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外门小院的第三天,天还没亮透,沈若就被隔壁院子墙上叮叮当当地敲打声给吵醒了。
这里是无极宗外门弟子的居住区,每座小院用青砖砌成围墙,里面隔出一个个小院子,沈若住的院子挨着后山,往常挺安静的。
她披着件洗得泛白的青袍子,推门就出去了,隔壁院墙上有一条腿,一个穿着水红色短打的姑娘正蹲在墙头上磨把匕首,晨光打在她脸上,侧影映得她露出的那一截小手臂又白又结实。
\"早,新来的!\"那姑娘头也没抬,手里的匕首在磨石上擦出细碎的火星,\"我叫许千枝,住你隔壁。\"
沈若怔了怔,她搬来那天早上她见过她,跟她印象里的其他外门弟子一样,匆匆忙忙的,提着只山鸡从外面回来,风风火火地进去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只来得及说句有事找她就不见了。
她握了握袖口,\"我叫沈若。\"知道,\"许千枝把匕首在光里照了照,刃口泛着寒光,\"我刚进来时比你还笨,利索跳下来,落地生风。
还没等沈若反应过来,许千枝就拉着她往外走,手掌握着剑柄的她又有老茧,拽得牢牢的,穿过后院的抄手游廊时还不忘记指着上面的刻痕给她解释:\"那是外门弟子的值班表,红勾的是值厨的,黑勾的是巡山的,你刚来先跟着我值厨好了,至少能落个饱腹之食。
沈若被她这么一拽,踉跄了几步,看着许千枝快活的背影,心里的那份拘谨也消散了不少。
给丹药的地方在演武场东侧的偏房,许千枝一路领着沈若走得风风火火,免得队列里的人白等,穿过去之后,冲屋子里喊道:\"张师兄,我带新来的沈若来领丹!\"
屋里探出个脑袋,看见许千枝就知道笑:\"千枝又来插队,小心我跟管事说!\"嘴上这么说,手却很快地扔过来两个玉瓶。
\"谢谢啦张师兄!\"许千枝接过来玉瓶,塞了一个给沈若,\"这里面是七天的辟谷丹,一天吃一颗就足够了。
不过我劝你可别光靠它,后山的野枣子比这个好吃十倍,等你有时间了,我带你去摘。\"
沈若捏着冰凉的玉瓶,看着上面刻着的\"外门丙字\",小声问:\"这是另一种福利?\"她笑着说道:\"是的,外门出产的好东西\"。
沈若和许千枝已经回到了小院,许千枝从屋里搬出个蒲团扔给沈若,\"来,我教你吐纳的口诀。
这可是基础中的基础,你可得好好学了。
沈若依坐下来,跟许千枝一起调整呼吸,一开始她总调整不好,气在胸中乱转,憋得一张脸通红。许千枝也不着急,\"放开些,想象自己是山间的一缕清风,自由的风!\" 不知过了多久,沈若似乎有点调整好了,一股气流从丹田处顺着经脉向上涌去,四肢百骸都舒服极了。
她睁开眼,看见许千枝正托着下巴看她,眼中尽是赞许之意,\"不错吧,不错吧,很有悟性啊,我当初刚开始学时,是一半边练了一个半月才找到气感!\" 沈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只听许千枝的肚子开始响起了咕咕叫唤的声音。
许千枝挠挠头,嘿嘿笑道:\"一时贪玩,把早饭给忘了,走,我做给你吃,让你尝尝本姑娘的手艺!\" 说完,她转进厨房,片刻后端出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面条筋斗滑爽,上面卧着两个黄澄澄的荷包蛋,撒了一些碧绿的葱花,香味扑鼻。
\"快吃吧,\"许千枝把筷子塞到她手中,\"这是山上的面,用后山上的山泉水煮的,保证好吃!\" 沈若吃了口,果然,味道鲜美非常,比她在家中吃的面好吃多了,她愉快地吃了起来,许千枝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的样子,自己也食指大动。
吃完面上了楼,许千枝又带沈若四处转了一下,熟悉外门弟子的活动场所。
她们先去了藏经阁,许千枝指着里面一排排的书架。
\"这些是一般外门弟子能看的一些功书、典籍,你要有时间要多到这里来翻阅,不过呢,你每次只能拿一本,十天之内要还回来。\"
沈若看着那一摞摞泛黄的书卷,心里直发痒,许千枝看她那样,拿起一本《基础剑法详解》,扔到她怀里,\"这本最适合你目前看,拿回家好好研究一下。\"下了藏经阁,又去了炼丹房、炼器房,许千枝边走边给她介绍,\"藏经阁的李师兄脾气不好,你要领丹药的时候少说话。
炼器房的王师兄人不错,你要有什么兵器坏了,可以拿去他那修理。\"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许千枝拍了拍沈若的肩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外门的规矩多,以后慢慢告诉你。\"
沈若点点头,心里很感激许千枝,这一天下来,她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对她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归属感。
回了小院,沈若坐在灯下翻看着那本《基础剑法详解》,耳边仿佛响起了许千枝银铃般的笑声。她知道,自己在这无极宗,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从这天开始,沈若每天都跟着许千枝学习。许千枝教她辨别草药,哪些可以用来治病,哪些有毒可以用来致人于死地;教她在山林中如何辨别方向,遇到野兽又应该怎么办;剑法也教了些,一招一式都很仔细的讲解。
沈若学的很快,进步也很快。许千枝常常开玩笑的说:\"沈若,你这样子学,不用多久就可以上了我的水平了。\"沈若总是腼腆的一笑:\"都是千枝你教的好。
这天,两人练完剑坐在院子里歇息,许千枝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沈若:\"给,这个你拿着。\"沈若接过来,里面是一个个小珠子,圆润饱满,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沈若不解的看着许千枝:\"这是?\" \"那是聚气珠,\"许千枝解释道,\"可以帮助你更快的吸收天地灵气。我前几天去后山历练,捡了些,给你几颗,就当是和你玩了。\"
沈若连忙把小布包推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敢要。\" \"跟我还客气什么,\"许千枝又把小布包塞到她手里,\"咱们是邻居,有事相互照应才是正理。
你快点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后我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也可以指望你了。\"沈若看到许千枝认真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只好收下了聚气珠,\"谢谢你,千枝。\" \"也不要太过见外,\"许千枝摆了摆手,表示不要太过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