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天宫余孽的尸体刚被抬走,林小羽就发现他紧握的拳头里藏着半块墨色矿石。矿石表面泛着诡异的银光,用银针一试,针尖竟泛起青黑色 —— 这是与龙脉石相似却更阴毒的材质。
“这是‘蚀龙石’。” 萧承煜捻起矿石碎片,眉头拧成疙瘩,“传说玄天宫用它来削弱龙脉之力,没想到真的存在。”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张地图,“三个月前巡查边境时,发现黑风岭有废弃矿洞在夜间冒烟,当时以为是山火,现在看来……”
“是玄天宫在偷偷开采蚀龙石。” 林小羽接过地图,指尖点在矿洞标记处,“我们必须去看看。” 她转身往药箱里塞草药,灵泉水虽然没了空间加持,但这些年用灵泉培育的药草,药效比寻常药材强三倍。
萧承煜拦住她正在打包的手:“太危险了,你留在将军府。”
“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副将。” 林小羽挑眉晃了晃他之前送的佩剑,“再说,论解毒识药,你可比不上我。”
三日后,两人带着十名精锐抵达黑风岭。矿洞口被伪装成坍塌的模样,碎石堆后隐约能看见玄天宫的符咒。萧承煜挥剑劈开石门,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岩壁上插着的火把忽明忽暗,照亮了蜿蜒向下的石阶。
“小心脚下。” 林小羽拉住他的衣袖,指着石阶缝隙里的银线,“是绊发式毒箭,箭簇涂了‘见血封喉’。” 她从药箱里取出晒干的曼陀罗花,揉碎了撒在银线上 —— 这花的汁液能让金属瞬间氧化失效。
下行约莫百丈,前方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萧承煜示意众人熄灭火把,借着微光看见十几个矿工正被铁链锁在岩壁上,监工的教徒挥舞着皮鞭,将开采出的蚀龙石往矿车装。
“动作快点!大祭司说了,三日内必须凑齐百斤,不然把你们都扔进熔浆池!” 教徒的怒吼在矿道里回荡。
林小羽的心沉到谷底。百斤蚀龙石足以污染整条黄河水源,玄天宫到底想干什么?她刚要施展控金术弄断铁链,就被萧承煜按住肩膀。他朝矿道深处努嘴,那里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是巨大的熔炉。
两人兵分两路,萧承煜带人解决监工,林小羽则悄悄摸向红光处。越靠近红光,空气越灼热,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转过拐角,她倒吸一口凉气 ——
巨大的熔浆池边,二十几个矿工被吊在半空,下方的蚀龙石正在熔浆里翻滚,冒出的黑烟凝聚成狰狞的龙影。大祭司站在池边,手中的宝鼎悬浮在半空,鼎里插着的七根锁链,正分别连接着七名矿工的心脏!
“还差最后一步……” 大祭司的声音带着癫狂,“用七魄对应的活人献祭,蚀龙石就能彻底吞噬龙脉!”
林小羽刚要后退报信,脚下突然踢到块碎石。大祭司猛地转头,黑袍下的眼睛闪过红光:“林小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挥手,熔浆池里的龙影突然冲出,朝着她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萧承煜的剑气劈开龙影。他挡在林小羽身前,金魄剑与龙影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老匹夫,你的对手是我!”
林小羽趁机冲到吊矿工的木桩旁,控金术凝聚的小刀割断锁链。可刚救下三人,就见大祭司将宝鼎对准萧承煜,鼎中飞出无数黑色丝线,缠住他的四肢。“萧将军,尝尝被蚀龙石侵蚀经脉的滋味!”
萧承煜的脸色瞬间苍白,金魄剑哐当落地。林小羽看得心头一紧,突然想起《灵枢药典》里的记载 —— 蚀龙石虽阴毒,却怕至阳之物。她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洒在随身携带的玉坠上(那枚用龙脉边角料做的信物),玉坠顿时爆发出金光。
“以龙脉正灵,破邪祟之气!” 她将玉坠掷向宝鼎,金光与黑烟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大祭司惨叫着后退,黑袍被金光撕裂,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皮肤。
“你们毁了我的百年基业!” 大祭司目眦欲裂,突然抱起宝鼎冲向熔浆池,“那就让整个黑风岭陪葬!”
“不好!他要引爆矿洞!” 萧承煜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腿已被蚀龙石的毒素侵蚀,动弹不得。林小羽见状,施展木灵共生,矿道两侧的藤蔓突然疯长,缠住大祭司的脚踝。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矿洞深处传来:“孽障!还不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者缓步走出,银须在火把下泛着白光。大祭司见到老者,竟吓得浑身发抖:“师…… 师父?您不是在二十年前就……”
“若不假死,怎会发现你偷偷培育蚀龙石的阴谋。” 老者冷哼,拐杖顿地,矿洞突然剧烈震动,熔浆池里的蚀龙石竟开始结晶,“玄天宫创立的初衷是守护龙脉,不是颠覆天下!”
林小羽这才注意到,老者的拐杖顶端,嵌着半块与她玉坠同源的龙脉石。
大祭司还想反抗,却被老者用拐杖一点,顿时定在原地。“这些年你用活人喂养蚀龙石,早已堕入魔道。” 老者叹着气挥手,岩壁上突然弹出无数石刺,将大祭司钉在墙上,“今日便清理门户。”
矿洞外传来朝阳的光芒时,萧承煜的毒素已被老者用龙脉石暂时压制。林小羽看着被结晶包裹的蚀龙石,突然明白:“您是玄天宫的上任宫主?”
老者点头,将龙头拐杖递给她:“这是开启龙脉禁地的钥匙。大祭司虽除,但他培育的蚀龙石已流入江湖,需尽快找到源头。” 他看向萧承煜,“萧将军体内的毒素,需用禁地深处的‘回龙草’才能根治。”
离开矿洞时,林小羽回头望了眼坍塌的入口。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她和萧承煜一路走来的轨迹 —— 有阴影,却始终朝着光亮处前行。
“回龙草……” 萧承煜靠在她肩头,声音还有些虚弱,“看来我们的蜜月要推迟了。”
林小羽笑着给他喂下解毒丸:“比起洞房花烛,我更想看到你痊愈的样子。” 她低头时,发间的玉坠与他胸前的龙脉石轻轻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未来的序曲。
而在他们身后,老者望着矿洞的废墟,轻轻抚摸拐杖上的龙脉石,喃喃自语:“龙脉禁地的大门,终于要再次开启了……”
夕阳西下,黑风岭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林小羽牵着萧承煜的手,一步步走出山谷,知道前路或许还有更多艰险,但只要两人并肩,便没有跨不过的坎。就像这矿洞里的微光,哪怕再微弱,也终能照亮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