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似乎并不明白拍照是什么意思。
曹阳于是取出几张照片,“你看,这个是我,这是霍思雁姐姐,这是胖子,这是……”
他一一指着照片上的人,那是他们这次出发前拍的合影。
在盗墓这一行,组队出发前常会拍张合照留念,毕竟有些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小雅惊奇地盯着照片,上面的人像活生生的一样。
她问:“我也可以在上面吗?”
“当然可以,等霍思雁姐姐回来,就给你们每个人都拍。现在我们去找神婆婆吧,也许她真的急需我的物资。”
小雅拉起曹阳的手,她的手温暖柔软,手指白皙纤长,宛如美玉。
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一座大石屋前,石门紧闭。
小雅转动门边的机关,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还有一道门。
连续穿过八道石门后,小雅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最后一道门了,只能从里面打开。神婆婆一直住在里面。”
小雅趴在门上大声喊:“神婆婆,我是小雅,快开门,曹阳哥哥来了。”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小雅解释道:“石门隔音太好,他们可能没听见。”
她又喊了几声,用力敲了敲门,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缓缓靠近,像是拐杖点地的声音,神婆婆大概年迈体衰,走得极慢。
曹阳感觉像是等了一个世纪,神婆婆才走近,似乎在墙上按了一下,整扇石门缓缓升起。
里面空间很大,却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微光如萤火,几乎照不亮什么。
曹阳却清楚看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褶子堆叠。
这哪像 ** 十岁,说八百岁都有人信。
神婆婆站在门边,要不是曹阳早有心理准备,差点一掌拍过去,以为是个老妖精。
她身材矮小,约莫一米高,白发垂地,手里拄着一根扭曲的拐杖,拐杖被摩挲得油亮发光。
小雅喊道:“奶奶,这就是曹阳哥哥,我帮你把他带来了……”
神婆婆仿佛没听见,仰起头,在皱纹间露出两颗黑豆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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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婆那对黑豆似的眼睛,像年迈的老鼠,直勾勾地盯着曹阳。
神婆婆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来了……”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往回走去。
拐杖一下下敲在石板上,发出“嘟嘟”的声响。
小雅疑惑地望向曹阳:“难道神婆婆见过你?”
曹阳答道:“也许是认错人了,毕竟她年纪大了。”
小雅低声说:“不可能,神婆婆认得部落里的每个人。而且这时候所有男人都出海了,怎么会突然多出你来?她一直希望你们快走,可现在,她好像希望你留下。”
曹阳也有同感,神婆婆似乎真的认识他,像老朋友一样。
当曹阳跟着神婆婆继续往里走时,她忽然停下,对周围的妇女和孩子说了几句东华古语。四名妇女立刻直直地望过来,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
小雅也赶紧躲到神婆婆身后,似乎有些害怕曹阳。
接着,神婆婆带着几个人慢慢跪下。
曹阳大吃一惊,没想到神婆婆会向他行如此大礼,甚至磕头。
曹阳问道:“神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神婆婆回答:“我是东华的祭祀,执掌天意。我们一直在等待阳神的到来,打开地狱之门,消灭其中无尽的恶鬼,让东华部落摆脱诅咒,重获新生。”
阳神?
曹阳在精绝古国、丁令威的仙墓和轩辕国都见过阳神的雕像,确实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精绝女王曾认为他就是阳神的化身,还与他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这位阳神,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将他的影响辐射到整个华夏大地。
其实阳神的一生很简单,就是与尸王对抗,以斩尸为己任,让大地重现光明。
东华部落在深海地下生活,其实与地狱无异。
他们似乎受到了某种沉重的诅咒,导致海岛沉没,人口锐减。
神婆婆恳求道:“阳神,我们等了你几千年。我们信守承诺,请你怜悯这些苦命的人,救救我们,救救这些孩子。”
曹阳说:“你们都起来吧。我带了帮手,就是要打开地狱之门,消灭恶鬼,让你们彻底解脱。”
曹阳从乾坤袋中取出许多物资,众人连连道谢。
这些新鲜美味的食物让大家吃得非常开心,充满了幸福感。
双胞胎小孩甚至爬到曹阳背上玩耍,两岁的小女孩也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神婆婆激动地说:“看到了吗,阳神?你的子民如此爱你。请跟我来,看看这是什么——小雅,你也一起来。”
石屋的最深处,还有一间石室。
小雅停下脚步:“神婆婆,我也可以进去吗?”
这里一直是禁地,神婆婆从不允许他人进入。
神婆婆回答:“是的,小雅,这也关系到你的未来。你不只是个小姑娘,还是我们东华部落的圣女。”
圣女?
