否则会与锡发生微妙反应，导致服用者产生...不雅的幻听。\"她歪了歪头，\"比如听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唱歌的弗洛伯毛虫？\"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黑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他猛然转身，黑袍翻涌如夜潮：\"继续。如果我要制作一剂完美的吐真剂，但手边只有被阳光暴晒过的绝音鸟羽毛...\"
\"那就加入三滴独角兽眼泪作为中和剂，\"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不过这样制出的吐真剂会附带一个小小副作用——服用者会在说真话时不由自主地押韵。\"
地窖角落的魔药材料柜突然发出可疑的震动声。斯内普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首席小姐不仅熟读教科书，还...涉猎了一些超出课程范围的读物？\"
格温尼维尔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水晶瓶，里面荡漾着柔和光泽的液体：\"我改良过的欢欣剂，加入了少许柠檬雪宝的精华。要试试看吗，教授？\"
斯内普盯着那个明显带着邓布利多风格的小瓶子，面部肌肉扭曲成一个介于暴怒和忍笑之间的古怪表情。\"格兰芬多扣五分，\"他咬牙切齿地说，\"为了你胆敢在魔药里加糖果的亵渎行为。\"
\"可我是斯莱特林，教授。\"
\"那就斯莱特林扣十分，\"他的黑袍翻滚着逼近，\"为了你试图用邓布利多的恶习来腐蚀你的院长。\"
〔哈！他现在为你破例了，平常他都关禁闭的〕影鳞蝰蛇幸灾乐祸
〔我倒希望这次不破例…毕竟我还是更喜欢禁闭…〕格温尼维尔略带遗憾
〔你喜欢的那是禁闭吗？！〕影鳞蝰蛇在意识里疯狂震惊，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写满了鄙夷，〔你根本就是——〕
〔闭嘴！〕打断了蝰蛇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她的耳尖在烛光下泛起可疑的红晕
她突然将魔药瓶抛向空中，在它即将坠地时用漂浮咒定住：\"那如果我说...这其实是改良版的福灵剂呢？\"她的眼睛在幽蓝火光中闪烁着妖精金币般的光芒，\"我只不过把通常使用的薄荷替换成了柠檬香——毕竟有些人的味蕾，需要一点...特别的照顾。\"
\"够了！明晚八点，地窖禁闭。\"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近乎微笑的弧度，\"既然你这么热衷魔药...我们就来熬制一锅能让巨怪也闻风而逃的疥疮药水如何？\"
〔你看，他撤回了〕格温尼维尔笑着说〔约会加一〕
〔呵…他知道你把这称为‘约会’吗？真是…恭喜你了…〕影鳞蝰蛇无语
\"荣幸之至，\"她行了个夸张到近乎挑衅的屈膝礼，黑发如瀑垂落在地，\"不过教授，您确定不是想偷师我的独家配方吗？\"
在对方暴怒前，她已轻盈地退到门边。
\"晚安，教授。\"她轻快的说完。
斯内普盯着突然出现在桌上的水晶瓶，咬牙切齿的诅咒：\"莱斯特兰奇！下次禁闭提前到七点\"
“乐意之至”
〔又让你得逞了〕影鳞蝰蛇在她袖中翻了个身，鳞片发出嫌弃的沙沙声，〔这种程度的惩罚对你来说简直是奖励〕
地窖的石门在她身后关闭，将那个黑袍身影重新封存在孤独的烛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