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咬着牙，双手死死稳住头顶的鼎影。
灰茫茫的鼎身转得飞快，漩涡跟饿极了的饕餮似的，“呼呼” 吞着涌来的魔气。
魔气刚碰到鼎边，就发出 “嗤嗤” 的响，跟滚油泼在冰上似的，冒起黑灰色的烟，里面的邪恶劲儿眨眼就散了大半。
“我的天…… 这鼎也太神了！”
萧辰一边往嘴里塞丹药，一边盯着鼎影，眼睛都直了。他刚缓过点劲，胳膊上的紫火还剩点火星子，想起刚才被魔气追着打的样子，后背还冒冷汗。
另个真传弟子也跟着点头，声音都在抖：“你看那魔气，刚还凶得要命，一进鼎里就蔫了…… 叶师弟这宝贝，也太逆天了吧？”
没人接话 ——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叶凡身上。
他站在那儿，身子晃得厉害，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嘴角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红。
更吓人的是，他的七窍里都渗着血珠，连耳朵根都红了，手指攥得指节发白，指缝里还在往下淌冷汗。
“撑不住了……”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
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震得越来越弱，鼎影表面突然 “咔” 地裂了道缝。
不是小缝，是跟蜘蛛网似的，顺着鼎身爬上来，灰光瞬间暗了半截。
这魔气太邪了，里面的邪恶意志跟缠人的藤蔓似的，吞得越多，鼎影就越不稳 —— 再撑下去，鼎影怕是要崩！
“不好！鼎影要碎！” 叶凡刚想喊，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脆响。
“咔嚓 ——！”
跟琉璃被砸破似的，听得人牙酸。
所有人都猛地回头。
就见那椭圆形的光门，此刻跟被踩烂的玻璃似的，满是黑色的裂纹，边缘的光 “滋滋” 往回缩，碎掉的空间碎片掉在地上，没等落地就化没了。
“我靠！出口咋塌了？！” 萧辰的剑 “哐当” 砸在地上，他都顾不上捡，眼睛直勾勾盯着光门。
刚才还能并排走十个人的光门，这会儿只剩三四个人的空儿，而且还在往小缩 —— 肉眼可见的速度，刚看能过三个，眨眼就只能挤两个人了。
“快冲！别让门没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幸存的弟子瞬间疯了。
有人跟疯牛似的往前撞，把前面的人推得踉跄着摔在地上；有人拔出剑，对着挡路的同门就劈：“滚开！别挡老子的路！”
更阴的是个穿黑衣服的弟子，偷偷摸出枚毒针，往前面人的后心就扎 —— 血珠刚冒出来，他就踩着人家的后背往前冲。
“啊！我的腿！”
“谁他妈砍我？！”
惨叫声、兵刃撞在一起的 “铛铛” 声、骂声混在一起，出口前瞬间成了血糊糊的修罗场。
赵铁柱看得眼睛都红了，一把薅住那个扎毒针的弟子后领，吼得嗓子都哑了：“你他妈还是人吗？！”
那弟子跟疯了似的，反手就把毒针往赵铁柱胳膊上扎：“滚开！要死死你自己！别拦着我！”
柳如烟比他冷静点，玉手一扬，几道银针 “嗖” 地飞出去，精准扎在几个最疯的弟子膝盖上。
“噗通” 几声，那几人跪倒在地，暂时动不了了。
可没等她松口气，更多失去理智的人就围了上来，有人伸手去拽她的胳膊，有人往她身上撞 —— 场面眼看就要彻底失控。
叶凡一边勉强稳住鼎影，一边往出口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照这速度，最多十息，光门就得彻底没了！
可身后的魔气，像是被鼎影惹毛了，翻滚得更凶了，那道暗红的瞳孔亮得吓人，里面的火焰跳得老高，魔气卷着碎石 “呼呼” 往这边冲，离鼎影只剩两丈远了。
前有马上要消失的出口，后有越来越近的魔潮。
叶凡攥紧了拳，指节都在抖 ——
这一次，是真的没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