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二十四天：陈默是被窗外的橘红色光线晃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十二楼公寓的沙发上，身上盖着那条厚厚的毯子——昨天半夜检查完尸群后，他太困了，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连背包都没来得及完全拉开。窗外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暖橙色的影子，空气里没有丧尸的嘶吼声，只有风穿过窗户缝隙的轻微“呼呼”声。
“几点了？”陈默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浑身还有点发僵。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依旧是黑的，只能靠光线判断时间——这种橘红色的黄昏光，通常是下午五点多，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黑透了。
他居然睡了整整一下午。
昨晚从便利店逃出来，清理楼道丧尸，又加固安全屋，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今天早上观察完尸群，又做了锻炼、整理物资，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竟然睡了这么久。陈默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景象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主干道上的尸群，居然还在。
没有减少，也没有移动，就像一滩黑色的烂泥，瘫在路面上。偶尔有几只丧尸站起来晃悠两下，又被旁边的同类挤下去，喉咙里的“嗬嗬”声比昨天弱了些，却依旧密集，像无数只苍蝇在嗡嗡叫。更让他焦虑的是，尸群的范围似乎扩大了——之前只堵着主干道，现在连旁边的小巷口都站了几只丧尸，正歪着脑袋往巷子里嗅，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还没走……”陈默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窗帘。他原本以为，尸群是被远处的动静吸引，最多一天就会离开，可现在看来，它们像是在原地“扎根”了。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更要命的是食物。陈默走到沙发边，拉开背包，翻出里面的食物——方便面还剩八袋，火腿肠十五根，矿泉水十二瓶，脱水蔬菜三包。昨天中午和晚上各吃了一袋泡面，今天早上因为太困，只喝了半瓶水，算下来，这些食物最多只能撑五天。五天后，如果尸群还没散，他就会陷入断粮的困境。
“必须找吃的。”陈默咬了咬牙。待在312房间里等，就是坐以待毙，他得主动出击——这栋公寓楼有二十层，除了他清理过的一到十二楼，还有十三到二十楼没探索，而且同楼层的311、310、309这些房间，他也没去过。说不定其他房间里藏着食物，哪怕只是几包饼干、几瓶水，也能多撑几天。
他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先做了准备。首先是武器：复合弓的箭囊里还有十二支箭，他把每一支都检查了一遍，确保箭尖锋利；长矛的木柄被他用毛巾擦了擦，握起来更顺手；菜刀别在腰间，刀柄上的绳子系得更紧，避免打斗时掉下来。然后是装备：背包里只留了两瓶水、一袋泡面和一根火腿肠，减轻重量；手电筒挂在手腕上，电池换成了新的，确保电量充足；玉米种子和地图依旧贴身放着，用绳子系在脖子上，生怕弄丢。
最后，他又检查了一遍312的门窗——沙发和茶几依旧牢牢抵在门后，窗户的防护栏也没松动。他在门后放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只要有人（或丧尸）撞门，瓶子就会倒，发出声音，这样他回来时就能提前察觉危险。
一切准备就绪，陈默深吸一口气，轻轻移开抵在门后的茶几和沙发——动作比昨天更轻，每移动一下，都要停下来听一听楼道里的动静。楼道里很安静，没有嘶吼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他打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十二楼的楼道——空荡荡的，没有丧尸的影子。昨天清理完802的丧尸后，往上的楼层都很干净，看来高层的丧尸确实很少。他没有放松警惕，贴着墙壁慢慢走，先走到311的门口。
311的门是关着的，门把手是塑料的，看起来很旧。陈默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他试着转动门把手，“咔嗒”一声，门开了——没锁。他往后退了一步，举起复合弓，手电筒的光柱射进房间。
房间里很杂乱，像是被人翻过——沙发翻倒在地上，茶几上的杯子碎了一地，地板上散落着衣服和书籍。客厅里没有丧尸，他慢慢走进去，光柱扫过卧室——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也没人。就在他以为房间里安全时，厨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陈默的身体瞬间绷紧，弓箭对准厨房的方向。他屏住呼吸，慢慢挪到厨房门口——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去，只见一只丧尸正趴在地上，啃咬着一个腐烂的苹果，听到动静，它慢慢抬起头，半边脸已经烂得露出了牙齿，空洞的眼睛盯着陈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只丧尸看起来很虚弱，动作比之前遇到的慢很多，可能是饿了太久。陈默没有犹豫，弓弦“咻”的一声响，箭矢精准地射中了它的后脑勺。丧尸的身体僵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解决完丧尸，陈默开始在311里找食物。客厅的柜子里空空的，只有几包过期的薯片，包装袋已经发霉；卧室的抽屉里有一些零钱和旧照片，没有食物；厨房的橱柜里，他找到了一瓶没开封的酱油和一袋盐——虽然不能当主食，但以后煮东西时能调味，他赶紧收进背包里。
最让他惊喜的是，在厨房的窗台上，他找到了一个打火机——还是满油的，比他之前那个旧的好用。他把旧打火机放进背包的隔层，新打火机揣进兜里，这样以后生火就更方便了。
