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换便服时,特意挑了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 —— 浆洗得软乎乎的,领口有点卷边,是他没封侯前常穿的。鞋也选了双半旧的布鞋,蹲在门后系鞋带时,鞋跟沾了点门阶的灰,他没擦,就那么蹭了蹭裤腿。
“别让人认出来,省得麻烦。” 他跟守门的护卫叮嘱了句,揣着早就备好的储物戒,沿着侯府后巷往林家走。
巷口卖豆浆的张婶正揭锅盖,白汽冒得老高,看见他就喊:“叶凡小子!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来碗热豆浆?刚熬好的,还挂壁呢!”
叶凡脚步顿了顿,走过去接了碗,指尖碰着烫瓷碗,暖乎乎的:“婶,给您钱。”
“给啥钱!” 张婶摆手,手里的勺子敲得碗沿响,“你帮咱天穹挣了脸,喝碗豆浆还能要你钱?快拿着,趁热喝!”
他笑了笑,捧着豆浆往前走,豆浆晃出点在碗沿,滴在青布衫上,晕开小湿痕。
林家的院门没关,竹篱笆上爬着豆角藤,开着淡紫色的花。叶凡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 “哗啦” 一声 —— 林老爷子手里的茶盏晃了晃,茶汤洒在竹席上,赶紧起身迎过来,花白的胡子都翘了:“你咋来了?咋没提前说声,我好让厨房炖你爱吃的灵菇汤!”
“刚从府里出来,顺道过来看看您。” 叶凡把豆浆放在石桌上,刚坐下,老爷子就递过来块桂花糕,还热乎着,“跟您说个事,我过几天要去上界修行,去云海宗。”
林老爷子捏糕的手顿了顿,随即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早瞅着你不是池子里的鱼,帝国这天空太小,盛不下你。去就去吧,上界好,能学真本事。”
叶凡从怀里摸出个储物戒,戒面磨得有点亮 —— 是之前百朝大战赢的,递给老爷子:“这里面有两百万上品灵石,还有几瓶疗伤丹、几部地阶功法,够林家撑好几年了。我跟陛下提了句,他说会照拂林家,您以后要是遇到难处,就去宫里递牌子。”
老爷子攥着戒指,手都在抖,老眼有点红,却没掉泪,只是重重拍了他两下:“好孩子,没白疼你!你放心去,林家肯定好好的,不给你丢脸!等你从上面回来,我还给你炖灵菇汤!”
从林家出来,豆浆已经凉了,叶凡几口喝掉,碗放在巷口的石墩上 —— 张婶待会儿会来收。他往徐家走,徐伯家在城边,院里种着草药,晒干的艾草堆在墙角,闻着有点苦。
徐伯正蹲在院里翻草药,手里的小耙子戳了下手指,他没在意,看见叶凡就笑:“稀客啊!快进来坐,我刚晒了新的灵茶!”
“徐伯,我要去上界了。” 叶凡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院里的草药,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还偷摘过徐伯家的灵枣,被追着跑了三条巷,“这戒指您拿着,里面的灵石够您养老,还有部养生功法,对您身子好。”
徐伯接过戒指,摸了摸,又递回来半袋灵枣干:“知道你要走,早给你晒好了,路上吃。别惦记家里,我身子硬朗着呢,还能再种几年草药。”
叶凡把枣干揣进怀里,甜丝丝的,跟小时候一个味儿。
最后一站是帝国学院。综合院的操场上,墨守正在练剑,剑穗缠在树枝上,扯了半天没下来,看见叶凡就喊:“哟!稀客!你咋有空来?是不是又有新的修炼心得要跟我们分享?”
宁静在旁边整理功法玉简,凌风在教小弟子练拳,看见他都围过来。叶凡没说要走,只把几卷地阶功法玉简递给宁静:“这几部适合寒门弟子练,你帮着分下去。以后修炼遇到坎,找苏导师,她比我懂。”
墨守挠了挠头,看出点不对劲:“你是不是要走?”
叶凡笑了笑,没明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练剑,下次回来,跟你切磋。”
夕阳快落的时候,叶凡往天道盟的方向走。怀里揣着徐伯的枣干,兜里放着给兄弟们准备的令牌,脚步比之前沉了点 —— 林家、徐家这些故旧安排妥了,可天道盟是他亲手攒的兄弟,得更妥帖才行,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的离开,受贵族的欺负。
巷子里的灯渐渐亮了,暖黄的光裹着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摸了摸胸口的云海令,心里踏实了点 —— 故旧安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跟天道盟的兄弟们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