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年,石洼村的许家又添了一桩大喜事——林霞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那孩子哭声洪亮,眉眼像极了许贤,李氏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当即给孩子取名“许安”,盼着他一生平安顺遂。
许安满一岁后,蹒跚学步的模样憨态可掬,成了全家人的心头宝。许贤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愈发觉得该给家人更好的生活环境,便将搬去县城的念头提上了日程。一来县城学堂师资更好,能让许安将来读书识字;二来县城人多,或许能圆了开家药铺的想法。
这个决定得到全家支持。许贤先去县城考察多日,租下西头一间临街铺面,又在铺面后买了个带小院的宅子。收拾停当后,一家人挥别石洼村的乡亲,搬入了县城。离开时,林霞的父母红着眼眶塞来一包家乡的土,说带着“接地气”;柱子拍着许贤的肩膀,说等他出息了可别忘了村里。
到了县城,许贤先是请了位姓陈的老大夫坐堂。陈大夫行医几十年,经验老道,只是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许贤待他恭敬,每日请教学问,自己则在旁抄方抓药,偶尔也搭把手。他将从山洞带回的《灵草图谱》与县城药铺的医书对照,发现很多寻常草药在灵气滋养下,竟有别样的药效——比如常见的蒲公英,若采自灵气稍浓的山阴处,清热解毒的功效能翻倍;普通的艾叶,经特定手法炮制后,温经散寒的效果远超寻常。
许贤常拿着这些发现请教陈大夫:“陈伯,您看这图谱上说,‘紫花地丁’配‘垂盆草’,加三钱‘龙葵’,能解蛇毒,比单用雄黄更稳妥,您觉得可行?”
陈大夫起初不以为然,觉得这乡下小子的“偏方”不靠谱,可亲眼见许贤用这方子治好了被毒蛇咬伤的货郎,便彻底改了态度,常与他探讨医理:“许小子,你这脑子灵光,对草药的性子摸得比我还透。就说那‘七叶一枝花’,你说它根茎处的绒毛若不除净,会伤脾胃,我试了几次,还真是这个理!”
一来二去,许贤的医术在陈大夫的指点和自身钻研下突飞猛进。他将修仙者对灵气的感知融入辨药——指尖萦绕着微弱的灵力触碰草药,便能大致判断其药性强弱、是否新鲜;开药方时,更是能根据患者体内的气血流动(类似修仙者的灵力流转),精准调整药量。
半年后,“许记药铺”的牌匾挂上了铺面。药铺不大,前堂药柜摆得整整齐齐,后堂设了诊室。许贤主抓药,偶尔也坐堂,陈大夫则每日坐镇问诊。许贤为人实在,诊金收得少,草药分量足,遇到穷苦人更是分文不取。有户人家的孩子得了“惊风”,抽搐不止,县城的老大夫都摇头,许贤根据《灵草图谱》上的记载,用“钩藤”配“蝉蜕”,加了一味罕见的“夜交藤”,竟真的稳住了孩子的病情。
渐渐地,“许记药铺”在县城有了名气,上门的人络绎不绝。林霞在旁帮忙记账、照看许安,日子忙碌又踏实。许贤白天忙药铺的事,晚上等妻儿睡熟,依旧会拿出云纹小球和修仙书籍。只是他的修为卡在练气二层后期,任凭如何打坐,丹田内的灵气都像被无形的墙挡住,难以寸进。
“伪灵根……果然难啊。”许贤摩挲着《练气境基础功法》,眉头微蹙。书中说伪灵根修士多止步于练气后期,他如今才算体会到其中的艰难。好在他心态平和,转而将精力放在医术和《基础拳谱》上——拳法招式愈发纯熟,灵力运转虽慢,却沉稳扎实。
这日傍晚,药铺打烊后,林霞抱着许安,笑着端出一碗红烧肉:“今天陈伯说你治好了张大户的顽疾,他送了块上好的五花肉,快尝尝。”
许贤接过扑过来的儿子,在他脸上亲了口:“安儿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吵着娘?”
许安咿咿呀呀喊着“爹”,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口水蹭了他一身。
看着妻儿的笑脸,许贤心里暖意融融。或许成不了顶尖修士,但守着药铺,陪着家人,也算是一种圆满。只是夜深人静时,指尖触到温润的云纹小球,他总会想起山洞里的书籍,想起那些关于金丹、元婴的描述,心中仍有不甘。
“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许贤望着窗外的月光,握紧了拳头。
云纹小球在桌上静静躺着,表面的云纹仿佛流转了一下,似在回应他的执着。县城的生活是安稳的港湾,却也是他修仙路上的驿站,前路还长,他仍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