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晨钟刚撞过五下,济公就被一阵诡异的琴声扰了清梦。他抱着酒葫芦蜷在供桌下,迷迷糊糊睁眼,就见窗外飘进缕缕黑烟,伴着断断续续的琴音,听得人心头发紧。广亮和尚拽着袈裟闯进来,脸白得像纸:“道济!不好了!山下云溪镇的百姓全疯了,见人就打,还喊着‘听仙乐’!”
必清捧着木鱼跟在后头,手不停地发抖:“济……济公师父,送信的老丈说,昨晚镇上突然响起琴声,听了的人都像中了邪,只有耳聋的张婆婆没事!”
济公“咕咚”灌了口酒,抹了把嘴起身,破蒲扇往肩上一搭:“琴音?莫不是哪个妖精拿琴弦当害人的玩意儿?”他踩着草鞋往外走,袈裟下摆扫过门槛的青苔,“走,瞧瞧去,佛爷倒要会会这弹琴的‘仙人’。”
云溪镇的景象早已乱作一团,几个汉子举着锄头追打孩童,妇人抱着柱子哭唱,嘴里反复念叨着“魔音绕梁,羽化登仙”。镇口的老槐树下,一个耳聋的老婆婆缩在角落发抖,见济公来了,急忙摆手:“圣僧,别听那琴声!昨晚从西边的锁云寺飘来的,听了就糊涂!”
济公侧耳细听,果然有隐约的琴音从西方传来,音色婉转却藏着刺骨寒意。他摸出腰间的葫芦闻了闻,眉头一挑:“好重的魔气,还混着血魔的腥气。这是‘蚀骨魔音’,能勾人邪念,把凡人变成疯子。”
正说着,一个穿青衫的书生跌跌撞撞跑来,双眼赤红:“听!仙乐!快随我去锁云寺听仙乐!”说着就要拉济公,被广亮一把推开:“疯子!离圣僧远点!”
济公却拦住广亮,用蒲扇拍了拍书生的额头:“醒醒!别被妖法迷了心窍!”一道金光闪过,书生猛地清醒,抱着头哭喊:“圣僧救命!我昨晚听了琴声,就像有无数虫子在脑子里爬,控制不住想打人!”
“锁云寺里定有乾坤洞主的门徒在作祟。”济公转身道,“广亮,你带百姓去镇外的破庙躲避;必清,去灵隐寺搬救兵,叫赵斌和白雪来;佛爷先去锁云寺探探虚实。”
锁云寺早已荒废,朱红大门紧闭,琴音从寺内传出,伴着阵阵黑气。济公抬脚踹开门,就见庭院里摆着架古琴,一个穿黑衣的女子正低头弹奏,发丝遮着脸,手指苍白如纸。周围十几个百姓盘腿坐着,双眼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姑娘弹琴倒是好听,可惜用错了地方。”济公摇着蒲扇走近,“这‘蚀骨魔音’是血魔教的邪术,你倒是学得挺像。”
女子停下弹奏,缓缓抬头,脸上竟覆着半张骷髅面具:“济颠和尚,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我乃乾坤洞主座下琴魔,今日就要用这魔音荡平人间,为洞主铺路!”
济公哈哈大笑:“就凭你这破琴?佛爷给你露一手!”他摘下腰间的葫芦,倒出酒液洒在地上,酒液化作音符,与琴音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百姓们纷纷捂着头惨叫,空洞的眼睛渐渐有了神采。
琴魔见状,十指猛弹,琴弦发出尖锐的嘶吼,黑气从琴身涌出,化作无数毒蛇扑向济公。“罗汉翻天印!”济公怒喝一声,蒲扇一挥,金光打向毒蛇,毒蛇瞬间化作黑烟。
就在此时,广亮带着百姓往镇外转移,却被一群魔化的村民拦住。“听仙乐!不许走!”村民们举着农具冲过来,广亮吓得躲在树后,掏出木鱼乱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别过来!”
危急关头,赵斌和白雪赶到。赵斌拔剑出鞘,金光闪过,打晕几个带头的村民:“广亮师父,快带百姓走,这里交给我们!”白雪化作白狐,甩出狐尾缠住几个村民,嘴里念起清心咒,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
锁云寺内,琴魔见百姓被救走,气得砸碎琴弦:“济颠,你毁我好事,我要你陪葬!”她撕下骷髅面具,露出张布满符咒的脸,从怀里摸出个黑色令牌,“血魔大人,助我!”
令牌发出红光,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无数触手钻出,缠住济公的脚踝。“这是血魔的‘腐心触手’,沾到就会被魔气侵蚀!”济公急忙掏出符纸,念起咒语,“乾坤朗朗,佛光普照!”符纸燃起金光,烧断触手。
琴魔趁机弹奏残留的琴弦,魔音化作利刃,刺向济公胸口。济公躲闪不及,被利刃划伤,嘴角渗出鲜血。“哈哈哈,济颠,你也有今天!”琴魔狂笑,“再过半个时辰,魔气就会侵入你的心脉,到时候你也会变成疯子!”
济公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道:“姑娘怕是忘了,佛爷的酒可不是白喝的。”他举起葫芦灌了一大口,酒液化作金光,修复胸口的伤口,“这‘醉仙酒’能驱魔气,你这点伎俩还不够看。”
就在此时,赵斌和白雪冲进寺内:“师父,百姓都安顿好了!”白雪甩出狐火,烧向古琴,琴身发出“滋啦”的声响,黑气渐渐消散。琴魔惨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济公走上前,蒲扇指着她的脸:“说!乾坤洞主在哪?他是不是要借血魔的力量搞事?”
