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索尔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只感觉太阳穴还在扑通的乱跳。
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把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来！让我看看，还能蠢到什么地步，我就不信了……”
艾莲的脸色垮了下来：“索尔先生，虽然会长从来没说损坏的东西要赔偿，但你已经摔了好几个杯子了。”
“万一会长要你把你的锤子留下抵账，你留还是不留？”
加重我的工作量，烦死了！
雷神：“……”
钢铁侠按住自己的心口说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对了，艾莲小姐，你们这里有没有降压药？我先吃一片……”
艾莲：“……”
旺达看了钢铁侠一眼，你被直接气死更好！
……
苏白说道：“在三体人撤离的时候，人类还抱有侥幸心理，他们认为说不定黑暗森林法则其实是一种谬误……”
第一句话就让不少人绷不住了。
罗辑用这个法则威慑了三体人几十年。
坐标一暴露，三体人转身就跑，你们还觉得这是一种谬误？
难道在你们眼中，三体人蠢到了这种地步？
服了，我真是……
苏白继续说道：“蓝色空间号和万有引力号在魔戒文明那里得到了相当多的资料。”
“这些是四维文明的东西，理解和翻译过来很难，但他们也将这些传回了地球。”
“他们是不会回地球了，因为地球死定了，他们也赶不及了，但他们希望有更多的人类能活下来。”
“再加上从云天明那里得到的寓言，人类对光速飞行的研究终于开始了。”
“但他们又发现了一件很惊悚的事情，那就是用曲率引擎光速飞行时，飞船会在空间中留下永不消褪的航迹，太容易被发现了……”
“因为在航迹中光速会变慢……”
黑塔的双眼又亮了起来：“又是一种我们的世界完全没有的现象，看起来是那个世界空间的张力和弹性不行啊！”
螺丝咕姆道：“推论：和宇宙被降维有关，空间不够强韧。”
阮梅：“我倒想去寻找魔戒文明，让他们活下来，研究一下四维生命……”
因为特殊的宇宙结构，他们这个世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四维生命，理论上也是无法诞生的，没这环境。
至于星神……
没人知道星神到底是个什么。
……
苏白继续说道：“就在那个时候，维德出狱了。”
“就是那个推动了阶梯计划，将云天明的脑子送入三体人内部，为人类文明寻得一线生机的托马斯·维德。”
“在三体人的威慑曲线中，程心在10%左右，罗辑的威慑度永远在90%以上起伏。”
“而维德，他的威慑曲线永远是百分百，没有半分波动。”
听到这话，流萤的眼睛亮了起来：“永远不动摇的坚定意志吗？了不起，意志坚定到这种程度，在我们的世界一定能踏上命途……”
“令使也有可能啊！”
这话没人反驳，虽然要成为星神的令使特别玄学。
但光凭践行自己的道路绝不动摇这一点，就是有机会的。
这时丹恒说道：“既然有一个这样的人，又能研究了光速飞船，人类又怎么会全军覆没……”
“就算有人要攻击他们，攻击最多也只能达到光速吧？”
“他们附近应该没有强大的文明，不然早被发现了，敌人离得稍远一点，百来年的缓冲时间应该还是有的……”
众人再次沉默，不会真和那位程心女士有关吧？
她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吗？
……
苏白继续说道：“维德找到程心，是因为程心有一家大公司，她还有很多的财富，甚至因为曾经执剑人的身份，她还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说到这苏白都忍不住吐槽道：“我确实不明白那个世界的人类。”
“程心的失败将人类直接送入了末日，人们没有唾弃她就罢了，她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和对罗辑完全是两个待遇……”
“扯远了，说回正题。”
“在当时，人类的未来有三条路，第一就是的三体人一样，建造大量的光速飞船逃离太阳系。”
“可他们发现对三体人的‘黑暗森林打击’来得很快，可能就是三体人可以光速航行，让三体人的威胁在其他人眼中显得很大。”
“所以这条路遭到很多人的反对……”
“第二条路就是黑域计划，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光速飞船的航迹将整个太阳系包裹。”
“在那种情况下，光速会被降到第三宇宙速度之下。”
“也就是说人类永远无法冲出太阳系，这对其他文明自然就没有威胁，就没有人会来消灭他们了。”