小雅显然还不明白“圣女”意味着什么。
曹阳心里清楚,圣女这个身份绝非什么轻松的角色,听上去或许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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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充满痛苦。
圣女是宗教权力的象征,是当权者手中的工具,要么终身保持处子之身,不能动情;
要么就被献祭给教主,甚至献给上苍或恶魔。
据说恶魔最钟爱处子的鲜血,认为能增强自身法力。
石屋内点燃了十八盏明灯,将室内照得通明,与屋外的黑暗形成强烈反差。
石屋最深处竟立着一尊与曹阳一模一样的真人大小石雕。
小雅忍不住惊呼:“这是曹阳哥哥!”
曹阳明白,这其实是阳神像——在精绝古国时,还有一尊更为巨大的青铜像。
神婆婆严厉地说:“小雅,不可无礼,这是阳神大人……”
小雅吐了吐舌头,撅起嘴。
石雕前还设有香案,只是祭品已经枯萎。
神婆婆将曹阳带来的新供品一一更换,随后恭敬地拜了几拜。
曹阳感到十分怪异——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却被人这样祭拜。
若不是知道阳神的存在,他恐怕早就砸了这尊石像。
神婆婆道:“诅咒的力量越来越强,我们无力抵抗。族人数量不断减少,已濒临绝境。如今终于等到阳神归来,我们终于能完成使命。”
她所说的诅咒,源于上古黄帝与蚩尤之战。蚩尤原本占据上风,但黄帝请来九天玄女助阵,扭转了战局。
蚩尤之所以一度获胜,除了本部兄弟勇猛,还因拥有一支传播瘟疫的鬼王部队。
黄帝在请求上天相助时,不仅有九天玄女,还得到了阳神分身的支援。
当时阳神正与尸王激战,只能分出一道神识前来。
阳神分身封印了鬼王,却无法彻底消灭,于是将封印的鬼王交由东华部落带往海外。
东华部落并非为避难而出走,而是肩负使命远赴西海。
然而,东华部落也遭到鬼王诅咒。随着青铜门封印力量减弱,鬼王的诅咒日益增强。
东华部落族人的寿命不超过五十岁,唯有神婆婆因神灵眷顾,一直活到现在。
原来东华部落有着这样一段隐秘的历史,实在令人感慨。
正文 神婆婆说:“我始终相信阳神不会抛弃我们,他一定会回来拯救我们。我预感在我有生之年必能等到这一天,所以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久,直到等到那一刻。”
曹阳听完东华部落的往事,深感一切皆是命运安排,皆是上天的捉弄。
曹阳道:“神婆婆,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我真的不是阳神。尽管我与他相貌相似,也仅此而已。我是盗墓宗主,曹家传人,现任曹家家主,名叫曹阳。此次前来,正是要打开你们守护的青铜门,揭开其中的谜团。”
“你一定是阳神,不可能不是。无论你如何否认,都改变不了事实。或许你失去了记忆,或许你已遗忘过去。但这都不重要,你始终是阳神。我继承了东华部落的祭祀传承,我认定你就是阳神。请问,你带来蛇眉铜鱼了吗?”
曹阳没有多言,直接取出自己携带的蛇眉铜鱼,递给了神婆婆。
神婆婆激动地接过,口中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低笑。
“就是它,这就是打开青铜巨门的钥匙。门内封存的无数恶鬼将会苏醒,鬼王也将重现世间。唯有阳神能再度将他击败,令他彻底湮灭。”
曹阳道:“就当我是阳神吧。青铜门在何处?”
神婆婆却摇头:“仅有蛇眉铜鱼还不够。钥匙终会锈蚀,若想令蛇眉铜鱼重新生效,必须用到处子之血……”
曹阳顿时明白,神婆婆将小雅一同唤入的用意——所谓东华部落的圣女,不过是激活蛇眉铜鱼的引子。
但他在云顶天宫之时,并未经历如此复杂的仪式。
曹阳质疑:“神婆婆,你莫要骗我。我在云顶天宫时,只需将蛇眉铜鱼放入凹槽即可,何须这般繁琐?”
神婆婆沉吟片刻,答道:“云顶天宫?我知晓。我们的族人曾回归中原,听闻过其传说。但云顶天宫才存在多少年?岂能与东华部落相比?我族更为古老,更为深奥。这枚蛇眉铜鱼流落尘世太久,若无处子之血,绝无可能开启青铜门。小雅,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小雅此刻心乱如麻。她也是方才得知,自己在东华部落中竟拥有如此重要的身份——不仅是部落圣女,更是开启青铜巨门的关键。
神婆婆以东华古语,低声向她交代了几句。
小雅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听到了极为震惊的内容。
随后,神婆婆将手轻放在小雅头顶,沉声问道:“小雅,你愿意为了东华部落的存续,奉献自己吗?”
“我……我愿意。”小雅声音发颤,却咬牙坚定地回答。
“你愿意献出你的处子之身吗?你愿意将一切奉献给阳神吗?”
“我愿意。”
小雅站起身,转向曹阳时,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