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仅认识,还很熟。
她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大妖”竟然是白珏。
“走吧,去清河。”江晚将好奇心逐渐攀升的翠儿收进魂戒,转身与春儿道。在看见一脸幽怨的春儿和倒地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马儿时……
她忘了,春儿是第一次接触同类。
马儿,也只是寻常的马儿,胆很小,容易破。
怎么办,先出山再说吧。
“等等——”
就在江晚和春儿抬脚往山下走时,身后忽然又传来白珏的声音。
“怎么了?”
“仙子,这是我出来前族长爷爷做的百花饼,爷爷让我捎给白璃。”白珏挠了挠头:“可是我给忘了。您看我这一时也回不去,不如麻烦您替我转交?”
江晚:……
“可以。”
得到应允,白珏立刻将一盒百花饼取出……不,两盒!麻烦仙子帮忙也要给一盒呢,她是最知礼数的小狐狸!
得了百花饼,江晚当着白珏的面将其中一盒丢到了天外天的白璃手中,另一盒……她交给了春儿。
“那仙子……我先走啦!”白珏开心得一蹦一跳离开了。
江晚和春儿继续下山,走到半山腰时,江晚指了指路边晒着月光的大石板:“休息一下再赶路。”
“好的。”春儿上前用帕子将石板简单掸了掸,请江晚坐下的同时,将白珏送的百花饼和水囊递了过去。
这百花饼……江晚低头看了看 而后与春儿道:
“你也坐。”
不仅如此,她还递了一个百花饼给春儿。
“姑娘——”春儿连连摆手。
“尝尝。”江晚的语气不容置疑,春儿只好接过百花饼,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顿时 一股儿奇异的力量钻入四肢百骸,这是……
“这百花饼是以百种灵花花瓣所制,其中蕴含灵气非比寻常。”说着,江晚将一整盒的百花饼往春儿那边推了推:“你身负花妖血脉,这些灵花所制的饼很适合你。”
“姑娘……”春儿心下感动,红着眼眶低下头默默地吃着百花饼。
“今日十五?”江晚忽然问。
春儿抬头看向夜幕上那轮朦胧的玉盘,是的呢,今日十五,虽然不是八月的十五,但是月儿一样的圆。
“也算是……”江晚举起手上的百花饼与那圆月渐渐重合:“挺巧。”
春儿笑了笑,重重的点头:“嗯!”
各吃了一块百花饼,江晚与春儿继续往山下走,春儿没有问那条会说话的青蛇去了哪里,也没问那位大妖的来历,就一直紧紧地跟在江晚身后,她知道:只要跟着姑娘,她就一定能走得更远。
清河离雾荡山并不算远,下了山至官道拦了辆车,只一天就到了。不过,江晚去的并非钱氏所在的八方镇,而是与之相隔了两个镇子的长亭镇。
顾家的门很好认,就在东大街第一家。不过江晚到时,那扇朱红大门是紧闭着的,春儿上前拨动铜环敲门,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褐衣的小厮过来开了门。只不过这门刚刚打开,就见那小厮绕过江晚主仆看向其后,脸上浮起讨好的笑意:
“原是表姑娘来了。”
江晚转脸,正瞧见一个穿着狐裘披风的姑娘缓缓走上台阶,领口的一圈纯白狐狸毛映衬得小脸十分玲珑,气质卓然。
“这是……”马若雪在江晚主仆面前停住脚步,小厮好似刚刚见到她们一般,惊讶的问:
“你们是……?”
“我们是……”江晚刚要回答,就听见那“表姑娘”身后的丫鬟插嘴道:
“莫非也是前来自荐冲喜的?”
此话一出,那“表姑娘”本就清冷的面容显得更加冷若冰霜。
“你们走吧!”马若雪冷声道:“常宁表哥不需要你来冲喜!”
说完,这位“表姑娘”便在小厮的殷切相迎下走了进去,其身后的丫鬟嫌恶地翻了个白眼,故意说了句:“就是冲喜,也是我家姑娘才有资格,你又算哪根葱!”
江·哪根葱·晚:……
一行三人进去,顾府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姑娘……”春儿无语的看着那朱红大门,有些生气地说:“既然人家不欢迎咱们,咱们且回去吧!”
江晚摇头:“先去寻个客栈。”
这一路奔波,确实有些乏了。再者她是看在顾神医的面子上来的,其他人的态度她无所谓。
既然主子都这样说了,春儿只好去找个临时可住的客栈。
再说顾昀顾神医,其实这事儿还真是怨不得他。按照江晚回信的出发时间和出行方式,他算准了昨日对方就应该能到清河码头。可偏偏~他在清河码头等了一天一夜,就是没接到江晚!
这到底怎么回事?
担心侄儿顾常宁的他不得不返回长亭镇,只是他刚进长亭镇时,江晚也刚住进客栈,双方……错过了。
“姑娘,吃点东西吧。”服侍江晚梳洗干净后,春儿将准备好的热饭热菜端了进去。
“你也坐。”江晚接过春儿递过来的筷子道。
“不了。”春儿摇了摇头:“奴婢还是先去洗洗吧,您慢用。”
从花溪镇到这里,她与姑娘一直在赶路,中途也只在下了雾荡山后换了身女儿家衣裳,若非是天冷,恐怕早就臭了。而这,也是刚刚在顾府门前,明明贵为郡主,却被那个所谓表姑娘看不上眼的原因之一。
江晚没有勉强她,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吃着,待吃得差不多七分饱时,她起身开了门,欲让小二上壶茶来,没曾想却遇见了熟人。
“是你们?”花溪镇一别,她还以为他们不会再相遇了。是的,对方正是船上那位中年男人和他那突发胸痹的老父亲。
“你是——”中年男人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微微一怔。
江晚这才想起来,她在船上是女扮男装,刚刚梳洗后换回了女装,对方不敢认也是正常。
“老伯的胸痹可还好?”江晚问。
此话一出,本就瞅着江晚有些面熟的中年男人立刻认出她来:“你是、你是……”
“嗯,是我。”江晚点头。
已经能够慢慢走路的老人家显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当儿子凑近小声说了句什么后,老人家明显激动起来:“救命恩人,请受老夫……”
一拜还未说出后,江晚便默不作声的往一侧躲了躲,随后道:“老伯莫要折煞我。”
她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若只以晚辈的身份受长辈一拜,何止是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