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陆御燃看着房昀舒泛红的眼眶。
“其实上周去宫家看病的是我妈,她回来跟我提过一嘴,说宫翊修的身体亏空得厉害,不是我瞎编的,是真的。”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房昀舒心里,他原本紧绷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的抗拒慢慢被慌乱取代。
他几乎是立刻就抬步往门口走:“我要去找他,我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你去找他能干什么?”
陆御燃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拽了回来,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你连自己的情绪都管不住,去了能帮上什么忙?说不定他变成现在这样,还是因为以前跟洛昭昭耗了十年、关了五年,才把身体熬坏的。”
房昀舒的脚步顿住了,陆御燃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
他转过头,眼眶里的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点哽咽。
“就算是因为洛昭昭,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身体不好,我不能不管他。”
“你管他,谁管你啊?”
陆御燃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急,却还是没松开拉着他手腕的手。
“他要是真在乎你,就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他要是不在乎,你去了也只是自讨没趣。”
房昀舒没说话,只是用力想挣开陆御燃的手:“我不管,我必须去看看他,不然我不放心。”
陆御燃带着点劝诫:“忘了他吧,宫翊修心里装着别人,你这样下去没结果的。”
房昀舒垂着眸:“不想忘。”
“你不想忘也没用。”
陆御燃叹了口气,戳破那个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
“他爱了洛昭昭十年,就算现在说不爱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执念,哪能说放就放?他不可能真的爱上别人的。”
房昀舒猛地抬起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支撑。
“可是哥哥说过,只要我付出了,他就应该会爱我。还说不争不抢的话,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陆御燃愣了愣,下意识追问:“你哪里来的哥哥?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是苏槐叙。”
房昀舒说起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多了点暖意,“他是个大明星,我以前还在洛昭昭身体里的时候认识的,他待我很好,总叫我弟弟。”
“苏槐叙……”
陆御燃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却掀起了波澜,这不就是他那个总爱往娱乐圈跑、还总神神秘秘的亲弟弟么?
他压下眼底的惊讶,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挑眉道:“原来你说的哥哥是他,我还以为是谁呢。”
房昀舒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在认真解释:“他真的很好,上次我跟宫先生闹别扭,还是他劝我的……”
陆御燃听着他絮絮叨叨说起苏槐叙,心里暗自好笑,原来兜来兜去,还是自家弟弟在背后给这小家伙打气,难怪他这么执着。
他没戳破这层关系,只是顺着话头问:“那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房昀舒坐在沙发上:“凭什么啊?”
陆御燃刚要开口,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明明按照系统任务,一直想办法让他幸福,他不开心的时候我哄,他生病的时候我记着提醒他吃药,可最后我什么都没有。”
房昀舒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也慢慢红了,“而且他之前明明也对我动手动脚的,拉过我的手,还抱过我,凭什么他现在可以说不爱就不爱,我却连得到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说着,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又强忍着憋了回去,只是用力咬着下唇,手指把衣角攥得皱巴巴的。
“我知道以前洛昭昭做错了很多事,可我不是洛昭昭啊……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陆御燃看着他这副强装坚强却难掩委屈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不值得”哽在喉咙里:“别跟自己较劲了,不是你不够好,是他没眼光。”
房昀舒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连声音都比刚才亮了几分。
“我要救他,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试试。”
陆御燃刚端起的水杯顿在半空,挑眉看向他:“你能干什么?之前连自己的情绪都管不住,现在说救就救,你知道怎么救吗?”
“我知道!”
房昀舒立刻接话,双手攥在身侧,语速都快了些。
“在我的那个世界,其实跟这里差不多,但是我的父母是神——不过他们只疼哥哥,我就是为了哥哥才出生的。”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事,眼睛瞬间亮了,“但我有个特别的地方,我的血可以治百病,对,一定能治好宫先生的!”
陆御燃手里的水杯晃了晃,水洒出几滴在茶几上。
他盯着房昀舒认真的神情,没觉得是玩笑,反而心头一紧,皱着眉追问。
“用你的血?那你自己呢?治病要抽多少?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房昀舒却没在意这些,只是攥着拳,语气里满是期待:“我不知道要多少,但只要能救他就好。以前在我的世界,我也帮过哥哥,一点事都没有,这次肯定也可以。”
他说着,已经转身往门口走,“我现在就去找他,说不定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