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羲和双掌合十,日轮与月盘在身后缓缓转动,交融成一道阴阳太极图,所过之处,寂灭黑雾如冰雪遇阳般消融,洒下的日月光辉更蕴含着净化之力,让靠近的寂灭大祖发出阵阵凄厉嘶吼。
老爷子周身神环暴涨,化作亿万神文,每一个神文都仿佛是一尊远古神只的缩影,随着他一声低喝,神文如怒海狂涛般席卷而出,与寂灭族的攻击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娲皇素手轻扬,无数翠绿藤蔓自虚空中生长,柔韧却又坚不可摧,如同天罗地网般缠绕向那些试图冲破大阵束缚的寂灭大祖,藤蔓上绽放的生命之花,散发出勃勃生机,正是寂灭之力的克星。
羲皇则闭目凝神,周身散发出古朴沧桑的气息,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他面前的空间微微扭曲,任何靠近的寂灭能量都会被悄然分解、同化,归于虚无。
大阵之外,坐府、劫尊级别的仙神强者亦是严阵以待。高诗衣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阵法边缘,他深知寂灭族消息共享的难缠,任何一丝疏漏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牛吞天则双拳紧握,体内神力奔腾,他能感受到阵内传来的恐怖威压,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职责重大,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漏网之鱼危害到外面的百姓。缥缈宗的弟子们虽然心中仍惦记着印中的陈元山,但此刻也都强压下激动,手持法宝,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旦有寂灭族突破阵法,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
而被大阵隔绝在外的寂灭大祖以下的族人,在接到始祖的命令后,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发出兴奋而嗜血的咆哮,疯狂地向着大阵边缘冲击,同时也有一部分开始四散开来,想要绕过阵法,去屠戮那些手无寸铁的天陆百姓。他们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速度快得惊人,所过之处,房屋倾颓,生灵涂炭的景象仿佛已经在眼前浮现。守在外围的坐府、劫尊们立刻迎了上去,各色法宝光芒亮起,仙术神通纵横交错,与寂灭族展开了惨烈的厮杀。一时间,天陆之上,仙神与寂灭族的大战,从高空的大阵之内,蔓延到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喊杀声、爆炸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悲壮的存亡之歌。
就在这天地倾覆般的大战中,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却在战场边缘悄然凝聚。陈元山站在破碎的云层之上,周身环绕着若隐若现的玄黄气流,那是他融合了人族气运与自身道果后所化的守护罡气。他刚刚从娲皇印中脱困,还未来得及与缥缈宗的弟子们相认,便被这惨烈的战局攫住了心神。他看到望舒羲和身后那轮太极图的光辉,感受到老爷子神文海洋的浩瀚,目睹了娲皇藤蔓的生机盎然,也体会到羲皇与天地同化的玄奥。一股难以言喻的责任感在他胸中激荡,他知道,此刻自己绝不能仅仅是一个旁观者。
陈元山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剑元与鸿蒙紫气开始急速运转。他右手虚握,一柄凝聚了天地初开之力的古朴长剑缓缓成型,剑身之上,既有星辰幻灭的轨迹,又有草木枯荣的韵律。这是他在印中无数次推演、融合百家剑道后,结合自身对“生灭”二字的感悟所创的“元初剑”。他目光扫过下方正疯狂冲击大阵的寂灭族人,尤其是那些试图绕过防线、扑向远方城镇的寂灭先锋,眼中寒光一闪。
“剑出,天地清!”
一声轻喝,不似望舒羲和的威严,也没有老爷子的霸道,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陈元山手腕轻抖,元初剑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银虹,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瞬间跨越了数千里的距离,精准地斩向那股最靠前的寂灭先锋。剑光过处,仿佛时间都为之凝滞,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寂灭族人,身体在接触到银虹的刹那,便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为最精纯的天地灵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剑,不仅蕴含着凌厉的杀伐之威,更有着羲皇那般分解、同化寂灭之力的玄奥,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娲皇藤蔓的生机,竟是将寂灭之力彻底逆转,返本还源!
高诗衣在远处看到这一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慰。“这小子,倒是成长得超乎想象。”他低声自语,手中的长弓却并未放松,依旧警惕着其他方向。牛吞天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笑声中,他一拳轰碎了一头扑来的寂灭巨兽,神力激荡,将周围数头寂灭族人震飞。
陈元山一剑得手,并未停歇。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在战场边缘穿梭,元初剑不断挥出,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向那些试图突破防线的寂灭族人。他的剑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玄奥,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却无孔不入;时而如雷霆万钧,霸道而摧枯拉朽。他仿佛成了一道移动的防线,将那些漏网之鱼一一斩杀,守护着大阵之外的那片安宁。他知道,阵内的四位始祖正在与寂灭大祖进行着最关键的决战,自己能做的,便是替他们守好这最后一道屏障,不让任何一个寂灭族人惊扰到天陆的百姓,不让他们的心血白费。
此刻的天陆战场,四位始祖如同定海神针,镇守大阵核心;高诗衣、牛吞天等仙神强者如同钢铁长城,抵御着正面冲击;而陈元山,则如同一柄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剔除着战场上的每一个“毒瘤”。三方配合,虽惨烈万分,却也渐渐稳住了战局,为人族的存续,点燃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