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镇的事情江晚没有派人跟进,依着她的提点和钱知微的聪明劲儿,她相信对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咱们何时开始?”刚刚从宗祠回来,顾神医就找上了江晚。彼时,江晚正在客栈里玩着水。
嗯,就是字面意思的玩水——她将天外天的灵泉水和魂戒内的灵泉水各抽调了一捧,分别置于两个茶碗内,可谁能告诉告诉她,为何同样是来自天外天的水,但经过魂戒过了那么一道后,其灵气的充沛度愣是升了一个台阶?
“随时。”江晚打了个哈欠,昨晚她睡的不太好,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全是多日未见的某人。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反正常宁现在是他儿子,一切都由他说的算。
“行,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江晚建议道。
“好!”顾神医一口应下。
但是一个时辰后,被江晚从别院里赶出来的顾神医满是怔愣……医者施术需要安静他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将他赶出门?院子里都不能待的吗?!
“看好门。”江晚对萧陆叮嘱道。
“您请放心。”萧陆抱着剑就站在门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其实这个宅子里本就没什么人,就算是有,也被江晚给赶出去了。至于萧陆……
自从向萧祈年坦白魂戒等事后,对于萧陆萧九她也没瞒着,毕竟是属于她的暗卫,实在不方便遮掩躲藏。
还好,这兄妹俩扛住了压力,已经接受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和养着的精怪。
有萧陆守着,江晚将沉(昏)睡(迷)过去的顾常宁和春儿一并带入了魂戒空间。
“姑娘,这里是——”春儿诧异得不行。
“一方小世界。”江湾随口回答,将顾常宁放在临时搭就的石板床上:“你去山那边把翠儿喊过来。”
自从在岩峋的山体上打了个洞后,翠儿就更乐意窝在洞里做个趴趴蛇。
“……好。”她还记得,翠儿就是那条青蛇的名字。可一想到青蛇,她这浑身上下就很不得劲,尤其是——
好消息,有好心人帮了忙。
坏消息,好心人它不是人!
春儿愣愣地看着那一只巨大的石手捏着一坨青色就丢在她脚边:“喏,大长虫给你。”
再次被捏到了七寸且满身起床气的翠儿立着蛇身开口便骂:“你才大长虫,你全身上下都是大长虫!!!”
春儿:……
她是想好了要跟姑娘进来见见世面的,可姑娘也没说这世面如此这般大啊!不过——
“你要是有两个手臂,再掐个腰,就更像南街擅骂的郭寡妇了。”
翠儿猛地回头看向说话的春儿:“真的?!”
春儿:……她怎么觉得这青蛇似乎是~满脸期待?!
“别吵。”不远处的江晚忽然开口,与翠儿道:“快过来。”
翠儿屁颠屁颠的游过去:“主啊,啥事吖?”
“勿颠。”
“咳咳~主人,请您吩咐。”翠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给他一口毒。”
“啊?”到底是哪个不正经噻?翠儿犹豫了一下:“那个……我是条好蛇来着,从不瞎毒人。”
毒人什么的~实在是有损功德呢!
江晚无语地看了翠儿一眼:“他之心脉狭窄闭塞,淤血堵在心口,需要外力助之。”
“啊?那就更不能毒了啊……”这个凡人本就心脉受损严重,若是再来口毒,不得立上西天啊!
“破而后立,我会立即替他重塑心脉。”
言外之意:放心毒。
翠儿:……就没见过上杆子求毒的。
最终,翠儿还是给了顾常宁一口,咬完人家还不忘去灵泉谭漱漱口。
江晚倒是神色如常,忙活着给哇哇直吐血的顾常宁重塑心脉,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春儿几经崩溃又几度自愈,最终她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恐惧,面无表情的接过岩峋递过来的红山果,咔嚓咔嚓无情的咬完、嚼着、咽下。
“呼——”良久,江晚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瞧了瞧顾常宁愈渐红润的脸颊,很满意。魂戒空间有一点是真好——不怕遭雷劈。
“出去吧。”江晚转脸看向守在一旁的春儿说道,却见小姑娘正被一堆红山果环绕其中。
“他送的。”春儿麻木的指了指那边正在摘自个儿身上野果树的岩峋。
江晚嘴角一抽:“岩峋也是一番好意,你且暂存此处,回去后我给你取出来慢慢吃。”
说着,江晚、顾常宁、春儿一同离开魂戒,出现在原本空荡荡的房间。
不用江晚多说,在请教完日后如何调养得宜后,顾神医立即带着尚未醒来的顾常宁离开了长亭镇。
“姑娘,咱们回吗?”春儿问。
“嗯,回京。”
清河码头离这个别院不远,顾神医在离开前已安排好马车。
夕阳西下,宽阔的河面被晚霞晕染上一波一波的金色。作为南方最大的水路聚散地,清河码头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那归航与出行的船只相互交错,有那搬运工人或背或抬装卸货物。
江晚刚下马车,人还没站稳。便有熟人赶到,指了指不远处挂着灯笼的三层小楼道:“郡主,我家小姐在印江月等您。”
来人正是穆叔,他家小姐自就是钱知微。
“好。”此番离开清河,不知何时才能与钱知微见面,有些事情她是要交代一下的。
随着钱穆的步子,江晚去了印江月的三楼,那里视野最开阔、最适观景的雅间是专门为钱知微而留,旁人无权进入。
“郡主。”钱知微早早的就在门前候着了,待江晚一到,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雅间,春儿与钱穆默契的一左一右守在门外。
“多谢郡主引荐。”落座后,钱知微执起茶壶,边替江晚倒茶边说道。
“成了?”江晚端起茶,未喝先问。
“是。”钱知微笑吟吟的,今日下午已将高伯父父子二人送上船,海城那边的生意,祖父已全权交给了她。想到小叔那副便秘似的表情,她就高兴得很!
“恭喜了。”她只是代为引荐,至于能否将这块饼吃到自己嘴里,靠的还是钱知微自己。
话说到这里,钱知微立刻将手侧的匣子捧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