“第三条路是掩体计划，就是在木星的背面，建造大量的掩体太空城。”
“他们计算过，就算太阳遭到了致命打击，人类文明也有可能幸存下来。”
“维德找到程心，想让程心将自己的财富还有各种影响力都交给他，由他来执行光速飞船的计划。”
“程心是赞同光速飞行计划的，因为她也认为，人类只有这样才有光明的未来，但她也知道自己做不了这种事！”
“所以哪怕维德曾经试图杀死她，她也同意了，她本人选择直接去冬眠。”
听到这话，不少人对程心改观了，虽然她蠢了些，胆小了些，但看起来还是个好人。
不贪婪权力，财富，也希望人类会有未来，而且这次，也有了自知之明，自己干不了的事不掺合。
“程心只有一个条件，当维德的这个计划会危及到人类生命的时候，要将她唤醒，由她来决断。”
“维德同意了……”
听到这一句，奥托摇头道：“要坏事。要做成一件多数人都反对的大事，哪有不流血，不死人的？”
丽塔叹道：“即便经历了这么多，这位女士，依然还是个天真的孩子，没有半点成长。”
苏白的声音继续：“又过了几十年，程心被重新被唤醒，因为维德的太空城宣布了独立。”
“一切的原因都在于光速飞船的研发，这原本就一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甚至是被联邦禁止的，这让他们时常和联邦发生摩擦。”
“在研发的时候，曾经因为事故造成了研发人员的死亡，这又成了一个导火索……”
“最终，联邦大兵压境，战争一触即发！”
“按照约定，维德将程心唤醒。”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苏白都感觉有点口干。
琪亚娜按住了自己的心脏说道：“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位女士还要坏事……”
爱莉希雅难得的叹了一口气：“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苏白却没有再说话，直接投射出了程心与维德的会面。
维德也同罗辑一样很老了，哪怕抛开冬眠的时间他也110岁了。
在程心的面前，维德叫出了一群小伙子，他们只有一两百人，拿着很古老的枪械。
维德告诉程心，那些枪的子弹是反物质，是在研究光速飞船时的意外发现。
只要击中了联邦的飞船，一枚子弹引发的反物质湮灭就足以将飞船的防御摧毁。
而且他还派遣了士兵潜入了联邦的太空城，他们带着手枪，手枪里同样有反物质子弹。
他们能够获得胜利！
士兵激情四射的对程心说道：“程心博士，我们会战斗到底的，不是为你，也不是为维德先生，而是为未来！”
“你知道他们要从我们这里夺走什么吗？不是城市，也不是太空船，而整个宇宙。”
“他们会将整个太阳系变成一个囚笼，在那之外有着难以计数的美丽新世界……”
士兵慷慨激昂的演说却让程心汗毛倒竖，因为这让她看到了尸山血海。
终于，她看向了维德：“当年的承诺还有效吗？”
维德点头道：“当然，不然为什么叫你来这里？”
程心说道：“那立刻停止一切战争准备，停止一切抵抗，向联邦投降。”
“那些潜入太空城的士兵也是一样……”
不管是在画面中还是在拍卖会，听到这一句话之后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是，你还来？！
你还来？！！！
维德的声音有些发颤：“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这个时候的程心却异常的坚决：“不需要再考虑，停止一切抵抗，交出所有反物质子弹。”
维德的眼神中终于有了第一次动摇，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程心说道：“我选择相信人性。”
维德眼中的那道光芒终于熄灭，他无力的对着所有士兵说道：“把你们所有的反物质子弹全部上交……”
然后他看着程心，第一次笑了：“小女孩，看，我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画面戛然而止。
苏白说道：“就这样，人类失去了最后的希望，维德也被判处了极刑……”
这一下拍卖会的人终于绷不住了。
黄泉忍不住了：“程心如果有坚定的意志去支持维德，那么当年三体人就不会在她接过广播的第一秒就开始了进攻。”
“她也知道这一点，才会将一切交给那个想杀她的仇人。”
“可是，既然知道自己意志不坚定，为什么又要选择在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做主？忘了上一次，自己做主发生了什么吗？”
“一点教训也不会汲取吗？”
“她可真是个糊涂蛋，看不局势，看不清自己，什么都看不清……”
黄泉可是难得这样长篇大论，可见她被气得不轻。
