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许贤便成了囚牢天珠与外界的“摆渡人”。每隔一两个月,他都会以“采买药材”为由,前往青岚坊市,将大量灵草、矿石、符纸等物带入第一层囚牢。起初还需精打细算,后来随着商铺利润日渐丰厚,他投入的资源也越发充足,甚至托人从更远的郡城坊市搜罗稀罕材料。
而囚牢中的老者们,也从未辜负他的付出。
刘老的炼丹术教学堪称严苛。从控火的灵力流转频率,到不同灵草的药性相冲规律,再到丹炉火候的毫厘之差,都要求许贤反复练习。许贤起初常常炼废药材,刘老却从不斥责,只是将废丹剖开,一点点讲解失败的缘由。三个月后,许贤已能稳定炼出中品聚气丹;半年后,竟炼出了一枚上品固元丹,让刘老也忍不住赞了句“好悟性”。更重要的是,刘老将一套仙界流传的《百草真解》传授于他,书中记载的灵草特性、配伍之法,远比凡界典籍精深,让许贤对炼丹一道有了全新的认知。
王老的炼器课则充满了力量与巧思。他教许贤如何用灵力淬炼矿石,如何锻造器物的筋骨,如何铭刻基础阵纹。许贤的玄铁剑,在王老指点下,被重新淬炼打磨,剑身铭刻了“锐金纹”和“固元纹”,虽仍属凡器,锋利度和坚硬度却远超从前。王老还将毕生总结的《器道入门》手稿相赠,从矿石辨伪到器型设计,字字珠玑,让许贤明白,炼器绝非简单的敲打锻造,而是灵力与匠心的结合。
符箓老者姓陈,擅长的是“速符”之术。他教许贤以灵力为墨,以心神为引,瞬间成符。许贤起初连符纸都握不稳,陈老便让他先练“画气”——用指尖灵力在空气中画符,直到能一气呵成。半年后,许贤画“火球符”“风行符”已如臂使指,速度比寻常修士快了数倍,更掌握了陈老独创的“叠符”手法,能在一张符纸上叠加两层灵力,让符箓威力倍增。
秦老则亲自指点他的修为与剑术。这位曾经的仙界修士,对练气期功法的理解远超凡界。他指出许贤功法中的滞涩之处,教他如何引导灵力更顺畅地流转,如何利用伪灵根的特性,在经脉中开辟“辅道”,变相提升灵气吸纳速度。剑术上,秦老将一套《流云七式》传授于他,这套剑法看似平淡,却蕴含着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至理,与许贤沉稳的剑风相得益彰。练习时,秦老常以灵力模拟对手攻势,逼得许贤在绝境中悟招,剑术进境一日千里。
除此之外,阵法老者教他辨识基础阵纹,推演阵眼;武技老者传他淬体之法,弥补灵力不足的短板……几十位老者各展所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许贤如同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这些仙界传承的知识。他的进步不仅体现在修为上——练气六层、七层、八层、九层顶峰,大量高品质丹药的加持下一年时间便连跨三阶,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更体现在底蕴上:炼丹、炼器、符箓、阵法、剑术、功法……各方面都突飞猛进,远超同阶修士。
这日,许贤在囚牢的高台上,正演练秦老新教的“流云第七式·归墟”。剑光挥洒间,灵力如同溪流汇入江海,看似缓慢,却蕴含着磅礴的后劲,将王老特意找来的一块坚硬黑石劈得粉碎。
“好!这式‘归墟’的意境,你总算摸到了。”秦老抚须笑道,“以你如今的剑术和灵力,寻常练气顶峰修士,绝非你的对手。”
刘老也点头:“灵力精纯,剑术老辣,再配上你炼的中品聚气丹,筑基的根基已稳。等寻到筑基花和龙血草,炼制出筑基丹,突破指日可待。”
许贤收剑而立,拱手道:“全赖各位前辈悉心教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一年前已判若两人。不仅修为大进,眼界、见识、手段,都已远超凡界同阶,隐隐有了几分仙门修士的气象。
“小友不必自谦,你的勤勉与悟性,配得上这份机缘。”秦老感慨道,“想当年,老夫在仙界教过的弟子不少,论心性,却没几个能比得上你。”
众老者纷纷点头。他们起初相助,是为了脱困的希望,如今却真心欣赏这个谦逊勤勉的后辈。许贤的存在,让他们在这绝望的囚牢中,重新找到了传承的意义。
许贤心中温暖,取出新带来的一批灵草和矿石:“这些是新寻来的‘月心草’和‘星纹铁’,刘老说月心草能炼‘清灵丹’,助修士静心;王老说星纹铁可锻‘护心镜’,防御不俗。”
“好小子,越来越会找东西了!”刘老接过月心草,笑得合不拢嘴。
王老捧着星纹铁,眼中放光:“这等矿石,在凡界可不多见,小友有心了。”
夕阳西下,将高台染成金色。许贤看着老者们围着物资讨论的热闹景象,又想起家中的林霞、许安、明玥,心中一片安宁。
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囚牢中这些老者的教诲,也离不开家人带来的安稳动力。而他要做的,就是继续前行——突破筑基,寻找筑基丹主材,然后……带着这些给予他新生的老者,一步步走出这囚牢。
心神微动,许贤对着众老者拱手:“晚辈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各位前辈演练阵法。”
“去吧,早些歇息。”秦老挥手道。
离开囚牢,回到熟悉的书房,窗外已是深夜。许贤盘膝坐下,运转秦老所授的改良功法,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比以往更加顺畅。他能感觉到,筑基的瓶颈已隐隐松动,只待最后一步。
“筑基花,龙血草……”许贤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看来,红石山一行,势在必行了。”
他的目光落在腰间的云纹小球上,小球表面的云纹越发清晰,隐隐有流光转动。这枚曾被他视作普通玉佩的小球,如今已是他最坚实的后盾,里面不仅有神秘的十二层世界,更有一群特殊的“师长”。
前路虽有挑战,许贤却充满了信心。
他的修仙路,正朝着更广阔的天地,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