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队长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戏弄的愤怒。
他旁边的年轻记录员张大了嘴巴,看看林默,又看看王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王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神魂出窍,剑气杀人。”林默重复了一遍,语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胡闹!”王队长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林默!我警告你,这里是治安局!现在是在审理重案!不是你信口开河、装神弄鬼的地方!老实交代你的作案过程!”
林默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随后便闭上了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不再理会王队长的任何问题。
无论王队长如何拍桌子、如何厉声质问、甚至换人审讯,他都一言不发,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供词”从未出现过。
王队长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嫌疑人”!
与此同时,询问室外早已炸开了锅。
陈家和叶家动用的人脉和顶尖的律师团队已经赶到,不断向治安局施压,要求按程序办事,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必须立即放人。
而局里的高层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更重要的是,技术部门对现场勘查的初步报告也出来了:
别墅监控确实没有拍到任何外来入侵者的清晰影像,只有雷豹和保镖们对着空气攻击以及莫名死亡的诡异画面。
所有幸存佣人的口供高度一致,都指认林默,但描述的过程却玄乎其玄,什么“子弹打不穿”、“刀砍不到”,听起来就像是集体产生了幻觉。
而唯一的“物证”,或许就是那些致命的伤口,法医初步判断是一种极其锋利、速度极快的利器造成,但具体是什么,无法确定。
而林默那份离谱的“作案过程供述”,更是让这份口供的证明力大打折扣,甚至显得荒诞可笑。
没有直接物证,监控没有拍到,人证口供过程违背常理且与监控矛盾,嫌疑人虽有“供述”但内容极度不靠谱......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雷家势力再大,施加再多压力,治安局也无法仅凭这些就将林默定罪拘留。
经过数小时的僵持和内部讨论,最终,在律师的据理力争和陈、叶两家的强大影响力下,治安局不得不因“证据不足”,决定释放林默。
当林默从容地走出询问室时,等在外面的陈守岳和叶文渊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王队长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看着林默,沉声道:“林默,你别得意,案子我们还会继续调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让王队长心悸的深邃,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或许吧。”
说完,便在陈、叶二人和律师的簇拥下,离开了治安局。
坐进车里,陈守岳忍不住苦笑道:“林先生,您可真是......把我们吓得不轻。”
他指的是林默在审讯室里那番“神魂出窍”的言论。
叶文渊也是心有余悸:“是啊,幸好......幸好那番话太过离奇,反而没人信。”
林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语气依旧平淡:“我说的是事实。”
陈守岳和叶文渊闻言,再次相视无言,心中唯有深深的敬畏。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江城的天,真的变了。
而雷家,在失去了嫡系继承人,付出了巨大代价,却连凶手一根头发都无法奈何之后,注定将一蹶不振。
自治安局风波后,一连数日,林默都待在湖畔别墅,潜心巩固驱物境的修为,并进一步研究那株收敛了阴气、变得愈发温润的君子兰。
叶清瑶和陈婉清也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几乎每日都会前来,美其名曰“打扰师尊清修”或“感谢林默救命之恩”,实则是不愿让他独处,也或许是那场生死危机让她们更加珍惜这份奇妙的缘分。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客厅。
林默正盘坐在露台边缘,闭目感应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流动。
叶清瑶则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关于古琴的书籍,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林默的背影,眼神温柔而专注。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气质宁静,如同空谷幽兰。
“师尊~清瑶妹妹~我来了!”
一个清脆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只见陈婉清拎着两个精致的食盒,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她今天换下了练功服,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勾勒出姣好的身材,长发随意披散,御姐范儿十足,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狡黠。
“婉清姐。”叶清瑶放下书,微笑着打招呼。
林默也缓缓睁开眼,看向陈婉清。
陈婉清将食盒放在茶几上,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路过‘沁芳斋’,看他们新出的几样点心不错,就带了些来给师尊和清瑶妹妹尝尝。”
她动作优雅地将几碟造型别致、香气扑鼻的点心摆开,然后看似随意地补充道:“哦,对了,刚来的路上,听到些消息。雷家,算是彻底完了。”
叶清瑶闻言,放下刚拿起的绿豆糕,关切地看向陈婉清。
林默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听着。
陈婉清拿起一块杏仁酥,轻轻咬了一小口,继续说道:“城西那块地皮和新能源项目的股份,已经正式划转到我们两家名下,雷家在江城其他的核心产业,也被各方趁机蚕食得差不多了。听说雷老爷子气得吐了血,最后在我爷爷和叶爷爷的‘建议’下,变卖了剩下那点值钱的家当,带着仅剩的一点资金和几个忠心的老仆,去了南方一个小城。临走前发了毒誓,雷家后人,永世不踏足江城。”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却是一场豪门倾轧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