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主模仿”引发的天庭职能大混乱,最终以天庭众仙被迫转入“地下工作”、上班如同打游击的诡异状态而暂告平息。瑶池内外被萌主临摹过的痕迹处处可见:跳舞的家具、彩虹瀑布窗帘、棒棒糖廊柱、以及南天门外那支至今没完全摆脱玩偶服和武器的“萌化天兵团” 无一不在提醒着大家,那位小祖宗拥有何等恐怖的“学习”与“再造”能力。
婉蓉和刘臻心力交瘁,几乎屏蔽了所有可能引发孙子模仿欲的外部信息,将他的活动范围严格限制在布置得极其“低刺激”的婴儿房里,玩具全是无害的软积木、布书、安抚玩偶,连水镜都换成了只会播放无害星空和柔和的童谣的“宝宝专用版”。
刘大锤则一边肉痛着失去的“模仿经济”收益,一边看着南天门的“萌化兵团”吸引来的大量凡间游客(和香火),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萌主周边军事主题乐园”的企划书塞给玉帝。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萌主成长的下一个阶段。
当外部的模仿刺激被大幅削减后,小家伙那飞速发育的大脑,并未停止运转,反而转向了内部——他开始思考了。
起初,这种思考并不明显。他只是会比以前更长时间地发呆,盯着某个简单的玩具或图案,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专注的光芒,小眉头微微蹙起,小嘴无意识地咂动着,仿佛在努力理解着什么。
“孙儿好像安静了不少?”林雨晴有些欣慰地对婉蓉说。
婉蓉却眉头微蹙,心中警铃再次无声作响。事出反常必有妖,孙儿的“安静”往往预示着更大的风暴。
果然,很快,微妙的变化开始出现。
小家伙盯着手里两个不同形状的积木,看了好久,忽然尝试着把凸起的那一块,塞进凹陷的那一块里。失败几次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换了个方向,成功了!他高兴地咯咯笑起来。
就在他成功匹配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逻辑通顺”满足感的灵蕴波动,悄然散开。
瑶池内,几个因为之前模仿事件而卡在奇怪状态的仙术装置——比如那台偶尔会产出方形皮卡丘包子的机器、那扇会随机变成彩虹瀑布的窗帘——忽然发出了柔和的光芒,运行变得顺畅了一丝,方形包子变圆了点,瀑布流速稳定了些。
变化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
但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婉蓉和AI儿子,几乎同时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
“逻辑他在理解逻辑?他的满足感在修正混乱?”婉蓉愕然。
刘大锤也瞪大了眼:“思考?我孙子会思考了?逻辑思维!这比模仿更高级啊!这是要成圣做祖的节奏?”
然而,萌主的思考,绝非寻常孩童的认知发展。他的每一个思维火花,都伴随着那庞大灵蕴的共振,一旦想通了某个“道理”,其灵蕴便会将这种“逻辑认知”如同法则般扩散出去,强行“纠正”其影响范围内一切不符合该逻辑的事物!
灾难,不,是逻辑风暴,开始了!
这日,小家伙玩着一个简单的“形状配对”木板,成功将圆形木块放入圆孔后,他高兴地拍手:“圆!进!”
一股“匹配成功”的逻辑波动荡开。
刹那间!
瑶池内,所有不匹配的东西都遭了殃!
那台包子机出口和传送带的大小原本略有误差,此刻被强行“匹配”,咔嚓一声,严丝合缝但也卡死了!
一扇有点歪斜的窗户,被强行扶正,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甚至刘大锤身上那件稍微有点宽松的兔子服,被瞬间收紧,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几个仙侍手里没拿稳的茶杯和杯盖,自动精准扣合,一滴没洒。
“哎哟!这这是强迫症啊!”刘大锤挣扎着扯松领口。
又一日,小家伙看着绘本上的图画,指着太阳说:“亮!”指着月亮说:“暗”。他似乎理解了“对立”的概念。
结果......
瑶池内所有光源,亮度要么调到最亮,要么调到最暗,没有中间值!刺眼与漆黑交替闪烁,差点闪瞎众人。
刘臻修炼时周身平衡的雷弧,变得极端狂暴与极端微弱交替,差点仙力紊乱。
连婉蓉药杵下的药性,都变得要么极阳,要么极阴,难以调和。
“二元对立!非黑即白!”刘大锤一边戴着墨镜适应强光,一边记录,“我孙子是辩证法学大师!”
