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妥当天色刚擦黑，叶凡就往林啸天的书房走。
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 “沙沙” 的翻纸声，他没直接推门，先敲了三下：“家主，我是叶凡。”
“进来。” 里面传来林啸天的声音，带着点疲惫。
叶凡推门进去，就见林啸天坐在书桌后，面前摊着本账本，砚台里的墨还没干，手里捏着支毛笔，显然刚在忙家事。
看见他进来，林啸天把笔搁在笔山上，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坐吧，早等着了。”
叶凡心里愣了下 —— 看来林啸天早猜到他要走。
他坐下，没绕弯子，直接开口：“家主，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辞行。”
林啸天没立刻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神深得像潭水，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透。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说不出的复杂：“决定好了？非得走不可？”
“嗯。” 叶凡点头，语气没半分犹豫，“天风城的元气，不够我练了。我爹娘的事，也得找更强的人打听。”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城里现在这情况，我留在这儿，万一给林家惹上影阁的麻烦……”
话没说完，林啸天就叹了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我明白。”
“天风城这小池子，哪能真把你困这儿。你是条龙，得去大地方飞。”
“影阁的事我也没辙，城主府那边也就那样，你走了，反倒是给林家摘干净了。”
说完，他起身走到书架旁，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摸出个沉甸甸的钱袋，还有个封得严实的信封，一起推到叶凡面前。
“这里面是五百金币，你拿着，路上别省着，该买的买，该住店住店，别委屈自己。”
“这封信，是写给黑岩城四海商会的老友的。那商会在黑岩城挺有名，你拿着信去找他，至少能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打听消息也方便。”
叶凡看着桌上的钱袋和信封，心里一下子暖了。
他知道林啸天这是真心帮他 —— 四海商会的关系，可不是随便给的，这是把自己的人脉都拿出来了。
他伸手接过，小心地塞进储物戒里，然后站起身，对着林啸天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家主，谢谢您。您给我的支持，还有这份情，我叶凡记一辈子。”
这一鞠躬，没有半点虚的 —— 不管以前林家对他怎么样，至少在他崛起后，林啸天没少帮他，现在还为他铺路，这份恩得认。
林啸天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手掌拍在他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别跟我来这套。”
“你这孩子，天赋好，心思也细，就是太拼了。”
“出去以后，别啥都往前冲，人心比妖兽还难防。遇事多想想，先把自己保住，比啥都强。”
“林家永远是你的后盾，要是在外头累了，不想拼了，就回来，这儿永远有你一口饭吃。”
这些话，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嘱，听得叶凡鼻子有点酸。
他用力点头：“家主的话，我记在心里了。”
两人没再多说啥 —— 没挽留的矫情，也没离别的伤感。
都是男人，有些话不用挂在嘴边，心里明白就行。
辞行完，叶凡转身往门口走，脚步比来时更坚定。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林啸天站在原地，半天没动，过了会儿才喃喃自语：“雏鹰翅膀硬了，总得自己飞。只盼着…… 你能平平安安的。”
他知道，天风城再也留不住叶凡了。
而林家以后的路，说不定就得看这个少年，能不能在外面闯出名堂来 —— 他们的命运，早就悄悄绑在一起了。
叶凡走出书房，晚风一吹，脑子更清醒了。
辞行也辞了，就剩最后一步 —— 等夜深了，悄悄离开天风城。
他的离开，就差最后一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