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在临渊城多待了三天，主要是为了处理背包里那些用不上的妖兽材料。
头天上午，他揣着几张晒干的黑纹狼皮、半袋铁脊蛇胆，拐进了城西的 “百草堂”—— 这是临渊城口碑最好的药材铺，收材料给的价也公道。
铺子里弥漫着草药的苦味，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戴着老花镜挑拣草药。
“掌柜的，看看这些能换多少灵石？” 叶凡把材料放在柜台上。
老头放下眼镜，拿起狼皮摸了摸，又捏开蛇胆闻了闻，点点头：“黑纹狼皮品相不错，没破损，这三张能给十五块下品灵石；铁脊蛇胆够新鲜，半袋算五块，一共二十块。”
“行。” 叶凡没讨价还价 —— 他打听过去年的行情，这价挺实在。
掌柜的从抽屉里拿出个布袋子，装了二十块灰扑扑的灵石递过来：“小伙子，你这材料看着像是自己猎的？”
“嗯，之前做佣兵任务弄的。” 叶凡接过袋子，掂量了下。
“也是去考帝国学院的吧？” 掌柜的笑了，“最近来卖材料换灵石的年轻人多了去了，都是为了路上花用。对了，你路上可得小心黑石岭，前儿个有个商队从那儿过，被山贼抢了，听说还伤了人。”
“谢掌柜提醒。” 叶凡把灵石收好，转身出了百草堂。
等把杂七杂八的事处理完，第四天一早，他才往城东的英才馆去。
刚拐到英才馆所在的那条街，就听见前头闹哄哄的。
路两边停满了马车，有的车厢上刻着家族徽记，有的挂着武馆的旗子。穿绸缎的仆从们忙前忙后，有的搬箱子，有的牵马，还有的拿着扇子给自家少爷小姐扇风。
跟这些人比起来，穿着粗布长衫的叶凡，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到英才馆门口，就被一个穿青色制服的护卫拦住：“报名费十块下品灵石，先登记。”
叶凡从布袋子里数出十块灵石递过去，登记时报了 “叶尘” 的名字，领了个木牌 —— 上面刻着 “三百零七”。
“去那边等候区等着，叫到号再进去。” 护卫指了指左边的院子。
等候区是个挺大的院子，已经坐了不少人，得有百十来个。大多是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聚着，说话声音都不小。
叶凡找了个角落的石凳坐下，刚坐稳，就听见旁边两个穿短打的少年在嘀咕：
“听说这次临渊城加上周边郡县，得有近千人报名？”
“可不是嘛！我哥去年就想考，结果骨龄超了一天，硬是没让进。”
“唉，咱们这种没背景的，只能靠真本事。你看那边 ——” 其中一个少年朝院子中间努了努嘴，“那是李家的二公子，听说练的是‘裂金掌’，根基扎实得很，身边跟着三个仆从呢！”
叶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宝蓝色锦袍的少年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旁边两个仆从给他端茶递水，还有一个在给他捶腿。
“有啥了不起的？” 另一个少年撇撇嘴，“还不是靠家里堆丹药？真打起来，未必有咱们这些靠自己练的能打。”
“你小声点！” 同伴赶紧拉了他一把，“李家在临渊城势力大，别被听见了。”
正说着，院子里突然静了点。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走了进来，约莫十七八岁，穿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把弯刀，刀鞘上还沾着点血迹。他脸上带着道浅疤，眼神挺凶，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是血刀武馆的少馆主血狂！” 有人低呼。
“听说他上个月一个人宰了头二阶妖兽铁背熊，实力老强了！”
“还有城主府的赵小姐呢？刚才我看见她的马车停在门口，怎么还没进来？”
“赵小姐可是十六岁就突破开元境的天才，天赋比血狂还高，肯定得压轴。”
议论声嗡嗡的，大多是羡慕和敬畏，偶尔也有几句不服气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叶凡没怎么搭话，就坐在那儿听着，把 “李公子”“血狂”“赵小姐” 这几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 这些人，估计就是临渊城本地最顶尖的天才了。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一个执事模样的人走进院子，手里拿着个册子，高声喊：“号牌三百零七，叶尘！进场考核！”
叶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执事往里面走。
考核区是个挺大的院子，分成了三个房间，门口分别挂着 “骨龄测试”“修为核实”“天赋检测” 的牌子。
“先去第一个房间，骨龄测试。” 执事指了指左边的房间。
叶凡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挺简单，中间放着块半人高的莹白石头，上面刻着些纹路 —— 应该就是验骨石了。旁边站着个留着短须的执事，手里拿着个本子。
此时，刚好有个少年从里面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嘴里嘀咕着：“就超了三天，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
执事没理他，抬头看向叶凡：“手按在验骨石上，别运功，放稳就行。”
叶凡走过去，把右手按在石头上。
石头刚碰到手，就传来一阵淡淡的凉意。没一会儿，石头表面泛起柔和的白光，上面慢慢浮现出一行数字：“十六岁零十个月”。
执事凑过来看了一眼，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点点头：“合格，下一项，去中间的房间测修为。”
叶凡点点头，转身往中间的房间走。
这个房间比刚才那个大些，中间立着一根半人粗的透明晶柱，柱身上刻着刻度 —— 这就是测元晶柱了。旁边也站着个执事，还有两个少年在等着。
其中一个少年，正是刚才在等候区被议论的李公子。他看到叶凡，上下打量了一眼，嘴角撇了撇，没说话。
轮到李公子先测。
他走到晶柱前，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拳砸了上去。