琴魔冷笑一声:“洞主大人正在修炼乾坤大法,等他练成,别说你,就连十八罗汉来了也没用!”她突然咬破舌尖,喷出黑血,身形渐渐消失,“济颠,咱们很快再见!”
济公跺了跺脚:“又让她跑了。”转头见百姓们陆续醒来,急忙掏出伸腿瞪眼丸,分给大家,“吃了这药,魔气就散了。”
一个老汉吃完药,跪在地上行礼:“圣僧,谢谢您救了我们!那琴魔昨天就来了,说弹琴能让人成仙,好多人都信了。”
济公扶起老汉:“这都是乾坤洞主的阴谋,他想用魔音控制百姓,吸取他们的精气修炼。”他看向锁云寺的佛龛,里面的佛像早已被魔气侵蚀,“这寺庙得重新加持佛光,不然还会闹妖。”
赵斌皱眉道:“师父,乾坤洞主和血魔勾结,恐怕很快会有更大的动作。上次的舍利子事件,还有这次的魔音,都是他们的试探。”
白雪也点头:“是啊师父,血魔的力量很强大,百年前就差点毁了人间,后来被剑侠封印在地底,现在肯定是被乾坤洞主放出来了。”
济公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眼神凝重:“看来一场大战免不了了。赵斌,你去天山门一趟,问问冷冰心仙子有没有对付血魔的办法;白雪,你去查探血魔的老巢;广亮和必清,你们留在云溪镇,帮百姓重建家园。”
广亮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什么:“道济,重建家园得要银子,灵隐寺可没那么多钱。”必清也跟着点头:“是啊师父,我这手都快磨破了,可不能白干活。”
济公哈哈大笑,从怀里摸出个金元宝:“放心,这是上次帮王员外抓妖给的谢礼,够你们用的。”他把金元宝塞给广亮,“好好干活,回来佛爷请你们吃馒头,管够!”
众人分头行动。赵斌骑着马往天山赶,白雪化作白狐钻进山林,广亮和必清带着百姓清理镇里的狼藉。济公则留在锁云寺,重新绘制镇妖符。他爬上佛龛,用朱砂在佛像上画符,嘴里念念有词:“佛光普照,妖孽难逃;魔气消散,人间太平。”
符纸贴在佛像上,瞬间燃起金光,寺庙里的黑气渐渐散去。济公跳下佛龛,刚要喝口酒,就见天空飘过一朵黑云,传来乾坤洞主的声音:“济颠,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三日后,血魔出世,人间就是我的天下!”
济公抬头骂道:“老骷髅,有本事出来单挑,躲在黑云里算什么英雄!”黑云却渐渐飘远,只留下一阵狂笑。
三日后,云溪镇外的血魔谷传来巨响,地面剧烈摇晃,黑气冲天。济公带着赵斌、白雪赶到时,就见血魔从地底钻出,身形像只巨大的章鱼,浑身布满触手,嘴里喷出腥气。琴魔和几个妖怪站在一旁,得意地笑着。
“济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乾坤洞主的声音从血魔体内传出,“血魔大人,吞了他!”
血魔嘶吼着冲向济公,触手扫向众人。赵斌拔剑迎上,白雪甩出狐火,济公则举起蒲扇,念起咒语:“十八罗汉,助我!”金光闪过,十八罗汉的虚影出现在空中,合力打出一掌,血魔惨叫一声,后退几步。
琴魔见状,弹奏起魔音,黑气化作利刃,刺向罗汉虚影。虚影渐渐变得模糊,济公急忙掏出葫芦,倒出酒液洒向虚影:“醉仙酒,增法力!”酒液落在虚影上,虚影重新变得清晰。
“冷冰心仙子到!”远处传来喊声,一个穿白衣的女子骑着仙鹤飞来,手持长剑,正是天山门的冷冰心。她俯冲而下,长剑刺向血魔的眼睛:“血魔,百年前没除了你,今天定要你灰飞烟灭!”
血魔吃痛,喷出黑气,冷冰心却早有准备,掏出三十六天罡剑,念起咒语:“天罡北斗,剑破邪魔!”长剑化作金光,刺穿血魔的身体。血魔惨叫一声,身体渐渐萎缩。
乾坤洞主的声音从血魔体内传出:“济颠,我不会放过你的!”黑气从血魔体内钻出,化作一道黑影逃向远方。琴魔见势不妙,转身要跑,却被白雪的狐尾缠住,赵斌一剑将其制服。
血魔彻底消散,黑气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在大地上。百姓们欢呼着跑出镇,纷纷跪地感谢济公等人。广亮和必清也赶来了,广亮捧着个白面馒头,吃得津津有味:“道济,你可算解决了,我的馒头都快凉了。”
济公喝着酒,笑道:“傻和尚,这次多亏了冷冰心仙子,不然还真对付不了血魔。”
冷冰心双手合十:“圣僧客气了,除魔卫道本就是我的职责。乾坤洞主虽然逃了,但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作祟。”
众人回到云溪镇,百姓们摆下宴席招待他们。济公坐在门槛上,啃着鸡腿,看着热闹的人群,嘴角露出笑容。赵斌和白雪说着刚才的战斗,广亮和必清抢着吃馒头,冷冰心则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夜深了,宴席散去。济公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举起葫芦喝了口酒。他知道,乾坤洞主还没被消灭,未来还有很多挑战,但只要有他在,有这些伙伴在,就一定能守护好人间的太平。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济公哼着小调,渐渐进入了梦乡。月光洒在他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守护着这位疯疯癫癫却心怀大善的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