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石板早碎成了渣,叶凡踩着碎石子,每动一步都觉得膝盖发沉。
青衫破得不成样子,胳膊上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混着汗水往下滴,砸在地上 “嗒嗒” 响。对面的凌霄也没好到哪去,紫色的宗门袍沾了灰,头发乱得像鸡窝,呼吸时胸口起伏得厉害,每喘一口都带着点血沫子。
“还… 还能打吗?” 凌霄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发哑,手里的紫光都晃了晃。
叶凡没说话,只是攥了攥拳头 —— 指节发白,混沌灵罡在体内转得慢了,像快没油的磨盘。但他不能输,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咬了咬牙,又往前迈了一步。
台下的观众早就忘了喊,一个个伸长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有个小孩被他妈抱在怀里,手指着擂台,小声问:“妈妈,他们为什么不歇会儿呀?”
“因为谁先歇,谁就输了。” 他妈小声回答,眼睛也没离开擂台。
观礼台上的长老们也坐不住了 —— 清虚子的手一直搭在桌沿上,指关节泛白;青云门女长老的小本子早就合上了,手里攥着块令牌,指节都捏红了;紫阳宫长老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盯着凌霄,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又打了十几个回合,两人都在硬撑。凌霄的紫阳掌越来越慢,叶凡的混沌指也没之前凌厉。突然,凌霄的肩膀晃了一下,胸口的灵光弱了半分 —— 像是没撑住,露了个大破绽。
“机会!” 台下有人喊了出来。
叶凡眼神一凝,这破绽太明显了,有点不对劲。可没等他细想,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突然 “嗡” 了一下,一股细微的危机感传过来 —— 是陷阱!
但凌霄的动作太快,已经逼了过来,拳头带着紫光,直往叶凡面门砸。叶凡只能硬着头皮上,拳头刚要轰出去,突然看见凌霄嘴角的冷笑。
“不好!”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收拳,凌霄就喊了出来:“紫阳爆!给我死!”
他胸口的紫光 “唰” 地一下涨大,像个要爆炸的紫气球,能量往外溢,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发抖 —— 这是要同归于尽!
“我的妈!他要自爆灵罡!” 台下有人尖叫,赶紧往后退。
叶凡没时间躲了,脑子里灵光一闪,轰出去的拳头瞬间变掌,掌心聚起个黑色的小漩涡,转得飞快 —— 是混沌吞天诀,他之前只用来吞过毒和灵力,没试过吞这么猛的能量。
“轰!”
紫阳爆的能量全砸在叶凡掌心上,黑色漩涡 “滋滋” 响,像在啃硬骨头。大部分能量被卷进漩涡里,化掉了,可还有一小部分漏出来,炸在叶凡身上。
“噗!”
叶凡被气浪推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擂台柱子上才停下,嘴角溢出血,胸口闷得像压了块石头。
而凌霄,原本以为能同归于尽,没想到叶凡居然接住了,愣了一下 —— 就这一秒的恍惚,叶凡动了。
他强提最后一点灵力,手指并成剑,直戳凌霄的丹田 —— 刚才凌霄用紫阳爆,丹田的防护最弱。
“嗤!”
指风破了凌霄的灵光,戳在他丹田上。凌霄 “呃啊” 一声惨叫,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灵力瞬间乱了,像泼出去的水,再也聚不起来。
台下安静了足足三秒,然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赢了!叶哥赢了!”
“我的天!他居然接住了紫阳爆!”
“散修赢了宗门真传!这也太牛了吧!”
“决赛!叶哥要进决赛了!”
清虚子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声音比之前响了不少:“半决赛,叶凡胜!晋级决赛!”
叶凡扶着柱子,慢慢站直了。他的脸苍白得很,身上全是伤,可眼神还亮着。他走到凌霄跟前,凌霄还在地上疼得打滚,抬头瞪着他,眼里全是不甘和怨毒:“我不甘心… 我明明算计好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太急了。” 叶凡说了一句,没再看他,转身走下擂台。
刚走下台,就有人递过来一壶水。叶凡抬头一看,是南宫羽。他手里还拿着剑,剑穗晃了晃,眼神里全是战意:“刚才那招不错。”
“你也不差。” 叶凡接过水壶,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下去,稍微舒服了点。
“决赛,我等你。” 南宫羽说完,转身走了,紫色的袍角在风里飘着,没再回头。
叶凡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水壶 —— 南宫羽的剑很快,剑意也纯,决赛肯定比跟凌霄打还难。
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小声说:“清雪,再等等,我快了。只要赢了决赛,进了三大宗门,就能找到你了。”
观礼台上,青云门女长老赶紧拉着清虚子:“这叶凡必须得进我们青云门!他的混沌之力跟我们的剑道很配!”
“凭什么?” 紫阳宫长老不乐意了,“凌霄虽然输了,但叶凡这么厉害,我们紫阳宫也想要!”
“你们紫阳宫刚才还说不要野路子呢?” 清虚子笑了笑,“我觉得,叶凡自己选比较好。”
叶凡没管他们的争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体内的混沌衍化鼎还在转,刚才吞的紫阳爆能量,一部分化掉了,还有一部分留在鼎里,慢慢滋养着灵罡。
他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得赶紧恢复灵力,准备跟南宫羽的决赛 —— 那才是真正的硬仗,赢了,就能拿到冠军,进三大宗门;输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夕阳慢慢落下来,把升仙台染成了金色。叶凡睁开眼睛,体内的灵罡恢复了七八成,眼神也更亮了。
决赛,他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