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目光转向陈婉清,语气依旧平淡:“我所传之道,首重神魂,次炼气血,最终追求的是超脱生死,逍遥自在,至于具体法门......”
他顿了顿,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淡然道:“不必急于一时。待到拜师宴后,名分既定,我自会根据婉清的根骨心性,传授适合她的入门法诀。修行之路,欲速则不达。”
这话合情合理,彰显师道尊严,也表明了对传承的慎重。陈守岳连忙点头:“先生考虑周全,是守岳心急了。”
话题既然谈到了“炼器”,陈守业这位古董商人立刻找到了切入点,他笑道:“说到天地精华,那些流传下来的古物,尤其是玉器、青铜器,时常被人说有灵性,莫非其中真有什么奥妙?”
林默闻言,倒是多了两分谈兴,解释道:“万物有灵,年深日久,一些器物机缘巧合下,确实能沾染一丝天地之气或前人之念,但大多微弱驳杂,不堪大用。真正的炼器,是以特殊法门,萃取材料精华,铭刻符文阵法,赋予其神通威能,与凡俗古玩已是云泥之别。”
他指了指陈守业送的那枚玉佩:“譬如这玉,若得法,可炼制成清心护身的玉佩符箓;若寻得蕴含庚金之气的矿石,或可炼成飞剑胚体;若有灵木......则可尝试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从古董自然过渡到炼器,再点到炼丹,林默寥寥数语,却为三人勾勒出一个宏大而神秘的修行世界轮廓,让他们心驰神往,又深感自身的渺小。
陈守业激动得脸都红了,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如此!大师一番话,真是胜读十年书!以后我定多多留意那些有‘气’的古物!”
陈守岳也是心中凛然,对林默的敬畏更深。
又闲聊片刻,林默便起身告辞,言明还要回校。
陈氏兄弟亲自将林默送出茶舍,态度恭敬无比,直到林默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内,两人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与决意。
“大哥,这位林大师......我们陈家必须紧紧抓住!”陈守业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陈守岳缓缓点头,目光深邃:“传话下去,七月初八的拜师宴,务必办得风光隆重,不能有丝毫差错!另外,动用一切资源,留意大师可能需要的各种......奇物。”他已然将林默的需求,提升到了家族最高战略层面。
......
夜色渐深,林默正在出租屋内静坐,体悟驱物之境的神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他瞥了一眼屏幕,是一个本地号码,有些眼熟,但并非他存入通讯录的任何一人。他神魂强大,过目不忘,立刻记起这是王雨晴的电话号码。
林默眉头微挑,心中掠过一丝讶异。
王雨晴?
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和王雨晴几乎形同陌路,即便在校园偶遇,二人也多是视而不见。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平淡无波:“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王雨晴那熟悉,却带着明显不情愿和尴尬的声音:“......林默,是我,王雨晴。”
“有事?”林默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在接一个推销电话。
王雨晴似乎被他的冷淡噎了一下,语气更加生硬:“明天晚上,我在‘星辉酒店’办生日宴......我爸说,让你也一起来。”
这话说得毫无诚意,更像是完成一项被迫的任务。
林默心中了然,原来是王振华的意思。
他对于这种场合毫无兴趣,更不想去掺和王雨晴那充满世俗交际意味的生日宴,正要直接回绝。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王雨晴明显提高了音量、带着抱怨和如释重负的话,显然不是单独对他说,而是故意说给旁边的人听:
“爸!我就说了,他不愿意来!你非要我打这个电话!”
这句话清晰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林默甚至能想象出王雨晴对着身旁父亲抱怨时,那副不耐烦又带着点委屈的神情。
果然,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沉稳、带着歉意又不容置疑的中年男声,正是王振华:
“小默啊,是我,你王叔叔。”
王振华接过电话,语气立刻变得热情而熟络,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隔阂:“雨晴这孩子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明天是她的生日,虽说现在......咳咳,但总归是份情谊,叔叔亲自邀请你,务必赏光过来坐坐,就当是给叔叔一个面子。”
林默握着电话,眼神幽深。
他瞬间明白了王振华的意图:这位王叔叔,显然还未放弃撮合的心思,甚至想借此机会重新撮合。
去,还是不去?
林默的思维飞速运转。
王雨晴虽然对自己不屑,但王叔叔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还是不好拂他的面子。
不过,要找机会跟王叔叔说清这件事,免得他老是撮合自己跟王雨晴。
想到此处,林默心中已有决断。
他对着话筒,语气依旧平淡,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王叔叔言重了,既然您亲自相邀,晚辈明晚一定准时到场。”
电话那头的王振华显然没料到林默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好!好!小默,那咱们就说定了!明晚七点,星辉酒店百花厅,叔叔等你!”
又寒暄两句,电话挂断。
林默放下手机,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江城璀璨的夜景。
次日,天光微亮。
林默并未如往常般前往学校。
于他而言,大学的课程早已无法提供新的知识,前往学校更多是一种融入世俗的体验。
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将脑海中浩瀚的《阳神天书》传承,付诸实践。
他要尝试炼器。
他盘膝坐在出租屋中央,身前地面上,随意摆放着七八块前段时间在古玩市场地摊上淘来的玉石边角料。
这些玉石质地驳杂,颜色晦暗,甚至有些还带着石皮和裂纹,在行家眼里纯属垃圾,几乎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