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台的喧嚣因修为比试的落幕暂歇,三宗弟子各自休整。许贤在营地养了三日,靠着紫脉晶核的灵气与苏慕云给的回春丹,身上的伤口已结痂,损耗的灵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这三日里,他没闲着,每日将五百块中品灵石取出十块,置于身前运转功法,感受着其中精纯的灵气——比起寻常灵石,上品灵石的灵气几乎无需炼化便可吸收,让他对“资源”二字有了更深的体会。
“灵植丹术比试,今日辰时开始,请参赛弟子至丹术台集合!”
主台上传来的洪亮声音打破了营地的宁静。许贤收拾妥当,背着药篓走向聚仙台另一侧的丹术区。那里早已搭建起三十座丹炉,炉下燃着灵火,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硫磺的混合气息。此刻,已有数十名三宗弟子聚集在此,有的低声交流着丹术心得,有的则紧张地检查着随身药篓,神色各异。
青岚宗的参赛弟子除了许贤,还有两位内门弟子,皆是周执事的门生,在灵植培育上有些造诣。见许贤走来,两人脸上带着几分复杂——既有同门之谊,又有竞争之意。
“许师弟,没想到你不仅修为精进,还懂灵植丹术。”其中一位名叫陈默的弟子拱手道,他是周执事的大弟子,在药园修行多年。
许贤回礼:“略懂皮毛,还要向陈师兄请教。”
正说着,流云宗与青云宗的弟子也陆续到场。苏婉儿竟也在其中,此刻正站在丹炉前,检查着台上摆放的灵草,素手拂过药篮,动作轻柔而熟练。见许贤看来,她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青云宗的苏慕云并未参赛,只是站在台下,对着许贤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辰时一到,三位主考官走上丹术台。居中的是位身着灰袍的老者,乃是三宗公认的丹术大师,来自中立的丹王谷,此次特意受邀担任裁判。
“灵植丹术比试,分两项。”老者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第一项,辨药。台上有百种灵草,其中混杂着三十种‘伪灵草’,需在一炷香内分辨出来,错漏一种,扣十分。第二项,炼丹。以‘凝气丹’为引,加入指定灵草,炼制出品质更高的‘聚气丹’,以丹药成色定胜负。两项总分相加,取前三名。”
话音刚落,所有参赛弟子身前的石台同时翻转,露出下方摆放整齐的灵草——有的叶片翠绿,泛着灵气;有的却色泽暗淡,细看之下,与真灵草只有毫厘之差,正是所谓的“伪灵草”。
“开始!”
随着老者一声令下,一炷香被点燃,袅袅青烟升起。
数十名弟子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拿起灵草细嗅,有的以指尖灵力试探,有的则取出放大镜般的法器仔细观察,丹术台前顿时一片忙碌景象。
许贤却显得从容不迫。在药园待了数年,又有囚牢天珠中秦老等人的指点,他对灵草的熟悉程度远超同辈。这些伪灵草虽能以假乱真,却逃不过他的眼睛——真灵草的叶脉中蕴含着细微的灵气流转,而伪灵草的脉络则僵硬呆滞。
他手指微动,如同穿花蝴蝶,在灵草间穿梭,遇到伪灵草便随手放在左侧的玉盘里。动作不快,却精准无比,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已将百种灵草分辨完毕,左侧玉盘里正好放着三十株伪灵草。
台下众人见他早早停手,皆是惊讶。
“这就完了?他看清楚了吗?”
“青岚宗这弟子也太托大了吧,万一错了怎么办?”
周围的参赛弟子也纷纷侧目,有的面露疑惑,有的则带着几分不屑,显然不信他能如此之快辨明所有灵草。陈默正对着一株“月心草”犹豫不决——这株草的叶片、气息都与真月心草无异,唯独根部少了一丝淡金色的绒毛,他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见许贤已完事,心中更是焦虑。
苏婉儿也在仔细分辨,她的速度不慢,此刻已挑出二十五株伪灵草,正对着最后几株凝神细查。
一炷香燃尽。
“时间到!”
老者示意弟子上前收玉盘,逐一核对。错漏最多的弟子竟认错了十五株,当场面红耳赤;不少人错漏在五株以上,皆是一脸沮丧;陈默错了三株,脸色有些难看;苏婉儿只错了一株,引来一阵赞叹。
轮到许贤时,老者拿起玉盘里的伪灵草,与台上的图谱一一比对,越看眉头越舒展,最后抚掌笑道:“三十株,全对!青岚宗许贤,第一项,满分!”
台下一片哗然。
“竟然全对?这怎么可能!”
“我刚才看他几乎没怎么细看,难道是蒙的?”