“嘭！”
晶柱晃了晃，亮起耀眼的白光，光晕一直升到了两尺高，在 “开元境二重” 的刻度上停住了。
“开元境二重，元气优！” 执事高声宣布。
李公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了叶凡一眼，好像在说 “你行吗”。
叶凡没理会他，等李公子走了，才走到晶柱前。
他心里盘算着 —— 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强，刚好达到开元境一重的标准就行。
他运转起体内的元气，控制着只释放出开元境一重中期的量，然后一拳砸在晶柱上。
“嘭！”
晶柱轻轻震了一下，亮起稳定的白光，光晕升到一尺左右，刚好停在 “开元境一重” 的刻度上，旁边还浮现出一个 “良” 字。
执事看了一眼，在本子上记：“叶尘，开元境一重，元气良。合格。”
叶凡点点头，转身往最后一个房间走 ——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项，天赋检测，必须得小心控制。
最后一个房间最大，中间放着一块高达丈许的巨型透明水晶柱，底部连接着不少复杂的符文，看着就挺玄乎 —— 这就是天赋灵晶了。
房间里人也最多，除了执事，还有十几个等着测试的少年少女，血狂也在其中。
此时，正有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在测试 —— 看她的穿着和气质，应该就是城主府的赵小姐了。
她双手按在水晶柱上，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功法。没一会儿，水晶柱底部亮起淡绿色的光芒，慢慢往上爬，最后停在了三尺高的位置。
“绿阶上品天赋！优秀级！” 执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赵小姐果然天赋出众！”
周围的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血狂也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结果还算认可。
赵小姐收回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一边等着。
接下来轮到血狂。
他走到水晶柱前，没废话，直接双手按了上去。一股凌厉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来，水晶柱底部瞬间亮起浓郁的绿色光芒，飞快地往上窜，最后停在了三尺五寸的位置。
“绿阶上品天赋！优秀级！元气爆发力极强！” 执事又喊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血狂收回手，哼了一声，走到赵小姐旁边，两人没说话，但眼神里都带着点竞争的意思。
然后又测了几个人，大多是黄阶中品或下品，有一个测出黄阶上品的，已经很开心了。
“号牌三百零七，叶尘！” 执事喊道。
叶凡深吸一口气，走到水晶柱前。
他先是在心里沟通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让鼎全力收敛气息，尤其是不能让星辰钥的波动泄露出来。然后，他运转起《混沌吞天诀》的基础部分，刻意压制了元气的品质和强度，只表现出普通地阶功法的水准。至于他那仙尊级别的神魂，更是藏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露。
做好准备，他将双手按在冰凉的水晶柱上。
水晶柱很快有了反应，底部先是泛起淡淡的橙色光芒，然后慢慢变成黄色，接着颜色越来越深，变成了翠绿色，光芒稳定地往上爬。
一尺… 两尺… 三尺…
爬到三尺的时候，光芒颜色开始往青色过渡，最后稳定在一种清澈的青色上，高度停在了三尺五寸左右。
“青阶中品天赋！卓越级！”
执事的声音明显提高了，抬头多看了叶凡几眼，语气里带着点惊讶：“没想到临渊城还能出个寒门青阶天才，不错。”
周围的人也都看了过来，赵小姐挑了挑眉，血狂皱了皱眉，显然都没料到这个穿着普通的少年，天赋居然比刚才不少人都高。
叶凡心里松了口气 —— 这个结果正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既不会被轻视，也不会太扎眼。
他还故意装作有点累的样子，揉了揉手腕，好像刚才全力运转功法消耗很大似的。
执事把本子拿过来，在上面记了几笔，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玉牌，递给叶凡：“叶尘，骨龄十六岁零十月，修为开元境一重，天赋青阶中品。综合评定：合格！这是推荐信，拿着它，两月内去帝都天穹城报道。”
叶凡双手接过玉牌，摸了摸，挺温润的，上面刻着帝国学院的徽记，还有 “叶尘” 两个字和一串编号。
“多谢执事。”
他拿着玉牌，转身往外面走。
路过赵小姐和血狂身边时，赵小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好奇；血狂则是撇了撇嘴，没说话。
走出英才馆，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叶凡揣好玉牌，正准备往客栈走，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两道目光在盯着他。
他没回头，只是脚步稍微快了点 —— 看来，就算他刻意藏拙，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不过没关系，只要没暴露真实实力和身份，这点关注还不算什么。
真正的挑战，还在帝都等着他呢。
他走到街角，买了个肉夹馍，一边吃一边往客栈走。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旁边两个路人在嘀咕：
“刚才从英才馆出来那个穿粗布衫的少年，听说测出了青阶天赋？”
“真的假的？寒门子弟能有这天赋？不会是藏了什么宝贝吧？”
叶凡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 看来，这趟帝都之行，恐怕不会那么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