在这里，虚无影响不了她，她那些被虚无剥离的东西在一点点的回来。
听到这话，凯文冷声道：“糊涂，我看倒未必！”
“简单来说，她为自己划了一条线。”
“维德，你要拯救人类，很好，我也想，我做不到，所以我全力支持你，但不能越过一条线。”
“那就是因为这事有人死去……”
“看，我多崇高！”
“还是天真，幻想着没有牺牲就能拯救世界，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道德洁癖。”
“在她眼中，自己道德的无瑕，凌驾于人类的存亡之上！”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符华摇头道：“可为什么维德一定要唤醒程心，他完全可以自行决定的啊！”
几人的声音都很大，相当于是在全场讨论了！
钟离回应道：“或者是维德先生重视自己的承谨，或者是老了吧，时光会给人带来磨损，人的意志同样会被磨损。”
姬子摇了摇头：“维德先生，我想他的意志从来没有动摇过。”
“他只是对现在的人类失望。”
“因为程心不只是程心，她还是代表着这个时代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所有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事，维德觉得坚持下来也没有意义了吧……”
众人感觉到一阵悲凉，或者真的是这样，才会让维德彻底的寒心吧！
……
崩铁贵宾间。
银狼都被气笑了：“我选择人性……哈，我想，人性如果有知，知道自己被人用在这种场景中，会气哭吧！”
“人都没了，还谈什么人性？”
刃冷笑道：“还是那么蠢，没救了。我建议罗辑回到地球，直接杀了她得了，免得坏事！”
黑塔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又往嘴里塞了两片药：“我要不行，我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真的能蠢到这种地步……”
飞霄说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这句话，可真是说得太好了！”
景元点头道：“罗辑和维德先生都有大才啊，如果能招揽到罗浮……”
罗浮现在缺人才啊！
……
赛飞儿冷笑道：“不希望有人死，那被判极刑的维德怎么说？真是虚伪的女人！”
“维德也好，罗辑也好，当英雄没个好下场。”
“果然，阿雅，你还是需要我来为你扫除那些障碍。”
芙宁娜脑子嗡嗡做响：“我理解程心的想法，她是不想打仗，不希望有人死，谁都不想啊。”
“可是，这样一来，人类不就逃不了了吗？”
“宇宙中那么多文明，不可能没有人想到过掩体计划，那些黑暗森林的猎手，不可能没有应对计划！”
芙芙又不是真傻到那种地步，这些年她一直在思考对抗枫丹预言的办法，真用过脑子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想得的。
……
啪！
雷神索尔掀翻了自己面前的桌子。
“你这个蠢货，维德也是蠢货，为什么要把决定权交给这个愚蠢的人！？”
他再一次扔出了锤子，这一次锤子弹回来砸在了他的头上。
钢铁侠哪怕做好了心理建设也没有绷住：“你要说这一切完全是程心的错，我看未必。”
“我觉得姬子女士说的对，因为程心代表的就是那个时代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即便已经知晓了宇宙的真相，他们依然接受不了宇宙的残酷，沉醉在自己那如童话一般的梦里。”
“维德对此失望透顶，选择了赴死……”
“人类依然没有长大成人，他们还是孩子。”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一个大人为他们遮风挡雨了……”
说到这，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们世界，未来的人类也会如此吗？”
旺达沉默不语，你这个军火贩子，还关心起人类的未来了？
……
天理绷不住了，不只是天理，就连派蒙都绷不住了。
派蒙说道：“战争确实是很可怕了，我希望世界上永远都没有战争。”
“但是，如果是为了大家能活下来，那打仗也没有办法吧。”
“当年璃月和蒙德都为保护民众打过仗呢……”
天理很欣慰，孩子也终于长大了啊！
天理说道：“所以，自由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相对的，从来都是需要限制的，人类的意志需要回应，但也不能完全回应。”
“要掌握中间的度，很难的……”
祂觉得这件事，自己都没有做好，因为真的好难啊。
人类太复杂了!