许贤神色平静,对他而言,这不过是药园日常的基本功罢了。
第二项炼丹比试随即开始。丹炉下的灵火被点燃,呈现出幽蓝色的火焰,温度比寻常火焰高出数倍,专门用来炼制低阶丹药。
“凝气丹的丹方大家都熟悉,”老者取出三株灵草,分别是“聚气花”“凝露草”“云纹叶”,“需以这三种灵草为引,在凝气丹的基础上,炼制出聚气丹。记住,火候、灵力注入的时机,都至关重要。”
数十名弟子同时动手,将丹炉预热,取出备好的凝气丹药材,开始提炼灵液,丹术台上顿时灵力波动交织,灵火闪烁不定。
许贤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秦老传授的炼丹心得。凝气丹升聚气丹,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将三种灵草的灵力与凝气丹的药性完美融合,稍有不慎便会导致丹药报废。
他没有急于点火,而是先将聚气花、凝露草、云纹叶放在掌心,以灵力细细探查,感受着其中不同的灵力属性——聚气花主“聚”,凝露草主“凝”,云纹叶主“和”,三者需按三、二、一的比例调配,才能相辅相成。
确定比例后,许贤才将凝气丹的药材投入丹炉,控制着灵火,以温和的火力慢慢提炼。他的灵力注入极为平稳,如同凝露池的流水,不急不躁,将药材中的杂质一点点剥离,只留下最精纯的灵液。
旁边的陈默已开始融合灵草,却因火候控制不当,丹炉中冒出一股黑烟,显然是失败了,他懊恼地捶了下桌子。
苏婉儿的动作则极为优雅,指尖灵力流转,如同跳舞般在丹炉上方轻点,灵火随着她的动作忽强忽弱,精准地控制着提炼的节奏,显然在丹术上有着很深的造诣。
许贤将凝气丹的灵液提炼完成,呈半透明的液态,悬浮在丹炉中央。他随即投入聚气花,灵火稍稍调旺,引导着灵液与聚气花的灵力融合;一炷香后,加入凝露草,灵火转弱,以柔和之力将两种灵力凝结;最后投入云纹叶,灵力如细雨般注入,将所有药性调和在一起。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涩。当最后一步完成时,丹炉中传来一阵清越的“嗡”鸣,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比寻常聚气丹的香气醇厚数倍。
“成了!”许贤心中一动,掐动法诀,丹炉盖“啪”地弹开,三枚圆润饱满的聚气丹悬浮而出,通体呈淡金色,表面泛着细密的纹路——那是上品丹药才有的“丹纹”!
几乎同时,苏婉儿的丹炉也发出鸣响,她炼出了两枚上品聚气丹,虽数量不及许贤,品质却不相上下。
最终评判时,老者拿起许贤的聚气丹,放在鼻尖轻嗅,又以灵力探查片刻,赞叹道:“三种灵草药性完美融合,丹纹细密,药力醇厚,当属第一!苏婉儿的丹药品质亦佳,只是数量稍逊,屈居第二。”
两项总分相加,许贤以辨药满分、炼丹第一的成绩,夺得灵植丹术比试的头名!
当老者将一枚刻着“丹术榜首”的玉牌和一部《百草经》递给许贤时,台下掌声雷动。青岚宗的长老更是满面红光,连声道:“好!好!我青岚宗又出了个丹术奇才!”
许贤接过奖励,对着老者和台下众人拱手致意。他看向苏婉儿,对方正对着他微笑,眼中没有丝毫嫉妒,只有真诚的祝贺。
“许兄果然深藏不露。”苏慕云走上前来,笑着道,“灵植、丹术、修为皆是顶尖,真是让人佩服。”
“苏兄过奖了。”许贤笑道,“若论阵法,我可不如你。”
三人相视一笑,之前在修为比试中积累的紧张感,在这场丹术比试后消散了许多。
回到营地,许贤将《百草经》翻开,只见里面详细记载了上千种灵草的特性与培育方法,还有数十种丹药的改良之法,比药园的藏书详尽得多,果然是难得的宝物。
“有了这部经书,加上五百块上品灵石,足够将修为稳固在筑基初期巅峰,甚至冲击中期了。”
许贤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灵植丹术比试的胜利,不仅让他得到了实质的奖励,更让他在青岚宗站稳了脚跟——一个在修为、丹术上都有天赋的弟子,无论如何都会受到重视,这无疑能让他更从容地应对青风真人的威胁。
聚仙台的夜色再次降临,篝火旁的三宗弟子交流甚欢,气氛比之前融洽了许多。许贤坐在角落,看着手中的《百草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三宗小会的两项比试已过,最后一项是阵法推演。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收获满满。
而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随着实力的提升,囚牢天珠下一层的秘密,紫脉晶核的剩余价值,还有青风真人的旧怨……都将在不久的将来,一一揭晓。
修仙之路,道阻且长,但他已迈出了坚实的一步。