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五郎,海只岛反抗军大将,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五郎看着面前这个忽然出现的少年,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就在刚才。
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拦,甚至差些将他们小队团灭的魔偶剑鬼,却被对方三拳两脚打成了拼多多。
此刻的易天正把玩着魔偶剑鬼的脑袋,在手中不断抛动,嘴巴里面还发着像是见到‘新奇玩意’的啧啧声。
“易天,璃月侠客。”易天淡声解释,“此次前来,是听说反叛军在招募人手,欲前来加入。”
五郎眉头下意识皱起。
对于这种来历不明、实力却强得离谱的危险人物,海只岛向来持谨慎态度,绝不轻易接纳。
毕竟变数太大了...若对方是幕府或奉行派来的间谍,对整个海只岛而言都将是灭顶之灾。
五郎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组织语言婉拒......
轰!
却见易天像是丢石子一般,随手将魔偶剑鬼的那颗脑袋扔出去。
随后那颗脑袋如同炮弹般嵌入不远处的山崖中,像是镶嵌在木板中的铆钉,裂纹如蛛网般朝四周蔓延,看得五郎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太好了!易天阁下!”五郎一扫表情严肃之色,像是遇到许久不见的老友,热情握紧易天的手,大力摇晃起来,“我们反抗军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五郎的尾巴处于下垂状态,并且双腿无意识的夹紧。
开玩笑,他有种预感,如果五郎敢说一个不字。
易天能够把他们几个全都和那魔偶剑鬼一样,拆开然后镶墙上。
他威胁我!他一定是在威胁我吧!
易天自然也是注意到五郎不自然的反应,和即将开启棘背龙形态一样的姿态。
他有些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轻松一些:
“安心些,五郎兄,在下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此行确实是为相助而来。”
“我知道,阁下正气凛然,一看就是正义之士!”五郎连连点头,语气诚恳的近乎夸张,“如若阁下不嫌弃,不妨和我们返回营地,如何?”
实在是没招了的五郎,为了不成为镶在墙上的艺术品,只能开口邀请易天前往反叛军中。
中途,易天不管怎么解释,说自己没有恶意,是来帮你们的,可五郎都不相信。
只会一味地点头附和:“啊对对对!阁下说得是!”
“我们明白!完全明白!”
眼看和这狗子说不通,易天也放弃了和反叛军大将交谈的想法,还是决定见到心海之后,就把她塞鱼缸里面关起来。
然而很不巧,据五郎告知,心海目前并不在前线营地,而是坐镇更后方的珊瑚宫本部,似乎是那边的封印出了些问题,需要她亲自处理。
于是,在五郎忐忑的请求下,易天只好暂且先在反叛军的营地中待下......
来到反叛军的训练场地,眼前是几十名尚且稚嫩的新兵,正拿着粗糙的石矛和几乎快要散架的破烂弓箭进行着艰苦的练习。
喊杀声虽响亮,却掩不住装备的简陋。
“五郎兄,你们反叛军的武器...是否有些落后了。”易天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真实的疑惑。
他实在难以想象,装备如此悬殊,为什么反抗军能够将幕府军打的后退三百里,直到名椎滩外。
“这...不瞒阁下,”五郎聊起这个,耳朵微微耷拉下来,脸上露出些许窘迫,“我们反抗军中的武器一直处于极度紧缺的状态。所以,通常只有最前线的战士,才能配备上合格质量的武器。”
易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心下明了,这背后恐怕少不了愚人众的功劳。
为了维持稻妻内乱的平衡,榨取更多价值,他们很可能一边向反抗军输送邪眼这种危险的东西,一边又在暗中制约幕府军的推进,故意让出一些地盘。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等稻妻城中的大人物们彻底失去耐心,就是九条裟罗亲自前往战线的时候。
到那时,面对整装待发的幕府精锐,如今尚能僵持的反抗军,恐怕就再难有还手之力了。
“五郎兄...你说,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易天望着逐渐被素白覆盖的山林,缓缓开口。
“为了生存。”五郎回答的毫不犹豫,眼神骤然变得坚定而锐利。
“为了能让海只岛的大家,能让所有被眼狩令和锁国令压迫、被无情夺走希望的人,有一条活路,有一份能期待明天的权利。”
高官城中笙歌作乐,百姓匍匐跪求天悯。
就连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冬日,都需要易天协助,让三奉行联合鸣神大社出手帮忙,这才能让百姓平安度过。
所以...稻妻从根本上来说,就和璃月蒙德完全不一样。
它是个需要从根本改变的国度。
“很好的回答...”易天微微颔首,认可了这份回答,随即,他话锋一转,像是随口问道,“五郎兄,你们反叛军中,是不是有位叫哲平的人?”
“哲平?”五郎低下头仔细思索一番,“有,他现在在另一个新兵训练营,阁下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易天轻声回答,目光似乎投向了更遥远的地方,“我只是想见见他。”
那至死也未被神明注视之人。
易天并非说要去强行改变他的结局...
以他的视角来看,哲平更像是这上万普通士兵当中的一个缩影。
他们大多无力,大多渺小,大多最终只能无声地消逝。
而唯有哲平还算特殊,他得到了邪眼,拥有能够以命相搏的力量。
可...
“更多的时候...”易天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悲悯的叹息,“有些人,却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啊。”
雪静静地落着,覆盖了训练场上的足迹,也仿佛要覆盖掉所有的声音与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