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零七分,天光未明,城市仍被一层灰蓝色的薄雾笼罩。
星火据点外围的小巷深处,林默站在路灯的阴影下,指尖紧贴铅盒边缘——盒里装的不是真解毒剂原型,而是他故意留下的“诱饵”,内置微型定位器,能追踪“夜鸦”的接收点。冷风卷着落叶擦过裤脚,空气中弥漫着昨夜雨水与金属锈蚀混合的腥气,末眼已捕捉到巷口三个隐蔽的监控红点,镜头正缓缓转向他。
接头人站在五米开外,穿防疫站制服,身形笔直却像尊抽空灵魂的雕塑。林默瞳孔骤缩——那双眼睛空洞呆滞,脖颈后方细微红痕渗着无色液体,是“傀儡化”的征兆。他不动声色,指尖划过地面灰尘,低喝“痕迹追踪”,视野中浮现淡蓝光轨:接头人鞋底沾着灰绿色粉末,是防疫站地下冷库专用防腐剂,只用于高危生物样本通道。
“他们动了外围的人,还想钓我。”林默心跳如雷,冷汗滑过脊背。他后退半步藏好铅盒,发动末眼回溯三分钟前的画面:无标识白色冷链车驶入巷口,穿白大褂的人拖走昏迷的原接头人,另一人换制服、注射药剂后被推下——正是眼前的“人偶”。车牌被遮,但车体右前灯有撞击裂痕,排气管锈蚀严重,是老款“恒温通”冷链改装车。
林默记下特征,转身疾行没入暗影。通讯器震动,小林声音传来:“默哥,b区信号断了,阿兰失联了。”“她活不过十二小时。”林默咬牙,声音沙哑,“‘夜鸦’早盯着她,这是故意断我们的线,逼我慌神。”他没说的是,昨夜已让阿烈悄悄跟踪阿兰,此刻阿烈的定位正停在防疫站后门,说明阿兰还活着——“失联”是陷阱。
上午九点五十二分,防疫站b区地下审讯室
灯光惨白,照在阿兰苍白的脸上。她被绑在金属椅上,瞳孔涣散,呼吸微弱,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悄悄用指甲抠着椅腿内侧——那里藏着林默给的微型录音器,正记录着一切。
陆九章站在她面前,黑色风衣垂地,像收拢羽翼的鸦:“解毒剂配方,谁做的?”阿兰摇头,嘴唇颤抖:“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护士……”她故意表现得怯懦,余光却盯着陆九章手中的针剂。
陆九章取出透明针剂,推入她颈侧:“镇静剂,不会死,只会让你更诚实。”针头拔出瞬间,阿兰浑身抽搐,眼神骤然清明又陷入混乱——她是装的,那针剂里的成分,林医生早给过她解药。她猛地抬头,嘶声道:“你们……救不了任何人……夜鸦……终将覆巢……”她故意说反话,想激怒陆九章,套出更多信息。
陆九章翻开她的工作日志,在一页背面发现一行小字:“b-3有通风口可通外界”。他盯着那行字,良久,嘴角扬起:“虫子爬过的地方,都得烧。”他按下腕表通讯键:“启动‘焚网计划’——所有‘健康驿站’提前24小时释放‘净化之雨’,即刻执行。另,派遣净化小组,清除所有已知抵抗者名单,一个不留。”
阿兰垂着眼,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这是陆九章故意说给她听的“假命令”,目的是让她传递错误信息,打乱星火的节奏。
下午一点十三分,星火据点
警报撕裂寂静,红光闪烁,十二个信号点在地图上同时爆亮——全市12个“健康驿站”同步激活声波发射器,频率锁定432hz。“他们提速了!只剩不到24小时!”小林手指狂敲键盘,语气慌乱,却在键盘下方悄悄按了个隐藏按钮,关闭了不必要的警报声——他早和林默约定,若出现“提速”信号,先稳住阵脚,别中圈套。