离开311，陈默走到310的门口。310的门是锁着的，门把手是金属的，看起来很结实。他从背包里拿出多功能钳，用上面的螺丝刀对着锁芯撬了几下——“咔嗒”一声，锁开了。他轻轻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射进去。
310的装修比311好很多，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人的住处——客厅的墙上贴着动漫海报，书架上摆满了漫画书，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早就没电了）。房间里很干净，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也没有腐臭味。
陈默慢慢走进去，光柱扫过客厅、卧室——都没有丧尸。他走到阳台，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却在阳台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棕色柜子，柜子上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登山装备”。
“登山装备？”陈默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走过去，打开柜子——一股淡淡的皮革味扑面而来，柜子里整齐地放着各种登山用品：一个黑色的登山包，看起来很新，侧面有放水壶的口袋，背面还有透气垫；两根银色的登山杖，杖身是铝合金的，看起来很结实；一个蓝色的睡袋，标签上写着“-10c保暖”；还有一把冰镐，刃口很锋利，旁边还放着几副防滑手套和一双登山靴（尺码和他的脚差不多）。
陈默的手轻轻拂过这些装备，心里涌起一阵惊喜。这些东西在末世里太有用了——登山包比他现在的背包容量大，还更结实，能装更多物资；登山杖可以在走路时省力，遇到丧尸还能用来格挡；睡袋在晚上睡觉时能保暖，尤其是以后要去太行山区，那边温度更低；冰镐更是绝佳的武器，比菜刀和长矛更锋利，劈砍丧尸时更省力。
他把登山包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压缩睡垫和一个小小的急救包（里面有创可贴、纱布和消毒棉片）。他赶紧把自己的背包里的东西转移到登山包里——玉米种子和地图放在最里面的隔层，食物和水放在侧面的口袋，武器放在外面的挂扣上，整理好后，登山包虽然鼓鼓囊囊的，但背起来比之前的背包舒服多了，透气垫能减轻肩膀的压力。
他又把登山杖、睡袋、冰镐和防滑手套放进登山包的外侧口袋，登山靴则穿在脚上——他之前的鞋子已经磨破了鞋底，这双登山靴鞋底很厚，还有防滑纹，走起路来很稳。
“真是意外之喜。”陈默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只是想找吃的，没想到却找到了这么多有用的登山装备，有了这些东西，以后赶路会更轻松，应对危险的能力也更强了。
他继续在310里找食物——客厅的零食柜里，他找到了两包未开封的牛肉干（保质期还有一年）和一罐巧克力（没过期）；卧室的床头柜里，他找到了几袋能量棒（专门给登山者准备的，热量很高）；厨房的橱柜里，他找到了一袋大米（虽然不多，只有两斤，但可以煮粥喝）和几包紫菜。
这些食物足够他多撑十天！陈默把牛肉干、巧克力、能量棒和紫菜放进登山包的侧兜，大米则用一个塑料袋装起来，系在登山包的外面。他没有再继续探索其他房间——310的收获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且天快黑了，继续留在外面太危险。
离开310，陈默沿着楼道慢慢走回312。楼道里依旧很安静，没有丧尸的影子。他打开312的门，看到门后的矿泉水瓶还在原位，心里松了口气——没人来过。他重新把沙发和茶几抵在门后，然后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尸群还是没变化，依旧堵在主干道上，但他的心里却踏实多了。
有了足够的食物和新的登山装备，就算再被困几天，他也不怕了。
晚上，陈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煮了一小碗大米粥，配着牛肉干和紫菜，还吃了两块巧克力。大米粥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暖暖的粥滑进喉咙，让他想起了母亲煮的玉米粥，眼眶不由得有点热。
吃完晚餐，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用手电筒照着，开始写今天的日志：
“末世第二十四天，下午五点多才醒，天已经快黑了。外面的尸群还是没变化，依旧堵在主干道上。食物不够了，去311和310找吃的，意外在310的阳台发现了一柜子登山装备——登山包、登山杖、睡袋、冰镐，还有登山靴，都很新，很有用。还找到两包牛肉干、一罐巧克力、几袋能量棒和两斤大米，足够多撑十天。现在装备更全了，心里也更踏实了。明天再观察尸群的情况，要是还没散，就去探索十三楼以上的楼层，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想爸妈，想家里的玉米粥，等回去了，一定要让妈多煮几碗。”
写完日志，他把笔记本放进登山包的隔层里，然后检查了一遍新装备——登山杖被他靠在沙发边，冰镐放在脚边，睡袋铺在沙发上，比之前的毯子更暖和。他把复合弓放在身边，手电筒放在手能摸到的地方，然后躺在睡袋里，闭上眼睛。
窗外的橘红色光线已经消失了，天彻底黑了。远处的丧尸嘶吼声很微弱，几乎听不见。陈默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背着新的登山包，拿着登山杖，走在太行山区的小路上——路两旁是金黄的玉米地，父亲在前面等他，母亲手里端着一碗热乎的玉米粥，灰灰在旁边摇着尾巴，朝着他跑来……
这一次，梦里没有危险，只有回家的路，和满满的希望。
半夜的时候，陈默醒了一次。他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月光很亮，能看到主干道上的尸群似乎少了一点，但还是没有移动的迹象。他松了口气，回到沙发上，重新躺下。
他知道，只要他耐心等待，做好准备，总有一天，尸群会散去，他会背着这些登山装备，沿着地图上的路线，一步步走到太行山下，走到父母身边。
长夜虽长，但他的脚步，从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