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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岩城武擂的风波,如同一场席卷全城的灵魂风暴,将“青衫墟主”的恐怖与神秘,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目击者的心中。炎昊回到烈阳部落驻地后便闭门不出,据说道心受创,需要长时间静养。城主府更是以最高规格的礼仪,将一枚代表着探索资格的“武圣令”恭敬地送到了李默下榻的客栈,不敢有丝毫怠慢。
三日后,陨龙山脉边缘。
黑压压的人群聚集于此,来自各部落、宗门、城池的年轻天才以及他们的护道者,人数近百。气息驳杂而强大,最低也是先天武师,其中甚至隐隐有几道属于宗师级别的晦涩波动。众人望着前方那片连绵无尽、笼罩在灰黑色煞气与浓雾中的巨大山脉,眼神中既有渴望,也充满了敬畏。
陨龙山脉,传说中曾有堪比武帝的太古真龙陨落于此,其龙血浸染大地,龙魂怨念不散,形成了这片大凶之地。山脉中不仅盘踞着无数强大凶兽,更充斥着各种天然形成的绝地、毒障以及时空裂缝,危险重重。而那上古武圣洞府,便隐藏在这片山脉的最深处。
“诸位!”黑岩城主悬浮半空,声音洪亮,“武圣洞府机缘在前,但也危机四伏!进入山脉后,生死各安天命!这是洞府外围的地图玉简,能帮你们避开一些已知险地,但也仅此而已。望诸位谨慎行事,平安归来!”
说罢,他大手一挥,近百枚玉简飞向各方天才。
李默随手接过玉简,神念一扫,便将其中粗略记载的地形和几处危险区域记下,随即玉简在他手中化为飞灰。这地图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近百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爆发出各色气血光芒,争先恐后地射入那煞气弥漫的陨龙山脉之中。所有人都想抢占先机,第一个找到洞府入口。
李默却不急,他依旧是一身青衫,步履从容,如同游山玩水般,最后一个踏入山脉。他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缩地成寸,轻松吊在大部队的末尾,甚至还在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龙血浸染……怨念不散……此地煞气中果然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龙威与死寂之意,倒是与归墟有些许共鸣。”他感受着空气中那令人不适的气息,体内归墟星璇微微转动,便将侵入体内的煞气轻易吞噬、转化,不仅无害,反而成了微弱的补品。
前行不过十数里,前方的喧嚣和打斗声便打破了山脉的沉寂。
一片布满嶙峋怪石的空地上,几方人马正在混战。地上已经躺倒了数具尸体和几头被斩杀的凶兽“影狼”。
“交出地图玉简!饶你不死!”
“放屁!这株‘龙涎草’是我们先发现的!”
“杀!进了这里,拳头大就是道理!”
为了争夺资源、地图,甚至是之前积累的私怨,这些在外界还算克制的天才们,在此地彻底撕下了伪装,露出了丛林法则的獠牙,厮杀得异常惨烈。
李默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即便有人看到他,见他气息不显(李默依旧维持在先天武师水平),又是独身一人,也只当是个不知死活的独行侠,懒得理会。
他无视了前方的混战,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根据他的感知,那个方向的煞气浓度以及那丝微弱的龙威残留最为明显,很可能更接近山脉核心。
“站住!”
一名正在围攻他人的彪形大汉,见李默竟敢无视他们直接穿过战场,感觉受到了蔑视,狞笑一声,抽空一刀便朝着李默后背劈来!刀风凌厉,带着腥气,显然是想顺手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李默头也没回,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那凌厉的刀锋在距离他后心尚有半尺时,便如同劈入了无形的泥沼,速度骤降,最终凝固在半空。那彪形大汉脸上的狞笑僵住,转而变为惊愕,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催动气血,那刀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紧接着,更让他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了。他手中那柄百炼精钢铸就的长刀,从刀尖开始,如同被风化的岩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铁粉,簌簌飘落!并且这种“风化”正以惊人的速度沿着刀身向他握刀的手蔓延!
“啊!!”大汉惊恐尖叫,想要松手,却发现自己整条手臂都僵硬了,那诡异的“风化”瞬间掠过他的手掌、手腕、小臂……
在周围几人骇然的目光注视下,这名修为达到先天后期的大汉,连同他手中的刀,在短短两个呼吸内,彻底化为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连一滴血,一块碎骨都没有留下!
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混战的现场,瞬间死寂!
