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王跑了。
不是她追不上,而是整个黄龙寨上下都在搜山,她要顾及那十几个人的安全。
一如她的预想,发现人没了时,徐黄龙立即命二当家和三当家下山去追,可追着追着二当家率先发现不对劲:“都是些娘们!脚程就是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二当家让三当家带着人继续搜寻,他则是返回了山寨。
“大哥!您说她们有没有可能还藏在山寨里没走?”那些聪明人不是都说什么,灯下黑?
“带一部分兄弟去搜!”得知人跑了没有生气,得知库房的金银财帛不翼而飞,徐黄龙这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寨里没有就往山上去,一寸一寸的搜,务必将人带物都给老子找到!”
但是他也不想想只那十几个姑娘,常日里吃不好穿不暖也就罢了,还要时刻成为他们发泄的工具,呵,怎么带走那么多东西的呢?人在气头上,脑子是真的会短路。
眼下,江晚随手扯了扯方才散落在身后的一头长发,桀骜得以手中的紫金琉璃棍直指徐黄龙等人:“说吧,要死还是要活?”
这个时候,徐黄龙就是反应再迟钝也已经认出了江晚的身份——那个白日里被掳上山的不祥女子。
尽管相距至少有一丈远,但徐黄龙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没看到吗?就是亥王那种让他无法企及的身手,遇见她,也得生生折断一双手。
既然敌退,我自然进。
于是,外面的山匪就瞧见议事堂这里,以他们大当家为首的十几个兄弟一步一步的退出门外,还在继续退。
议事堂里有什么?
大家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里面瞧。不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男子衣裳的女儿家持着一根泛着七彩的棍子一步一步往外走。她每往前一步,徐黄龙他们就往后一步。
走到了议事堂外,江晚的视线越过徐黄龙落在亥王逃跑的方向,虽然对方身形魁梧,与萧右弦描述的矮小男子不符,但是她可以肯定,双方肯定有莫大的关联!
怪不得以萧右弦的身手也没能躲过那几乎致命的两刀,就是未洗髓伐骨后的萧祈年也未必能躲得过!他们之间的武力值已经不在相同的层面,就相当于一个成年对付一个刚会走路的婴孩——毫无抵抗之力!
很快,江晚的视线收了回来,没去管徐黄龙等人,转身去了侧面的山道,确定无人敢跟上来时,她将翠儿放了出来:“去找春儿她们。”
春儿她们其实上得并不高,怎么说呢?中了软骨散的白珩比女子还不如,唉……看在赢儿的份上,她最终没狠心抛弃他,而是寻了个不大显眼的山坳躲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没被搜山的山匪发现,自然是她催动了此处的花草树木,使之长得茂密且高大。最重要的是,从外面往此处看,草木根本没有踩踏的痕迹。
翠儿在速度一道上的造诣很深,刚从江晚那边脱手,就出现在山坳这边。
“啊——,有蛇!”忽然,本就身处惊惶恐惧中的一个姑娘低呼了一声,春儿抬头看去,正好与翠儿来个深情对视。
“没事,是我的宠物。”春儿淡定的走上前,淡定的向翠儿伸出手,翠儿想了想,将她的尾巴“吧嗒”一下放在春儿的掌心。
春儿咬牙切齿道:“上来。”
青蛇一溜烟的顺着春儿的肩膀爬到了她的肩头,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轻声道:“主人说你们可以下去了。”
“嗯。”春儿淡定地应了声,背对着众人:“那你先回吧。”
啊?!刚来就要回啊,不行哦,蛇蛇累了。
翠儿浑身一软,整条蛇趴在春儿的肩头。
春儿:……
春儿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实她还是有那么一些害怕,强装淡定了半天以为能混过去,谁知对方这么不要脸赖上了!
春儿领着一条蛇和躲得远远的一群姑娘下山时,江晚就那么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个老树根上,把玩着手上的枯枝。
紫金琉璃棍已经被她送回去了,使用它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仅仅是徐黄龙这些人,还用不着。
“姑娘。”春儿在江晚身侧站定,她肩头的翠儿“唰”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最终被江晚收进魂戒。春儿面无表情的呵呵,敢情她就是个座驾呗!
“饿了吗?”江晚转脸看向春儿以及她身后的一群人。
姑娘们不敢吱声,白珩的肚子适时叫出了声,只有春儿老老实实回答:“饿了。”
“你们——”江晚的视线越过春儿和白珩:“谁会做饭?”
指望山贼给她们做饭,他们敢做,她们也不敢吃啊!所以还是自力更生的好。
片刻后,山寨的厨房里,江晚最初遇见的满心死志的那个姑娘认命指挥着其他几个择菜、洗菜、切菜,她掌勺。
还好,米缸是满的,蒸一锅就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江晚从锅台上毫无心理负担的拿了个鸡爪,边啃边问。
“芦花。”芦花叹了口气,将一整盘红烧鸡递到江晚面前。
江晚没接,春儿上前将烧鸡放回锅台温着,又用干净的碟子单独盛了另外一根鸡爪和鸡翅,笑着与芦花道:“我家姑娘喜欢吃这个。”
芦花:……还挺矫情。
芦花做事干净利落,很快就做好了一桌饭菜,这期间江晚还知道了绿袄姑娘叫娅妮,红袄姑娘叫桂枝,最小的比她还小半岁的那个叫娇娇。
所有被救出来的姑娘们都围在一起,低着头吃着许久以来未尝过的热菜热汤热饭,眼泪扑簌簌的掉落在饭碗里,她们却丝毫不觉。
厨房外,远远地站着一层层山匪,为首坐着的正是三个当家。
“大哥,就这样放过他们?!”老三石铁虎愤愤道。害得他在山下搜寻了半天的人儿,竟然在他们寨子里做起饭吃起饭来!
“不然呢?”徐黄龙揉了揉酸疼的后腰,难道是他没有试探过?
当时瞧见那小丫头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下来时,他就意识到什么倒霉什么不祥,都是骗人的!于是他操着家伙、带着兄弟们上了,结果呢?人家只是轻飘飘的一挥手,好家伙,他们就好像蓦地撞到了什么屏障,一个不剩的全被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