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宿醉,阮汀筠的心理已经平复了许多。她看着男人递给她的衣服——是件浅蓝色的蜀锦旗袍,虽然有点旧,但洗得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皂香。她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脸色也不好。她叹了口气,赶紧洗漱换衣服。
穿上旗袍,确实有点大,领口松松的,袖子也长了点,可穿着很舒服。她走到楼下餐厅,傅千澜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了,桌上摆着豆浆、小笼包、麻团、小馄饨,还有一碟小菜。
“坐吧。”傅千澜抬头看她,眼底带着点笑意,“衣服可能不太合身,你别介意。”
“不会,谢谢。”阮汀筠坐下,拿起油条咬了一口,外酥里嫩,还是热的。她饿了一晚上,这会儿吃得狼吞虎咽,差点噎到。傅千澜赶紧给她递过豆浆,看着她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这个荠菜小馄饨也不错,是永记的特色,你尝尝。”说着,傅千澜把小馄饨推到她的面前。阮汀筠顿了顿,筷子却伸向了一旁的小笼包,“我比较喜欢这个,呵呵。”说着还低头尴尬的笑了两声,夹起小笼包就往嘴里塞。对面的傅千澜看着她的小动作,微微勾起唇角,眸色更深了。
吃完早饭,傅千澜要送她回去。阮汀筠本来想拒绝,可她不知道这里的地址,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只能答应了。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阮汀筠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有点乱。她偷偷看了眼傅千澜,他专心地开着车,侧脸的线条很柔和,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干净。她想起昨晚的事,脸颊又有点发烫。
到了弄堂附近,阮汀筠赶紧说:“就停在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就好。”
傅千澜停下车,看着她:“要不要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了,谢谢。”阮汀筠摇了摇头,推开车门,“昨晚的事,真的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刚才对你那么凶。”
傅千澜笑了笑:“没关系。阮小姐,我叫傅千澜,是刚进电影圈的新人,以后可能还会有机会合作,希望到时候阮小姐别再对我‘不客气’了。”
阮汀筠愣了一下,才知道他的名字。她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会的。傅先生,再见。”
“再见。”傅千澜看着她走进弄堂,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发动汽车离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起刚才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阮汀筠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傅千澜的样子,还有他温和的笑容,总在她脑海里浮现。她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别想了,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可她没想到,命运的线,早就把他们缠在了一起。
自那以后,阮汀筠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傅千澜的场合,可越是避开,越是容易遇见。
阮汀筠为了调整心情,在隔壁城市接了一部武侠剧。她饰演女主角,而傅千澜居然是这部剧的男三号。当导演介绍他们认识时,阮汀筠的脸瞬间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傅千澜倒是很自然,笑着跟她握手:“阮小姐,又见面了。”
阮汀筠僵硬地握了握他的手,赶紧收回,小声说:“傅先生,你好。”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片场经常见面。傅千澜拍戏很认真,虽然是新人,但演技很有灵气,导演经常夸他。他对阮汀筠也很照顾,知道她胃不好,每天都会带一份温热的粥到片场;她拍淋雨的戏,他会提前准备好姜茶;她记不住台词时,他会陪她一起对词。
阮汀筠一开始很不自在,总想着避开他,可傅千澜的关心太真诚,她根本没法拒绝。而且,她发现傅千澜虽然话不多,但很细心,总能注意到她的小情绪。
有一次,她拍一场哭戏,NG了好几次,导演不耐烦,说了她几句。她心里有点委屈,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傅千澜看到了,悄悄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和一块手帕,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默默走开了。
阮汀筠看着手里的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傅千澜是在安慰她,却没有说太多,怕她尴尬。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片场,这次一条就过了。
拍完戏,傅千澜走过来,笑着说:“阮小姐,你刚才演得很好。”
阮汀筠愣了一下,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谢谢你,傅先生。”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尴尬。阮汀筠也渐渐发现,傅千澜是个很可爱的人,虽然有时候有点直,却很真诚。
这天,傅千澜突然拿着一个食盒来找她,说是自己做的糕点,让她尝尝。阮汀筠有点惊讶,打开食盒一看,是几块绿豆糕,做得很精致,还带着淡淡的绿豆香。
“我母亲说,夏天吃绿豆糕解暑,我就试着做了点,不知道你爱吃吗?”傅千澜有点紧张地看着她,手都攥紧了。
阮汀筠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很好吃。她笑着说:“很好吃,谢谢你,傅先生。”
傅千澜听到她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像个得到糖的小孩:“真的吗?那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阮汀筠愣了一下,赶紧说:“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傅千澜笑着说,“只要你爱吃,我天天做给你吃都可以。”
阮汀筠的脸颊瞬间红了,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傅千澜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甜甜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从那以后,傅千澜每天都会给阮汀筠带糕点,有时候是绿豆糕,有时候是桂花糕,有时候是芝麻糖。阮汀筠一开始不好意思吃,可傅千澜每次都看着她,非要等她吃了才肯走。她没办法,只能收下,可心里却越来越乱。
她知道傅千澜对自己有意思,可她刚从对许应麟的感情里走出来,还没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且,她比傅千澜大两岁,在圈子里也比他有名,她怕别人说闲话影响他,也怕自己会再次受伤。
所以,她开始刻意疏远傅千澜,不再跟他一起对词,也不再收下他的糕点。傅千澜察觉到她的疏远,心里有点难过,却没有放弃。他知道阮汀筠心里有顾虑,所以他愿意等,等她慢慢放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