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燃靠在沙发上,盯着房昀舒半天没说话,忽然话锋一转,带着点玩笑似的认真。
“你一门心思扑在宫翊修身上,把我晾这儿半天,总得补偿我一个媳妇吧?”
房昀舒愣了愣,下意识地摇摇头:“我没有认识的女孩子,帮不了你。”
“那怎么办?”
陆御燃故意拖长了语调,“总不能让我因为你,一直单着吧?”
房昀舒皱着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嗯……元哥可以吗?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陆御燃刚端起水杯要喝,听见这话差点呛着,放下杯子就皱眉反驳:“呸!元菱轩那个家伙,是我弟早就盯上的人,你可别瞎撮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我要找的是媳妇,不是抢我弟心上人的情敌。”
最怕安静了。
房昀舒蜷在沙发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上的刺绣花纹。
他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看了半天,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单身万岁……反正宫先生也不要我。”
陆御燃刚拿起遥控器想换个台,听见这话手顿了顿,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放,身体往房昀舒那边凑了凑:“能不能不要一直提宫翊修?从进门到现在,你三句话离不开他,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房昀舒抬眼看他,眼神里还蒙着层雾似的,没太明白陆御燃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可是……除了他,我也没什么别的好说的啊。”
他顿了顿,又低下头,“而且我就是有点难过,今天在安礼居门口,他明明认出我了,却只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这个‘洛昭昭’了?”
“他喜不喜欢你重要吗?”
陆御燃拔高了点声音,“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魂不守舍的,满脑子都是他。就算他不要你,你也不能一直陷在这事儿里吧?”
房昀舒没反驳,只是把脸往抱枕上埋了埋,声音闷闷的。
“可我就是忍不住想……以前洛昭昭那样闹,宫先生都没真的放下,现在我没惹他生气,他怎么就不想要我了呢?”
陆御燃看着他这副蔫蔫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只剩下无奈。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房昀舒的后背:“行了行了,别想了。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你总不能一直围着他转。再说了,就算单身,也不用把‘单身万岁’挂在嘴边,听着就可怜。”
“本来就是嘛……”
房昀舒从抱枕里抬起半张脸,睫毛上还沾着点湿意,“宫先生不要我,我又没别的喜欢的人,不单身还能怎么样?”
陆御燃被他这话堵得没脾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好气道。
“你就不能把视线从宫翊修身上移开一点?看看周围,比他好的人又不是没有——比如我,不就挺好的?”
房昀舒眨了眨眼,认真地看了陆御燃两秒,又低下头,小声回了句:“可是你不是宫先生啊。”
陆御燃:“……”
他深吸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憋住,最后只能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往房昀舒身上轻轻扔了一下,没好气地说
“行,你赢了,我不跟你争了,你爱提就提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当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陆御燃刚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余光瞥见房昀舒又在盯着窗外发呆,话里不自觉带了点调侃。
“又在想你家宫先生?”
房昀舒立刻转过头,眼神带着点较真的反驳:“我可没有提他,是你先说起的。”
陆御燃放下水杯,挑了挑眉,故意逗他。
“我没说你提了,我是说你心里在想——瞧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他病的还不轻,把你迷成这样。”
“不许骂宫先生!”
房昀舒瞬间皱起眉,声音也拔高了些,“他没病,是我自己愿意想他,跟他没关系。”
陆御燃看着他急得泛红的耳尖,反倒笑了,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慢悠悠补充。
“我可没骂他,我是中医,说的是实话——你这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在我看来就是‘心病’,得治。”
房昀舒愣了愣,眼神慢慢暗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知道我傻,总是围着他转,可你不用用这么……这么拐弯的方式说我。”
他垂着眼,没看见陆御燃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还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陆御燃盯着房昀舒发怔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真的,宫翊修他活不了多久了。”
房昀舒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沙发上。
他缓缓转过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喉结动了动,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骗子。”
“我没骗你。”
陆御燃语气比刚才沉了些,“上周我去他家给他诊过脉,他体内郁结太深,脏器损耗得厉害,撑不了多久了——这是我作为中医的判断,不会错。”
“你就是骗子!”
房昀舒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
“宫先生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活不了多久?你就是不想让我想他,才编这种瞎话骗我!”
陆御燃看着他激动到泛红的眼眶,心里莫名一紧,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没编瞎话,如果你不信,下次我带你去见他,你自己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
“我不看!”
“你就是在骗我,宫先生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