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阿只的身体如同被冻结般僵硬.
她一寸寸地转过头,面具下的目光带着惊疑,死死锁在易天那玩味的脸上。
“易天。”他回答得简单直接,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当然,你若更习惯神名,也可以叫我卡特拉希尔。”
“也是如今,庇护海只岛这片土地与子民的新神。”
“神…?”阿只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你的意思是,海只岛这些家伙…他们背叛了奥罗巴斯大人吗!”
她微微咬着银牙,愤怒在面具下若隐若现,语气压抑。
由于之前身处地下的缘故,导致阿只并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
简单来说,渊下宫消息闭塞,是在2026年还在喊大秦亡了的那种。
“背叛?”易天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
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自己耳畔一缕稍长发丝,动作带着几分慵懒:
“奥罗巴斯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骨头都能熬汤了,海只岛选择新的庇护者,这种事情…严格来说,应该称不上‘背叛’,只是生存的必然选择罢了。”
“在最困难的锁国期,海只需要一位新神庇护,所以我出现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戏谑:“本来心海那丫头还是很不愿意的,毕竟她本人就是现人神巫女,更换信仰这件事也不是很同意...”
他的话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告诉她,如果不答应的话,海只岛可能会被鸣神一刀砍开之后…嗯,她就很‘通情达理’地答应了。”
易天这番将自己摆在恶人立场上的发言,听在阿只耳中,更是坐实了他的“胁迫”行径。
在她看来,从刚才见面开始,虽然这个男人话语表面上没有直接的威胁字眼,但字里行间,无不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强硬味道。
“呼——”阿只深深呼出一口气,将胸腔里翻涌的愤怒挤出,努力平复着心绪。
她知道,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么…易天大人,您想要聊的,究竟是什么交易?”她的声音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我手下不仅有海只需要治理,同时还有璃月蒙德,也就是说,我平时很忙。”易天微微思索后开口,“关于海只的军事...我很担心,所以我想让龙蜥帮我守卫海只岛。”
“这不可能!”阿只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开什么玩笑!
龙蜥和人类乃是绝对不合的敌人,可易天居然说要龙蜥去守护抢夺它们土地的人类!
这无异于让老杨去给奥托当保姆。
“是吗...也就是说,你拒绝交易了?”听到这个决定,易天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好吧,虽然很可惜,但既然龙蜥一族誓死不从,我也只好被迫出手了。”
阿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易天缓缓转过身,目光似乎穿过层层障碍,注视到了那些被困于地底的龙蜥一族。
“还能怎么办?”他的语气平淡。
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阿只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不能给海只岛,给我的信徒们,留下一个如此庞大且充满敌意的未知隐患。”
“杀光渊下宫所有的龙蜥一族,虽然过程会麻烦了些,需要花点时间清理角落,但是能一劳永逸,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个人…还是很乐意的。”
易天并非在开玩笑,他没有那么多心思能够分出来替各个地方处理灾害,武力与杀戮,永远是最纯粹、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等等!”阿只连忙扯住即将离开的,易天的衣袖,“你不能这么做,龙蜥一族也是提瓦特的生灵,你这么残暴,难道心里不会有负罪感吗!”
易天:???
“残暴?”他难以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形容词汇能够用到自己身上。
“那我问你,当龙蜥扑杀人类村庄、或者是那些比它们弱小的生物时,龙蜥的心里,会有负罪感吗?”
“你也可以去问问海里的鲨鱼,当它们撕碎、吞吃掉那些比它们更弱小的鱼群时,它们会有负罪感吗?”
“或者…更直接的,”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你可以去奥罗巴斯的残骸面前,亲自问问那条死去的魔神,当初祂掀起战争,杀死那些比祂弱小得多的生灵时,祂的心里,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他似乎真的被这番天真的指责逗笑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吐出这八个字,“这句话,放在提瓦特的任何地方、任何时代,都无比合适。”
“龙之所以曾经统治提瓦特,那是因为它们强大,它们占据其它生灵的栖息空间,以其它所有生灵为食,你觉得它们会有负罪感吗?”
“不会。”他自问自答,语气斩钉截铁,“就像狼群捕食绵羊,猛虎捕食野狼一样,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进行的活动而已。”
在易天的理念来看,自己的信徒肯定是第一位的,神也好,龙也罢,无论何种缘由,都不能成为压迫人类的理由。
当然,如果有已经不能够称作‘人’的败类,在易天眼中,他甚至不如路边的一条狗重要。
你说我护短?
嗯,就是护短,不服可以来璃月对掏,谁怂谁孙子。
“你...”阿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更有力的反驳。
“所以啊,阿只,”易天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带着一种仁至义尽的意味,“我不是还给龙蜥一族,留了另外一条路可以选择吗?”
“龙蜥与海只岛签订契约,龙蜥一族派出力量,帮助海只岛抵御外敌,守卫疆土,而作为回报,海只岛将负责向龙蜥一族支付工资...”
他伸出两根手指:“即,承认龙蜥它们在渊下宫及周边特定海域的合法栖息地,并定期提供足够的食物保障。”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最后问道:
“我这么说,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