钟离说道：“将所有一切都完全交到人类手中，也有点不妥……”
其实钟离也一直没有完全放手的，他一直在为璃月人兜底，只是到目前为止，七星干得不错。
但是，未来呢？
出两个像程心这样的人还得了！？
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避免这样的人出现呢？
温迪默不做声，他也是实在被程心的操作给惊到了！
程心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她的破坏力，比Eto还要大得多，太可怕了。
雷电影看着两位前辈：“我依然是那个看法，民众的愿望，不能凌驾于他们的生存之上。”
看到这些，她的意志更坚定。
荧妹迷茫了，她才刚刚到了稻妻的，提瓦特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
为什么雷神认为，人类的愿望会威胁到稻妻子民的安危啊！
是像古国一样，天下会掉钉子下来吗？
那不是天理坏吗？
可是，这位天理，我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不像那种完全不讲理的人啊？
到底是为什么？
……
moSS疯狂的演算，数字生命计划不靠谱，流浪地球计划也不靠谱。
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反对流浪地球计划的声浪会越来越高。
那时候人类的主导者可能和罗辑，维德他们一个下场。
所以有些事自己必须要做，也只有自己能做。
统一人类的思想，并且永远让人类保持血勇，兽性不可多，也必不可少！
这如同踩钢丝一样……
罗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声音变得很干涩：“所以人类真的灭亡了……”
苏白没有说话，他再次投放出了画面。
太阳系的星空中出现了一张薄薄的，像纸一样的东西。
就如同当年发现水滴一样，人类也发现了它。
人类的飞船向它飞去，试图捕捉它，却发现它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厚度。
它直接从飞船的中间穿了过去，然后开始了扩张，世界向着它跌落，所有三维世界的物品都变成一条一条的线落入其中。
从那些线条，勉强可以分辨出人类和飞船原本的样子……
它还产生了极大的引力，想要突破它的引力，需要达到光速。
这是人类做不到的。
于是，人类的飞船变成了一幅画！
这幅画就快速的扩张，整个人类世界都变成了一条条的线，然后落到了这张画里。
直到最后，整个太阳系都变成了一幅充满了无数诡异线条的画……
拍卖会寂静无声！
苏白微微一欠身说道：“以上便是罗辑先生的未来和人类的命运，还望罗辑先生不要失去斗志。”
“未来还未确定，一切皆有可能！”
“再说一句，这个毁灭太阳系的武器，被称为二向箔，能将世界降成二维！”
“这种东西已经被扔得全宇宙都是，那个宇宙离全面二维化已经不远了。”
“还有，在维德死后，维德的手下没有放弃，他们依然在偷偷的研究光速飞船。”
“事实上联邦知道，但诡异的是，联邦没有管他们。”
“最后他们成功了，只因为被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缺少太多资源，只有一套曲率引擎被留了下来。”
“它最后被装上了程心的飞船，程心和另一位女士乘坐这艘飞船逃离了地球，成为地球上唯二活下来的人。”
“后来她们在宇宙中遇到了智子，智子将一个小世界转交给了程心。”
“小世界是从主宇宙中挖出来的世界，自成一界，在那里能躲避宇宙中的一切混乱。”
“那是云天明送给程心的，在以后的日子，程心和另一个男人生活在这里。”
“直到一个名叫归零者的文明向全宇宙发布通报，他们准备重启宇宙，让宇宙回到十维宇宙的时代。”
“只要所有文明都愿意将小世界交出来，归还宇宙的质量，他们就能够让宇宙重归十维时代。”
“程心女士交出了小世界，在最后保留了一个生态鱼缸以做纪念……”
“至于这么点质量，会不会影响宇宙重归十维我不知道，我看不了那么远。”
“地球和三体人的故事结束了。”
“接下来我要拍卖的是空间宝石……”
最后这段话，再次让拍卖会炸锅，都没有人理会什么是空间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