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谦的伤处理得很快,只是些许皮外伤。
包扎伤口的时候,萧文谦的视线就一直落在窝筐里的小娃娃身上,他很乖很乖,好似是能够感受到父亲就在身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睡着,偶尔还会嘴角上扬,甜甜的笑着。
这是……他的儿子。
裴芊芊进来时,瞧见萧文谦望着窝筐一脸温柔的模样,心里狠狠地抽了抽——谁爱看谁看,反正她是不敢看。
裴芊芊进来的脚步声让萧文谦从儿子身上回过神来,亲随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坐在床边上的萧文谦向裴芊芊伸出了一只手。
裴芊芊唇畔噙着笑上前,将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掌心,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坐进了萧文谦的怀中。
“殿下小心伤口。”裴芊芊皱着眉嗔怪道。
“不妨事,只是皮外伤。”这话,掺不得假。裴芊芊亦是心知肚明,但她还是轻轻地搂住对方的腰,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
“是妾身的错,让殿下受惊了。”
“不怪你。”萧文谦将人从怀中拉起,轻柔地吻在她沉静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嫣红的唇瓣……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被圈在怀中的裴芊芊被动的承受着萧文谦愈发炙热的吻,她知道她不能有一丝丝的抵触,清明的眸色渐渐染上几分情欲,嘤宁声不受控地响起……直到胸前蓦地一凉,裴芊芊才蓦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推开身上的萧文谦:
“不行……殿下小心身上的伤,而且、而且妾身身上尚未干净……”
同样满眼情欲的萧文谦按住裴芊芊挣扎的双手:“无妨……”
他今日,想要她。
“殿下——”裴芊芊的发着颤的声音又高上几分:“这里不行。”
尼姑庵乃清静之所,岂能玷污?
渐渐回过神来的萧文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却没有松开裴芊芊的手,而是将其竖过头顶按牢,埋下头……
“那就、先收点息钱。”
窝筐里,本是闭着眼睛装睡的翠儿石化了……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嘤嘤嘤~主人也没说还有这种戏码啊!!!
“你是说贤王也去了那尼姑庵?”通明的室内,沈嬷嬷紧蹙着眉头。
“是。”与她同坐一侧的方二夫人分不清神色:“我派过去的人死伤过半。”
“那母子二人呢?”沈嬷嬷问。
方二夫人摇了摇头:“未动分毫。”
没想到那贤王还是个情种,竟替对方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沈嬷嬷有些不悦:“先前你可是答应好的,此事都包在你身上。”
方二夫人嗤笑一声:“先前嬷嬷也没说贤王会去吧?”
若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子二人,自然是手到擒来。可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也怪不得她。
“方茴,注意你的言辞!”本就不悦的沈嬷嬷厉声道。
“言辞?”方茴毫不在意:“我们效忠的人是谁,还请嬷嬷搞搞清楚。”
为皇后办事,不过是看在少主的面子上,难不成一次两次的,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还真以为自己是她的人了?
“……”沈嬷嬷恨的牙根痒痒,可心里也清楚,即便是皇后来了,也是奈何不了这个方茴的。
“这事儿,爱莫能助。”方茴起身离开:“嬷嬷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回话去吧。”
方二夫人院子里面的消息,江晚并没有派人潜入打听,但是从这院子里出去进来了谁,又往哪里去,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比如这第二日,沈嬷嬷就怒气冲冲地回了宫。
“她真是这样说的?!”皇后闻之也是气得不行,什么狗奴才,竟敢如此欺主!
“是。”沈嬷嬷低着头:“老奴句句属实,不敢隐瞒。”
好、好一个方茴!
沈东君气得将桌子上的茶具一扫在地,但是她也只能拿这些死物出气了。有句话那方茴确实没说错,他们听从的主子从来不是她。
“去,传吾懿旨召见长公主。”许久,终于平复了些许情绪的皇后一脸阴鸷道。
“娘娘——”沈嬷嬷微微抬头,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皇后道:
“怎么,连你也要背主?”
沈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老奴不敢!”
可是长公主……长公主现下大着肚子,宣她进宫觐见是真的不太合适啊!
得到宫中送来的消息时,萧清尧刚刚与裴言川用完早膳,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与身边的婢女金荷道:“更衣。”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要走这一趟。
这时,裴言川起身:“我去吩咐他们备马。”
“好。”萧清尧点了点头。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裴言川竟然也候在马车旁边,见她换好衣裳过来,缓缓地伸出一只手:“上车吧。”
“你、你也去?”萧清尧有些惊讶。
裴言川摇了摇头:“我送你过去。”
萧清尧勾了勾唇角,原本郁郁的心情刹时阳光明媚。
要说这后宫,萧清尧也算是在此长大的,可偏偏她最不喜欢的便是皇后所居这一宫。
“这边坐。”萧清尧在婢女的搀扶下跨过门槛走进去时,上座的皇后笑着指了指下首的第一个座椅,亲切的招呼着。
“谢母后。”萧清尧依言坐下。
皇后先是看了一眼她那硕大的孕肚,随后问:“这是快生了吧?”
萧清尧从容不迫地回答:“是,快生了。”
瞧呢,亲生母亲竟然都不知她是孕几月,又将于何时待产。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你也莫怕,身为女人总要过这一关的。”
这简单的一句,就算是皇后对她的宽慰和关心了。因为接下来皇后说的是:
“听说裴家那庶女日前也诞下了一子?”
“是。”这一点,萧清尧无意隐瞒。
“预备何时接回府?”皇后又问
萧清尧摇了摇头:“不知。”
“嗯?”
“母后应省的,我自上次后便不再主理后宅之事,对于如何安置她们母子,确实不知。”
提及上次,正是她割腕自杀的那一次。
当时,因着明珠郡主救了自己的缘故,她这母后还赏赐了明珠郡主不少好东西,那时,对方或许是真的对自己有疼惜之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与太子弟弟的事儿沾上边,母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至于镇国公府一应事宜,倒不是说她真的有心无力,而是裴言川不愿让她劳累,待产下孩子,该是她的都会回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