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盛宴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那功德圣酒的醇香似乎还萦绕在唇齿间,李玄初正琢磨着如何将酿酒之术“推广”一下,或是再研究点新花样时,一道恢弘浩瀚、不容抗拒的意念,同时降临在六圣与李玄初的心神之中。
道祖法旨,紫霄宫议事。
旨意简洁,却重若洪荒。即便是圣人,亦需即刻动身。
李玄初心中微凛,不敢怠慢,与三位父亲稍作交流,便随同他们一起,化作流光,直往那位于三十三天外的混沌紫霄宫而去。
再临紫霄宫,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混沌气息与至高道韵,李玄初心境已与初次听道时大不相同。他跟随在太上老子身后,步入那座古朴恢弘的大殿。
殿内,蒲团依旧。六圣按位次坐定,李玄初则恭敬地立于三清圣人身后稍侧的位置。道祖鸿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云床之上,面容模糊,气息与天道相合,仿佛他就是规则,他就是秩序本身。
“今日召尔等前来,是为定立天庭之主,统御洪荒,梳理阴阳,维护天地秩序。”道祖开门见山,声音平淡,却如同天道纶音,响彻在每一位听道者心神深处。
天庭之主!
众人神色皆是一肃。巫妖陨落,天地权柄空缺,此位至关重要,关乎未来洪荒气运走向。
短暂的沉默后,西方接引圣人率先开口,他面色悲悯,声音带着特有的苦涩与诚恳:“老师明鉴。巫妖之劫后,洪荒亟待秩序重整。玄初师侄,虽年纪尚轻,但身负大功德,于量劫中庇护人族,于倾覆际辅助补天,更心思灵巧,创酿酒之道,惠及众生,可见其仁心、其担当、其智慧。且其为三清师兄血脉,根正苗红,福缘深厚。吾与师弟以为,玄初师侄,可担此重任,为天庭玉帝之选。”
准提圣人立刻附和:“师兄所言极是。玄初师侄有教无类,与各方交好,阐截人教乃至西方教弟子皆对其信服,若能统领天庭,必能调和万灵,共筑洪荒盛世。”
此言一出,倒是让三清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西方二圣会如此大力推荐玄初。
女娲娘娘微微颔首,她对人族心存眷顾,对李玄初更是印象极佳,柔声道:“玄初师侄秉性纯良,仁德兼备,更与人族气运相连,若由其统领天庭,确是人族之福,亦是洪荒之幸。”
通天教主闻言,顿时眉飞色舞,觉得这西方两个家伙和女娲师妹今日格外顺眼,他朗声道:“老师!我儿玄初之能,诸位有目共睹!绝非吾等自夸,此玉帝之位,舍他其谁?”他对自己儿子那是信心爆棚。
元始天尊虽觉儿子年纪尚轻,但见众人推崇,且玄初确实立下不世之功,德行能力皆属上乘,便也肃然开口道:“玄初虽年幼,然道心坚定,处事公允,屡立奇功,若能得老师栽培,假以时日,必能胜任。”
连太上老子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一时间,殿内诸圣,竟有大半都倾向于由李玄初来担任这新一任的天庭之主,统御洪荒!
李玄初自己都听得有些懵了。玉帝?让他当?天天处理那些天庭琐事?他虽然不怕事,但也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无数天规戒律、仙神奏章包围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可比研究“代码”和酿酒麻烦多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将要尘埃落定时,云床之上的道祖鸿钧,终于再次开口。他的目光似乎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李玄初身上片刻,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视本质。
“尔等所言,不无道理。”道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威严,“然,天庭之主,统御万灵,非仅凭功德与潜力便可胜任。需秉性持重,熟知天规,历经岁月,心性圆满,方能持衡各方,不偏不倚。”
他话锋微微一顿,说出了最终的决定:
“昊天、瑶池,随吾修行无数元会,伴于紫霄宫中,聆听大道,熟知天规律法,心性沉稳,可堪此任。”
话音落下,侍立于道祖身后的昊天与瑶池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昊天面容肃穆,已具帝王威仪雏形;瑶池雍容华贵,母仪之气隐现。
“即日起,敕封昊天为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统御诸天,综领万圣,主宰宇宙,开化万天!”
“敕封瑶池为瑶池圣母,王母娘娘,协理阴阳,育化万物,母仪天庭!”
道祖法旨一下,天道感应,顿时紫气东来三万里,瑞彩千条照洪荒!无形的气运开始向昊天、瑶池身上汇聚,他们的气息在天道加持下,开始发生玄妙的变化,虽未立刻成就至高果位,但那代表天庭之主的位格已然确立!
原来,道祖心中早已有了人选。
推荐李玄初的诸圣,闻言皆是默然。道祖所言在理,昊天、瑶池身为道祖童子,资历、心性确实更为合适,且此乃道祖钦定,蕴含天意,不可违逆。
通天教主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遗憾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子则是一副了然的神情,显然对此结果并不意外。
李玄初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去当那劳什子玉帝,正好合他心意。他还有好多“研究项目”没完成呢,混沌归一的道路也才刚刚起步,被束缚在天庭的条条框框里,哪有现在自在?
他看向昊天和瑶池,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传音道:“恭喜昊天哥哥,瑶池姐姐!”
昊天与瑶池亦看向他,目光复杂,既有被委以重任的凝重,也有一丝对李玄初的感激与歉意。他们知道,若非李玄初“无心此位”,且道祖早有决断,今日这位置,恐怕还真有可能落在这位风华绝代的弟弟身上。
道祖鸿钧将一切尽收眼底,最后目光再次落在李玄初身上,淡淡道:“玄初。”
“弟子在。”李玄初连忙恭敬应道。
“汝之道路,不在天庭,而在洪荒,在于汝自身之‘道’。”道祖的话语似乎意有所指,“混沌归一,海纳百川,好生修行,未来……自有汝之机缘。”
“谨遵道祖教诲!”李玄初心神一震,恭敬行礼。道祖这是点明了他的道途,让他不必执着于权位。
至此,天庭之主尘埃落定。新的时代,正式拉开帷幕。而李玄初,这位曾被诸圣推举、却婉拒(虽非主动)了至尊之位的三清之子,将继续他的逍遥之路,在这波澜壮阔的洪荒新纪元中,书写属于他自己的、更加精彩的传奇。他知道,他的舞台,远比天庭更加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