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辰时，天刚亮透，晨雾还没散干净，叶凡就揣着那枚 “中 - 37” 玉牌往起降场走。
老远就看见 “灵溪三号” 飞舟 —— 暗金色的壳子沾着露水，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底下围着黑压压一群人，灵溪宗的弟子穿青袍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个小玉牌，挨个验票，脸色比上次售票时还傲，跟谁欠了他们灵石似的。
“排队！都排好！验完牌才能上，别挤！” 一个灵溪宗弟子扯着嗓子喊，手里的玉牌往人胸口一扫，亮一下就放行。
叶凡跟着人群排，前面是个穿粗布衣服的老头，手里攥着个旧储物袋，验牌的时候手都抖，玉牌上刻着 “下 - 102”，一看就是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票。
轮到叶凡，他把玉牌递过去。
那弟子扫了眼玉牌，又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玉牌 “叮” 地响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光门：“中等舱走这边，别走错了。”
光门看着像层水膜，温乎乎的，踩进去的时候有点麻，像过电似的，眨眼就到了飞舟里头。
一进去，叶凡就愣了 —— 外头看着就够大，里头更宽敞，跟把一个小院子塞进来似的，显然是用了空间阵法。中等舱在中间段，隔成一个个小隔间，门是薄木做的，上面刻着淡青色的纹，推开门的时候 “吱呀” 响了声。
隔间不大，也就一张床那么宽，地上放着个新蒲团，边角还没磨破，墙根有个小凹槽，里头亮着点点绿光，是聚灵阵 —— 光不强，跟萤火虫似的，刚好能勉强修炼。不算好，但胜在清静，没人打扰。
叶凡把隔间门掩上，没急着坐，先悄悄把神识放了出去 —— 毕竟是陌生人堆里，得先摸清楚情况。
刚把神识扫到过道，心里就 “咯噔” 一下。
好家伙，这阵仗比在帝都见的还吓人！
十个人里有八个是灵罡境，中后期的一抓一大把，有个穿锦袍的汉子，走的时候身上的灵气晃都不晃，一看就是灵罡境巅峰；更厉害的是，还有三道气沉得像块铁，压得他胸口有点闷 —— 是元丹境！在帝国能当供奉的级别，在这儿居然只是同船乘客！
叶凡赶紧把神识收得轻点，不敢再乱扫，只敢贴着自己隔间的墙听动静。
过道里的脚步声没停过，夹杂着说话声：
有个穿金线锦袍的，腰间挂着玉坠子，走路 “叮当” 响，跟旁边的人唠：“听说没？这次升仙台，玄天宗的那个天才提前去了，说是要抢头名，把紫阳宫的人都气坏了！”
旁边人笑：“抢就抢呗，有本事真能拿第一？我听说这次还有散修里的狠角色，杀过元丹境的，也去凑热闹。”
还有个穿粗布衣服的散修，靠在隔间门口，手里攥着刀柄没松过，眼睛老往别人的储物袋瞟，跟旁边的人嘀咕：“灵溪坊市最近不太平，听说有星盗混进去了，咱们到了可得小心点。”
叶凡听着，心里头那点侥幸彻底没了 —— 这飞舟上，没一个是好惹的，个个都盯着宗门域的机会，说不定谁就把谁当对手防着。
正想着，突然觉得后颈有点凉 —— 斜对面隔间的方向，有一道光扫过来，像针似的，在他隔间门上停了会儿，又缩回去了。
是有人在查探他！
叶凡赶紧往蒲团上坐，假装闭目养神，手指却悄悄捏了个诀 —— 把自己的气息压得更稳，连呼吸都放轻了。
在没摸清楚宗门域的水有多深之前，绝不能暴露底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过多久，脚下突然微微一沉，然后慢慢往上飘 —— 飞舟动了！
叶凡睁开眼，往隔间的小窗户外瞅 —— 镇荒城越来越小，晨雾像纱似的裹着城池，很快就变成了个小黑点。
漫长的虚空航行，这就开始了。
他重新闭上眼，却没真的放松 —— 耳朵留意着外面的脚步声，神识分出一丝贴在门上，只要有动静，立马能反应过来。
这一船人里，保不齐就有影阁的眼线，或者以后升仙台的对手。
接下来的日子，可得提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