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里，气氛冷得能冻死人。
几十个打着火的打火机，映着一张张不要命的脸。汽油味混着雨水的土腥味，呛得人难受。
老鬼看着楚凡，楚凡也看着老鬼。
两个人谁也没动，但空气里全是火药味。
“放我走，”老鬼的声音又沙又哑，但每个字都说得特别清楚，“不然，那个小丫头，就得给我陪葬。”
楚凡没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老鬼胸口那个正在“滴滴”闪着红灯的玩意儿。
他知道，这老东西没在吹牛逼。
“老公！”指挥车里，林诗诗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啊？我们不能真让他走了吧？蛇姐她们的伤不就白受了！”
“闭嘴！”韩菱冷冷地打断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楼顶上，韩菱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一枪打爆老鬼的脑袋。但她不敢。她赌不起。
“听到了吗？”老鬼看着楚凡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笑了，笑得特得意，“现在，让你的人，把路让开。”
楚凡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他活这么大，头一次感觉这么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缓缓地举起了手，冲着黑蛇她们，摆了摆。
“让他走。”
“老板？！”黑蛇第一个就不干了，她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眼睛通红，“就这么让他走了？！我伤了八个姐妹！”
“我让你妈的让他走！”楚凡头一次，冲着自己的女人，吼了出来。
黑蛇被他吼得一愣，最后，还是咬着牙，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蛇堂的姐妹，也跟着退开了。
“这才对嘛，”老鬼满意地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楚先生，你是个聪明人。”
他没急着走，反而不紧不慢地，开始往后退。那样子，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别耍花样，老子的手指头，可一直放在引爆器上呢。
指挥车里，秦雨墨和林诗诗看着屏幕上那个嚣张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阿文在藏身处，更是疯了一样地用头撞着墙，被旁边的人死死按住。
完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是真的栽了。
就在老鬼快要退到街角，消失在黑暗里的时候，楚凡突然笑了。
“我说，老东西，”他懒洋洋地开了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跟你废话这么久吗？”
老鬼的脚步，停住了。
他回头，有点疑惑地看着楚凡。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底牌？”
楚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然后把屏幕，转向了老鬼。
屏幕上，是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病房。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女人，正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保安，把一个昏迷的女孩，从病床上抬了下来。
病床旁边，那个连接着安琪心跳的仪器，还有那个氧气瓶，早就被拔掉了。
老鬼的瞳孔，猛地收缩！
“不可能！”他失声叫道，“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忘了告诉你，”楚凡把手机收了起来，慢悠悠地说，“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女朋友多了点。而且，一个个都挺能干的。”
他说的，是伊莎贝拉。
就在他跟老鬼废话的这几分钟里，伊莎贝拉已经动用了洛克菲勒家族的力量，直接派人“接管”了安琪所在的医院。
“现在，”楚凡看着老鬼那张已经没了血色的脸，笑了，笑得特开心，“你的底牌，好像……没了。”
老鬼的脸色，变了几变。
他猛地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砰！”
一声枪响，韩菱的子弹，精准地，打在了他的右腿膝盖上！
老鬼惨叫一声，整个人“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他胸口那个炸弹，因为他心跳的剧烈变化，开始疯狂地“滴滴”作响！
“王八蛋！”
黑蛇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她没用斧子，直接一脚，就把老鬼踹翻在地！
她从地上捡起老鬼掉落的那把短刀，然后，一刀，就捅进了他那条没受伤的左腿里！
“啊！！！”
老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这一刀，是替我死去的姐妹们，还给你的！”黑蛇的眼睛通红，她拔出刀，又是一刀，捅进了他的小腹！
“这一刀，是替我受伤的姐妹们，要的利息！”
她没杀他，就是一刀一刀地，在他身上那些不致命的地方，留下一个个血窟窿。
小雅也走了上来，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那根铁棍，对着老鬼那张还在惨叫的嘴，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
几颗牙齿，混着血水，飞了出来。
老鬼的惨叫，变成了呜咽。
指挥车里，林诗??和秦雨墨看着屏幕上这血腥的一幕，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感觉……爽！
太他妈爽了！
“现在，”楚凡走到那个已经快没人形的老鬼面前，蹲了下来，“轮到你选了。”
他指了指老鬼胸口那个还在“滴滴”响的炸弹。
“是告诉我，怎么把它拆了，还是……我让她们，把你身上的零件，一个一个地，都给拆了？”
老鬼看着周围那几十个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女人，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我说……我说……”他含糊不清地说。
……
十五分钟后，老鬼胸口那个炸弹，被韩菱小心翼翼地拆了下来。
而老鬼本人，已经被黑蛇她们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楚凡没再理他，他走到那个从始至终都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阿文面前。
“你妹妹，没事了，”他淡淡地说，“我已经让伊莎贝拉，把她转到了洛克菲勒家自己的医院，会给她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
阿文看着楚凡，这个毁了他的一切，又救了他唯一的亲人的男人，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楚先生，”他红着眼，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我不要你的命，”楚凡把他拉了起来，“我要你……替我办件事。”
他凑到阿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文的眼睛，越听越亮。
“去吧，”楚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给我们的萧大小姐，送一份她绝对‘喜欢’的大礼。”
……
等所有人都走了，楚凡才走到那个捂着胳膊，一个人靠在墙角的黑蛇面前。
那道口子很深，血还在往外渗，把她的皮衣都给染黑了。
“疼吗？”楚凡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伤口。
黑蛇疼得一哆嗦，嘴上却还是硬撑着：“小伤，死不了。”
“嘴硬。”
楚凡笑了，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黑蛇又羞又急，在他怀里挣扎着。
“别动，”楚凡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再动，我就在这儿亲你了。”
黑蛇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
“回家，”楚凡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指挥车走，“我亲自给你……‘上药’。”
“我那儿有祖传的‘金疮药’，粉末状的，得用口水调和了，再敷上去，效果才最好。”
黑蛇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