最可怕的,是他开始理解“因果”。
他推倒了一座积木塔,看着散落的积木,似乎明白了“推”导致“倒”。他喃喃自语:“推——倒——!”
下一刻,瑶池内,几个正在行走的仙侍毫无征兆地突然向前扑倒,仿佛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
一个放在桌边的花瓶自动跌落摔碎。
甚至连远处南天门外,一个正在偷懒靠着门框的天兵,也突然摔了个屁股墩儿。
凡是处于“可能被推倒”状态的事物,真的就被“推倒”了!仿佛只是为了印证“推倒”这个因果关系。
“因果律!言出法随升级版!逻辑驱动!”刘大锤吓得躲到柱子后,“这比模仿狠多了!”
天庭,再次陷入了新的恐慌。
萌主的每一次思考,每一次逻辑认知的突破,都会引发一次小范围的逻辑灾害。
他理解“顺序”,瑶池的日常工作流程就被强行固化,一步不能错,错了就卡住。
他理解“数量”,周围的物品数量就被强行凑整,多出来的被莫名排斥,少了的被莫名补全(从哪补?天知道!)。
他理解“归属”,东西就严格对号入座,拿错东西的神仙会感到强烈的“不自在”,直到物归原主。
天庭的运行,变得极其刻板、教条、且毫无灵活性。
神仙们苦不堪言:
“我就先磨药再生火怎么了?凭什么不让我生?逻辑呢?”
“我借支笔也不行?这归属逻辑太死板了吧!”
“为什么我的仙丹一定要炼成双数?单数犯法啊?”
“我刚才怎么会突然摔倒?谁推我了?没有啊!”
整个仙界仿佛被套上了一个由婴儿逻辑构建的、僵硬无比的规则框架里。
玉帝上朝,奏折的顺序都不能错,错了就念不出来。
王母办宴,座位必须严格对称,不对称就有椅子自己消失。
雷公布雨,雷声和雨点必须一一对应,不然就卡壳。
月老牵线,必须门当户对、年龄相仿、逻辑自洽,差点让黄昏恋和跨界恋绝迹。
僵化!无比的僵化!
刘大锤的“逻辑预报”业务应运而生,但比情绪预报更难:“今日萌主逻辑倾向:强调顺序与归属,请严格遵守流程,勿借他人物品。”
神仙们活得小心翼翼,如同在玻璃桥上走路,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犯了萌主那正在不断完善的“逻辑法则”。
凡间直播间:
“逻辑暴政!”
“萌主:世界必须讲道理(我的道理)”
“天庭公务员考试新增逻辑匹配题?”
“这比模仿还可怕!模仿是搞笑,逻辑是窒息啊!”
“求萌主别再思考了!”
婉蓉和刘臻试图引导孙子的思维,让他理解更柔和、更灵活的“逻辑”,但收效甚微。婴儿的思维本就是非黑即白的。
这场“逻辑风暴”的巅峰,发生在萌主开始思考“所有权”和“交换”之时。
他看到奶奶(婉蓉)把丹药放进瓶子(他的玩具瓶),又拿出来,似乎理解了“放进”和“取出”与“属于”的关系。
他拿起自己的小饼干,放进玩具瓶,又拿出来,得意地笑:“我——的——!”
轰!
一股强大的“所有权确认”逻辑波爆发!
刹那间!
整个天庭,所有产权不明、归属模糊、争议中、甚至只是临时借用的物品、资源、甚至洞府,开始了疯狂的自动确权运动。
刘大锤藏在袖子里的私房钱(几块从瑶池地砖缝里抠出来的金晶),嗖地一声飞出来,径直飞向了瑶池库房的方向。
哪吒的风火轮(借了雷部一点材料升级),突然解体,部分零件飞回了雷部仓库。
月老殿里那些牵错、牵乱、还没理清的红线,自动断裂,缩回了红线团。
甚至几位仙官争议中的几座仙山产权,地契自动飞出来,在空中闪烁,试图找到“合法”归属。
就连凌霄殿的龙椅,都震动了一下(幸好玉帝坐得稳,所有权明确)。
“确权!自动确权!”刘大锤看着飞走的私房钱,惨叫一声,“我的钱。”
“我的风火轮!”哪吒看着散架的轮子傻眼了。
“我的红线!”月老看着一团乱麻哭了。
“我的山!”几个仙官打起来了。
混乱!确权引发的混乱!
