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走在最前面,胖子紧随其后,接着是霍思雁,曹阳走在最后。这次曹阳还带着狼王,一边前进一边训练它。
接近水面时,墙上出现一个宽敞的洞口。洞底是一道土砖垒成的墙,看起来松垮不堪,几乎快要倒塌。
胖子用工兵铲没费多少力气,就挖开了一个洞口。一股浑浊的气息顿时飘了出来,显然里面密不透风。
曹阳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西域小国竟会布置得如此周密。
胖子用手电往里照去,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一脸疑惑:“怎么回事?这竟然是座空墓?”
他几下就把土砖墙彻底打碎,几个人都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空无一物,但墙上挂着一张兽皮。
曹阳说道:“这是故布疑阵,想让盗墓的人自己退走。但墙上挂这么显眼的兽皮,反而太刻意了。胖子,把兽皮揭开,后面肯定有暗室。”
胖子用宽刃薄刀削掉兽皮,一道石门露了出来。他轻轻一推,众人进入一间宽敞干燥的石室。石室长宽约九米,高三米,四个人站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拥挤。
虽然空间宽敞,气氛却并不轻松。地上堆满累累白骨,几乎无处下脚,那些骨头看起来都是动物的,一踩就碎。四周立着几十根木柱,上面绑着一具具风干的人类尸骨,从体型判断全是壮年男子。
曹阳、胖子和阿宁都经验丰富,只觉得这里诡异,并不害怕。就连霍思雁这个盗墓新手也并不在意,只是一直紧跟在曹阳身边。
胖子看着地上的干尸,感叹道:“真惨啊,这些应该是殉葬的奴隶或囚犯吧,太野蛮了。没想到在我华夏帝国境内,竟发生过如此凶残的事。”
霍思雁作为西域研究者,向众人解释道:“看来这是一处祭祀重要死者的地方,是古姑墨国的风俗。这些人都是罪犯,被绑在沙漠中活活渴死,完全风干之后才摆到这里,再用宰杀动物的鲜血淋在他们身上。我们找找看,这里应该还有一间墓室。”
四人转了一圈,四处查看。四面都是石壁,敲击后确认是实心的,后面没有其他空间。
曹阳对古墓构造非常熟悉,很快发现石室的地板有问题。他拨开地上的碎骨,露出一块带浮雕的大石板,石板两端各有一个拉环。
曹阳叫胖子一起拉起石板。胖子心里激动,这是曹阳对他的信任,说明他在这支队伍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石板被拉开后,曹阳往下面扔了几支荧光棒,照亮了下面的空间。只见下面是一间和上层差不多大的墓室,中间摆着一口四方形的棺木。那棺材和内地的完全不同,没有任何装饰花纹,也不是长方形,而是方方正正的,更像一口大箱子。
这种墓葬和棺椁的形制曹阳从未见过。这很可能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古代部族葬式,明显受到中原汉文化的影响,却又掺杂了许多本族特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极为罕见。
霍思雁说道:“这是西域古国模仿汉制修建的墓室和棺木,但做得不伦不类。”
四人陆续下到底层墓室,环顾四周,都不由“啊”地惊叹出声——墓室四壁满是精美绝伦的彩色壁画。
霍思雁盯着其中一幅,激动地说:“这……这幅画记载的事情,和精绝国有关。”
曹阳和胖子对这些壁画并不感兴趣,他们更想找值钱的陪葬品。这口棺椁不小,里面或许有好东西,两人正准备开棺。
但霍思雁和阿宁都紧紧盯着壁画,神情专注。
曹阳和胖子只好暂时停手。万一开棺放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两人如此分神,恐怕会出事。
霍思雁见曹阳和胖子走近,便说:“阳哥,开棺不急,我给你们讲讲这壁画的故事吧,而且这也关系到阿宁姐姐的身世。”
前面几幅画描绘了墓主生前是姑墨国的王子。姑墨是精绝的附属国,备受压迫,每年都要进贡大量财宝、牛羊和奴隶。王子曾三次请求精绝女王给予臣民自由,却连女王的面都没见到。
后来精绝女神调解了姑墨与龟兹的纠纷,姑墨王子便改变策略,假装臣服,极力赞美女神,最终赢得了她的信任,得以接近。
勇敢的王子是太阳战神的化身,他独自潜入后殿,企图刺杀精绝女神,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霍思雁走到下一幅壁画前,仔细端详良久,说道:“这里的含义很古怪。你们看,画中王子躲在暗处窥视。精绝女王在所有壁画中都蒙着面纱,但这幅画里只有她的背影。她一手掀开面纱,对面一个像是奴隶的人就……变成了一团影子,消失了?”
