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菱轩见宫翊修终于松口,立刻来了精神,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炫耀。
“这才对嘛!走,弟带你出去吃点好的,别总闷在屋里。你忘了?我可是公认的美食家,我家那间‘安礼居’,可是全城口味最地道的私房菜,晚上也有夜宵档,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宫翊修往门口走,生怕对方反悔。
“你整天在家吃那些清淡的营养餐,嘴里都快淡出鸟了。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就算是要现杀的活鱼,我都能让后厨给你做出来!”
宫翊修被他拉着走,脚步有些被动,却没再拒绝:“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
“那可不行!”
元菱轩立刻反驳,“跟我出去吃,哪能随便?必须得吃最好的!再说了,你最近心情不好,更得用美食好好犒劳自己,说不定吃开心了,那些破事就都想通了!”
另一边,越野车里,房昀舒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去,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肚子,眼神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委屈。
陆御燃看他这副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忍不住笑了:“怎么,还没吃饱?”
房昀舒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小小的:“嗯……刚才的三明治有点小。”
陆御燃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动车子:“早知道就多买几盒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附近有家私房菜不错,叫‘安礼居’。
他家的夜宵做得很地道,尤其是招牌的虾仁蒸蛋和水晶虾饺,清淡又好吃,很合你的口味。我们去那儿吃,让你吃个够。”
“真的吗?”
“会不会太晚了?人家还开门吗?”
“放心,”陆御燃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
“那家店(分店)的老板我认识,就算打烊了,我一个电话也能让他重新开门。不过今晚不用麻烦,他们家夜宵档一直开到凌晨五点,咱们过去正好。”
车子缓缓驶离山坡,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
安礼居的包厢里,红木圆桌被陆御燃点的菜摆得满满当当。水晶虾饺泛着莹润的光泽,虾仁蒸蛋冒着热气,还有酥脆的炸春卷、软糯的糯米鸡,连饭后甜点双皮奶都点了两份。
陆御燃看着这一桌菜,再看看对面身形清瘦的房昀舒,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抬手敲了敲桌子
“我说,你吃得完吗?我是不是点太多了?”
房昀舒刚拿起筷子,听到这话瞬间僵住,脸颊唰地红了。
他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再想到自己刚才没吃饱的窘迫,突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连忙放下筷子,小声说
“那……那还是算了吧,要不退掉一些?太浪费了。”
“退什么退?”
陆御燃直接把一笼虾饺推到他面前,语气不容拒绝,“点都点了,哪有退的道理?我今天还就想看看,一顿到底要多少才能把你喂饱。”
他说着,还拿起勺子给房昀舒舀了一大勺蒸蛋,“快吃,这蒸蛋嫩得很,凉了就不好吃了。”
房昀舒没办法,只能拿起筷子小口吃起来。
他吃饭的样子还是老习惯,嘴唇轻轻贴着勺子,一点一点往嘴里送,像小松鼠刨松果似的,动作又轻又慢,和满桌丰盛的菜比起来,显得格外秀气。
陆御燃看着他这副模样,本来想夸他斯文,话到嘴边却走了样,没经过大脑就蹦了出来。
“额……没事,你这么吃也挺好的,就是有点像我家工地的农民工兄弟——不是说不好啊!就是那种……实在,能吃!呵呵,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话刚说完,陆御燃就后悔了。
他看着房昀舒瞬间停下的动作,眼神里的无措都快溢出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补救。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嘴笨,就是想夸你吃饭香!你别往心里去,农民工兄弟多踏实啊,能干活能吃饭,多好!”
房昀舒低着头,沉默了几秒,才慢慢抬起眼,小声说:“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继续吃。”
说着,他又拿起勺子。
陆御燃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又疼又悔,默默把剩下的虾饺全剥好,放在他面前的小碟里,没再乱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吃,偶尔给他添点茶水,心里暗自发誓
以后再也不瞎调侃了,这小家伙也太容易受委屈了。
安礼居的包厢门被猛地推开,元菱轩刚踏进门槛,看到满桌菜和桌边的陆御燃,火气瞬间又上来了,指着他骂道。
“靠,又是你!陆御燃,你他喵是不是属猪的?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浪费粮食也不是你这么浪费的!”
他话刚说完,眼角余光就瞥见了陆御燃对面的房昀舒,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神里多了几分诧异。
这不是刚才在车里叫他“元哥”的人吗?怎么会跟陆御燃一起在这儿吃饭?
宫翊修跟在后面走进来,看到包厢里的场景,脚步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向元菱轩,语气平淡。
“走吧,换个包厢。”
元菱轩还想说什么,被宫翊修拉了一把,只能不甘心地瞪了陆御燃一眼,嘴里嘟囔着:“算你运气好!”
房昀舒听到宫翊修的声音时,手里的勺子瞬间停住了。
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耳朵嗡嗡作响,脑海里全是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的。
直到宫翊修转身要走,他才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身体微微前倾,差点就要站起来。
陆御燃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别慌,他要走了。你要是还想吃,我们继续吃;要是不想吃了,我们就回去。”
房昀舒的目光还停留在包厢门口,直到那扇门彻底关上,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低下头,看着碟子里剥好的虾饺,突然没了胃口,小声说:“我……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陆御燃看着他眼底的失落,心里叹了口气,没再多说,拿起外套披在他身上:“好,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