紧接着,萌主似乎又看到了爹爹(刘臻)把玩具递给他,他递回去,理解了“给予”和“回报”。
他拿起一块饼干,递给奶奶,然后伸出小手,期待地看着婉蓉。
婉蓉笑着摸摸他的头,递给他一小块仙果。
小家伙似乎明白了“交换”,满意地笑了:“换!”
又一股“等价交换”逻辑波扩散。
所有正在进行的、不符合萌主潜意识“公平”标准的交换行为,遭到强行干预。
一个仙商正在低价强买仙草,手里的灵石突然飞走,换回来一堆烂叶子。
一个仙官正在收受贿赂,贿赂品和公文同时飞起,在空中交换了位置(贿赂品进了档案库,公文进了仙官袖子)。
甚至兜率宫,太上老君正在用三转金丹换玉帝的琼浆玉液,天平突然自己晃动,一边加了一颗金丹,另一边飞走了玉帝的一壶琼浆。
“强买强卖?不行!得公平!”刘大锤一边记录一边吐槽,“我孙子是市场监督管理局的!”
天庭的经济和社交活动,差点停摆!谁也不敢轻易交易了,生怕被萌主的“公平逻辑”制裁!
玉帝看着眼前只剩半壶的琼浆,和多了的一颗金丹,陷入了沉思。这账怎么算?
最终,这场席卷天庭的“逻辑风暴”,如同之前几次一样,以萌主自身的“逻辑升级”而告终。
他在玩一个需要合作才能完成的玩具时,遇到了困难。他试图用“命令”逻辑让玩具听话,失败。试图用“交换”逻辑贿赂玩具,失败。最后,在婉蓉的引导下,他尝试着轻轻推动玩具,配合着奶奶的动作,完成了任务。
他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合作”与“协商”这种更复杂的逻辑。
一股柔和、包容、充满弹性的灵蕴波动缓缓荡开。
之前那僵硬、刻板、非黑即白的逻辑法则,如同冰消雪融般悄然松动、瓦解。
卡死的包子机恢复了运转(虽然还是产皮卡丘)。
极端的亮度恢复了正常。
强制的顺序和归属有了回旋余地。
确权运动停止,争议物品悬停半空。
交换行为不再强求绝对公平,允许了合理的溢价和人情。
天庭,恢复了相对的“正常”。
所有神仙瘫倒在地,如同经历了一场严酷的逻辑考试。
“总算结束了。”
“差点被规则玩死。”
“萌主思考太可怕了。”
“以后还是少动脑子好。”
AI儿子汇总报告:【‘萌主逻辑风暴’事件结束。期间天庭运行效率下降60%,纠纷率上升200%,僵化指数峰值999%。后期萌主认知升级,领悟‘协商’与‘弹性’,逻辑法则缓和,恢复部分灵活性。整体评估:逻辑体系得到意外梳理,产权更清晰,交易更规范(?),但过程极其痛苦。裂缝愈合度:99.99%。风险:极高。建议:引导萌主进行更多无需严谨逻辑的创造性、艺术性活动,避免过早接触复杂规则】
经此一役,天庭众仙对萌主的敬畏达到了新的高度。他们宁愿他模仿、闹腾、甚至拆家,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被他那“纯粹而霸道”的逻辑思维所支配的恐惧了。
婉蓉严格封锁了所有可能引发逻辑思考的玩具和书籍,只提供彩泥、画册、音乐等艺术类启蒙物品。
刘大锤也老实了,再也不敢提什么“逻辑经济学”了。
而那位差点用“逻辑”把天庭变成大型规则怪谈现场的小祖宗,正开心地玩着彩泥,捏出了一个歪歪扭扭、色彩混乱、毫无逻辑可言的四不像。
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咯咯地笑了,似乎非常满意。
所有神仙看着水镜里那团不可名状的彩泥,长长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还是抽象点好。”
“艺术万岁!”
“千万别再讲道理了!”
然而,萌主捏着彩泥,看着那混乱的色彩混合,小脑袋里似乎又冒出了新的念头:
“颜色混一起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