阿宁淡淡地说:“这就是精绝女神的魔眼,具有让事物消失的时空转移能力,太可怕了。”
壁画最后,姑墨王子未能再找到刺杀精绝女神的机会,被驱逐出精绝古国。
最终,精绝古国因女神泄露天机过多而遭受天谴,鬼洞中爬出可怕的怪物,毁灭了整个精绝国,使西域沦为黄沙,所有历史都被掩埋。
胖子说道:“故事听完了,再不开棺,胖爷我都要睡着了。”
曹阳说:“这位姑墨王子这么爱民,墓里的陪葬品恐怕不多。”
胖子回道:“不多也得有几件吧,好歹是个王子,要不然我们这趟可就亏大了。”
曹阳观察后说:“看这棺椁的尺寸,应该是合葬墓。”
胖子一惊:“难道里面是阴阳双煞?”他想起在秦岭李墓中的经历,那也是一座合葬墓,两具 ** 修成了阴阳双煞,差点让全军覆没。
曹阳安慰道:“应该不会形成阴阳双煞,先开棺看看再说。”
胖子用力推了推棺盖,却发现纹丝不动。
曹阳指出,这口棺材被树胶严密封闭,内部的两具 ** 可能已发生尸变。但由于靠近暗河水井,环境潮湿,抑制了浓重煞气的形成。胖子果断用电锯切开棺盖,开启瞬间,薰衣草的清香弥漫开来,棺内物品仿佛时光凝固,依旧崭新。
姑墨王子离世时未满三十,却因刺杀精绝女神的计划耗尽心力,已是白发苍苍,面容憔悴如老者。王妃的双眼仍似生前,散发香气,可随着空气涌入,两具 ** 的肤色迅速转为灰白,王妃的肉身更急速腐烂。
曹阳迅速取走棺中几件珍宝,此时王妃已彻底化为白骨。而姑墨王子面色转暗,眉宇间积聚大片黑气,显得阴森骇人。曹阳警告,王子因刺杀失败忧愤成疾,煞气凝聚,即将化为凶煞破棺而出。
他刚掏出黑驴蹄子,姑墨王子已从棺中弹起,挟带狂风扑向曹阳,利爪如钩。曹阳格挡反击,试图塞入黑驴蹄子未果,反被撞倒。他运转破僵真气震开王子,棺木碎裂,王妃骸骨散落一地,一枚透明水晶球撞墙粉碎。
阿宁失声惊呼:“是水晶魔眼……”这蕴含精绝女神部分异能的水晶球大多已损毁,如今姑墨最后的希望也在众人眼前破灭。阿宁如受重击,颓然倒地,泪眼朦胧。当姑墨王子抓起她欲咬颈项时,她竟毫无反应。
同伴连声呼唤,阿宁仍无动静。就在利齿即将触及肌肤的刹那,王子瞥见她颈部的异蛇图腾,惊惶地将她抛下。曹阳趁机用青铜长戈锁住王子,胖子挥刀劈砍却被徒手接住。霍思雁迅捷突进,迷踪拳重击王子颈部动脉。
王子身形摇晃倒地,放开刀刃。胖子连续数刀刺入其胸口,黑气从伤口涌出。他得意宣称要放尽煞气,又连戳数个窟窿。霍思雁劝阻时,王子突然挣脱长戈扑倒胖子。面对压下的利齿,胖子侧脸闪避,却难以推动沉重的尸身。
曹阳一把抓住姑墨王子的头发,不料稍一用力,竟将整片头发扯了下来。他随即勒住对方脖颈,另一只手迅速将黑驴蹄子塞进姑墨王子口中。姑墨王子顿时疯狂挣扎,但双手已被反绑在身后,无法挣脱。黑驴蹄子的驱邪功效很快发作,姑墨王子渐渐停止了动作。
此时胖子仍不死心,又跑到棺椁旁摸索半天,最终一无所获,满脸失望。曹阳则对姑墨王子施展解尸手,扣住其咽喉。
“恭喜宿主,摸尸成功,是否开奖?”
“开……”
姓名:别山别克
身份:姑墨王子
变异:普通粽子
一座坟丘的图案在虚空中旋转,随即炸开。
“恭喜宿主,获得魔眼水晶碎片3\/10。”
此前在鄯善公主墓中已获得2枚碎片,如今凑齐5枚,距离合成完整的水晶魔眼仍差一半。
阿宁正望着破碎的水晶魔眼出神,眼中满是哀伤。霍思雁将碎片仔细包好递给她:“别太难过了,那都是往事。我们一定能 ** 鬼洞族的诅咒,有曹阳,有胖子,还有我在一起。”
阿宁将碎片撒在墓室中,轻声道:“不必强求。即便没有水晶魔眼,我们也能找到办法。没错,有你们在,我们一定能做到。”
众人走出姑墨王子墓时,阿宁不舍地回望井底,忽然眼神一凛,露出惊惧之色。
曹阳说道:“不必猜了,那东西跟踪我们很久了。雁妞还拍到过那个家伙。”
霍思雁取出先前拍摄的照片递给三人。画面中胖子正踏着滑沙板从流沙中冲出,而在他右耳后方,隐约可见一个金色小点。放大之后才发现,那竟是一张青铜面具。
胖子浑身一颤:“这么说它一直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忽然脸色发白——倒不是害怕遭遇不测,若对方有意加害,早该得手。他担心的是自己如厕时若被窥见,那根小牙签岂不暴露无遗。就连与阿里曼共浴时,他都特意穿着卡通内裤,还将从鄯善公主墓得来的青铜 ** 塞进裤裆充门面。当时阿里曼惊愕不已,因为那物始终昂然挺立,仿佛还藏着第二根,令她以为胖子非同寻常。
曹阳说:“这东西是我们从秦岭带出来的,它原本是蚩尤的谋臣,后来因为理念不合,破坏了蚩尤的通天计划,靠着古蜀招魂金杖修炼鬼道。虽然它阻止了蚩尤,但也被打散了肉身,只剩残魂在人间游荡。我猜它很可能曾随蚩尤到过西域,见过当时的精觉女神。它想借我们进入鬼洞,恢复身体。它藏得很深,我的鬼道之术也找不到它,摄魂手也伤不了它。”
阿宁问:“这么说,它并不是想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