所有正在厮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如同被冰水浇头,惊恐万分地看着那堆粉末,又看向那个自始至终未曾回头、依旧不紧不慢向前走去的青衫背影。
“怪……怪物!”不知是谁颤声说了一句。
无人再敢阻拦,甚至无人敢大声喘气。他们眼睁睁看着李默的身影消失在浓郁的煞气迷雾中,才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之前的厮杀争夺,在这诡异的“人间蒸发”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李默对此浑不在意。对他而言,那只是一种基于自身归墟道韵的、被动的“反击”机制罢了。任何带有恶意的攻击触及他的领域,都会引发归墟之力的自动反噬。
他继续深入。沿途,遇到了更多危险。
有隐匿在阴影中、能口吐毒煞的“腐骨蜥蜴”;
有能制造幻境、引诱武者自相残杀的“惑心魔藤”;
有天然形成的、能切割空间的“无形风刃”区域;
还有弥漫不散、能侵蚀气血神魂的“龙怨毒障”……
这些足以让宗师强者都焦头烂额、甚至陨落的危险,在李默面前却如同虚设。
腐骨蜥蜴尚未靠近,便在归墟净土范围内化为飞灰;
惑心魔藤的幻境根本无法影响他勘破虚妄的归墟镜光;
无形风刃靠近他周身便自行消散湮灭;
龙怨毒障更是成了他归墟星璇的养料……
他就像是一台无形的“净化器”,所过之处,无论是凶兽、毒障还是天然绝地,都被强行“清理”出一条绝对安全的通道。偶尔遇到几株蕴含龙血精华的稀有灵药,他也随手收起,虽然对他无用,但拿来研究或者赏赐手下倒是不错。
他的速度始终恒定,不快不慢,但仅仅半日之后,他便已经超越了那些提前出发、一路厮杀、小心翼翼躲避危险的其他天才,遥遥领先。
前方,煞气愈发浓郁,几乎凝成实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一座巨大无比、形似巨龙垂首的山峰出现在视野尽头,那里散发出的龙威与空间波动最为强烈。
武圣洞府,应该就在那里。
李默正准备加速,忽然心念微动,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望向左侧一片翻滚的浓稠煞气。
“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煞气。
煞气一阵翻涌,三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为首者,是一名身着暗金色长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周身气息引而不发,赫然是一位大宗师初期的强者!他身后跟着两名中年男子,气息也达到了宗师巅峰。
这三人,并非参与武擂的年轻天才,而是某个隐藏势力派出的、专门为了武圣洞府而来的高手!
“小子,感知倒是不错。”金袍老者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你这一路走来,手段颇为诡异。将你避毒驱煞、化解危险的法子交出来,老夫或可饶你一命,允你跟在后面喝点汤水。”
他们显然暗中观察了李默一段时间,对他那万邪不侵、畅通无阻的能力产生了贪婪。
李默看着这三人,如同看着三只挡路的蝼蚁。
“滚。”
他只有一个字的回应。
金袍老者脸色一沉:“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便擒下你,搜魂夺魄,一样能得到老夫想要的!”
他身后一名宗师巅峰的中年男子狞笑一声:“老祖,何须您出手,让我来拿下这小子!”
话音未落,他身形暴射而出,如同鬼魅,一爪抓向李默丹田,试图废掉他的修为!爪风凌厉,带着撕裂气血的阴寒之力!
面对这大宗师势力出身的宗师巅峰偷袭,李默终于第一次,对着前方,抬起了手掌。
不是手指,而是手掌。
他对着那冲来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后的金袍老者和另一名宗师,看似随意地,向前轻轻一按。
“墟域,展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但以李默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所有的煞气、光线、声音,乃至规则,都在一瞬间,被强行定义、凝固!
那冲来的中年男子,保持着前冲和出爪的姿态,被彻底凝固在半空,脸上还带着狞笑与杀意,眼神却已化为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不到气血,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无边的死寂与冰冷!
他身后的金袍老者和另一名宗师,也同样如此!他们甚至连思维都变得迟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李默那按出的手掌,五指微微收拢。
“归墟。”
噗!噗!噗!
三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那被凝固在墟域中的三人,连同他们身上的衣物、兵器,没有任何抵抗,没有任何过程,就在李默五指收拢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沙雕,同时化为了三团最细微的基本粒子,消散于无形。
一位大宗师,两位宗师巅峰,连一句遗言都未能留下,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
李默缓缓收回手掌,周围的墟域解除,煞气重新开始流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看都没看那三人消失的地方,目光再次投向远处的龙首山峰。
“清净了。”
他一步迈出,身影已出现在数里之外,朝着最终的目的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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