林默冲进控制室,额头布满冷汗,却不是因为恐慌——他故意装作失控,一把抓起声波发射器残骸,掌心贴上核心模块:“毒素共鸣追溯!”画面涌入脑海:陆九章站在主控台前,输入指令,低语“人类需要被修剪,我是园丁”。林默如遭雷击,眼前一黑,高烧爆发——这“高烧”是他用体温调控贴伪造的,目的是让监控后的“夜鸦”以为他真的撑不住了。
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意识“模糊”:“园丁……园艺……沈清棠的花……夜来香……幽昙……不止一种……还有……”声音渐弱,瘫倒“昏迷”。小林冲上前扶住他,耳机里回荡着呓语,他猛地一震,调出植物数据库,输入“抗t-7毒素植物”,筛选条件“本地稀有”“夜间开花”“含碱性分泌物”——这是他和林默提前演练过的步骤,故意引导“夜鸦”以为他们在找新线索。
搜索结果跳出三株:夜来香·幽昙、月下白、铁线兰。小林呼吸一滞:“默哥……你早知道,解毒剂钥匙不在实验室,而在花间。”他望着“昏迷”的林默,眼中“惊愕”,实则在传递暗号——“花间”是他们约定的集合点,阿烈已在那里等候。
晚上七点三十六分,医院病房
心电监护仪滴答作响,林默猛然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他故意装作被噩梦惊醒,嘶吼:“联系沈清棠!查她母亲的植物笔记!重点是烬灰、残土、死地重生的品种!”他知道,沈清棠此刻正被“夜鸦”监视,这番话能让监视者以为他们真的找到新方向。
小林“惊愕”:“默哥,你昏迷时说的话……是预感?”“不是预感!”林默咬牙,额角青筋暴起,“沈清棠家后院的夜来香,根系缠着锈铁,编号和清源防疫站地基一致!她母亲不是偶然种花,是试种抗毒植物!”他故意提高音量,让病房角落的微型监控能清晰录下——这些“线索”是他和沈清棠提前编好的,目的是引“夜鸦”去清源防疫站,好声东击西。
小林调出沈婉仪的私人档案,破解加密文件,弹出日志:“烬灰兰对t类毒素有分解活性,清源旧化工区为唯一栖息地,已濒危。”“清源防疫站旧址是化工污染区!地下管道有暗渠,可能有烬灰兰存活!”林默一拳砸向墙面,眼中燃起“赤红火焰”,扯掉输液针头,血珠溅落——这“血珠”是他藏在袖口的红墨水,真针头早被他悄悄拔了。
深夜十二点零三分,清源防疫站地下管道
腐臭如浓雾,污水没过脚踝,泛着诡异的荧光绿——这“荧光绿”是林默提前洒的荧光剂,用来标记安全路线。他贴墙前行,风衣破烂,手臂“擦伤”渗血——伤口是化妆膏伪造的,只为让“夜鸦”以为他真的狼狈。末眼开启,视野中浮现淡蓝光轨,是三十年前工人的足迹,叠加着声波设备运输轨迹——这些轨迹是他和阿烈提前标注的,故意让“夜鸦”以为他们在按线索寻找。
前方淤泥中,一抹暗灰引起他注意。他蹲下,拨开腐叶与锈铁片——一株半枯的植物伏在裂缝中,茎干如炭,顶着微小白花,花瓣泛金属光泽:烬灰兰。这是他和阿烈提前放在这里的“道具”,真的烬灰兰早已被转移到星火的秘密实验室。
头顶通风井传来金属摩擦声,林默瞬间缩进角落——是“夜鸦”的人来了。他的末眼“失控”,未来片段涌入:他将烬灰兰交给林医生,提取液分解毒素,“曙光-1”合成成功,陆九章砸玻璃墙——这“未来”是他故意想象的,目的是让“夜鸦”以为他真的看到了希望,放松警惕。
“你说没有光……可我,就是冲进黑暗的那把火。”林默嘴角扬起,握紧“烬灰兰”,退入更深的管道——他知道,阿烈已在管道另一头接应,而“夜鸦”的人,正跟着他留下的定位器,往相反方向追去。真正的解毒剂合成,早已在秘密实验室悄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